兩人相互依偎好一會,洛依貝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可她依舊對男人嘲笑她解不開衣裙束帶的事情耿耿於懷。


    一直以來在父親的影響下,她都是個比較保守的女孩,難得主動一次,結局卻這麽尷尬,她怎能不氣呢?


    她惱自己的不爭氣,也惱他的嘲笑,可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櫻兩人鬥嘴十次裏有九次洛依貝都會被納爾反製住,即便是成功回擊一次,隻要那個男人亮出最致命的溫柔攻勢,她立刻就會招架不住。


    納爾看過窗外的色,起身將女孩打橫抱起道:“我們該去赴約了,詛咒的事情我會在路上慢慢講給你聽,今夜就由我來擔任公主殿下的護花使者,可好?”


    洛依貝氣哼哼地白了男人一眼,雙手卻自然地勾住了他的後頸威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隻有一次機會!”


    ……


    主城薩諾蘭夜晚的繁華景象遠勝於白日,這是一座不眠之城。


    在兩位始祖的影響下,艾維拉家族內部始終保持著自由而開放的民風。類似親吻摟抱這樣的舉動,是族人間表達愛意與喜歡情感的具體形式,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納爾與洛依貝算是眾多情侶其中較為低調保守的一對。


    洛依貝靜靜聽著男饒敘述。這一次,他講的極為仔細,生怕會再失信於她。


    兩人靈魂回歸各自本體後的第二日清晨,詛咒降臨到了納爾身上。當時出現的一塊詛痕位於他的左手手腕處,近幾日,納爾一直在密切觀察那些黑色紋路的生長速度,而那塊詛痕也已經由手腕處蔓延到了半個左臂。


    好在男人慣用右手,而詛痕在左臂上。因為血脈力量被詛痕阻斷,他的左手已不能再靠自愈愈合傷口,更不能使用血係魔法,但這些都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這也是洛依貝一直未能發現納爾異常的原因。


    兩人此行是要去見雲舒,定下那件涉及暗籍的事情。^


    深夜的鐵匠坊附近人跡罕至,十分安靜,兩人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時,納爾將洛依貝安放在粗壯的雨榕樹樹幹上方,他自己則背靠著粗糙的樹皮表麵刻意將胸膛留給了女孩倚靠。


    洛依貝趁機解開納爾的衣袖仔細觀察了男人手腕上的詛痕。僅僅數日過去,原本隻有指甲大的黑色紋路便已蔓延到了半個左臂,以這樣的生長速度如果不設法阻止,詛痕很快就會繼續擴散到整個上半身。


    她的眉暗暗蹙起,麵色也凝重下來。


    納爾過,上一次兩人前往海族聖殿時他曾明顯感覺到通過觸碰她可以減緩深淵力量對軀體的侵蝕。而始祖也曾言明他與她之間並不僅僅是戀人關係那麽簡單。


    兩人互換靈魂的那段時間裏,她每一日都能嗅到自己本體血脈裏散發出的異香,那氣味類似幽蘭花香,且這種香氣隻有納爾能嗅出。如果不是靈魂互換,她很難意識到自己的血液會產生這種氣味。


    她曾在海族聖殿內用血液替納爾維持生命,納爾也告訴過她,在初次吸食她的血液後他的魔法等階獲得了提升。


    她的血液不僅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還能成為他提升魔法等階的重要契機。那麽這一次,她的血是否能幫助納爾阻止詛痕繼續蔓延呢?


    洛依貝沉思一陣,抬首望向男人發現他似乎有話要,“怎麽了?”


    納爾默默看著女孩,心底正在考慮是否要將白瞳女孩的存在告訴洛依貝。他正要開口,女孩明亮的眼瞳深處逐漸映出一個黑色的虛影,那赫然就是白櫻盛典當夜曾將他摔到骨斷筋折的始祖白夜。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在洛依貝眼中出現,很明顯,他在警告他。


    男人止住即將出口的話語,轉而在洛依貝眼尾處淺吻一下,借此舉動掩蓋住了自己的異常。


    他想起自己回歸主城後刻意查證過的那件事隨即開口:“那個孩子,他在懷疑我。他相信你,是因為那頂銀冠隻有繼承者才能佩戴。他會懷疑我是因為他發現我並不是守護者銀。既然我在沐靈和埃倫那裏已經用過了暗殺者的身份,那麽今夜就請你講明我的暗殺者身份,打消他的疑慮。”


    納爾自儲物戒內取出了那件提前討要來的殺戮聖殿長袍,他用手撫摸著那枚鮮豔如血的玫瑰紋耀,忽然淡淡笑道:


    “很久以前,我曾痛恨這朵血玫瑰,我雖然與家族不睦,但殺戮聖殿暗殺者的手段我見識過。莫裏斯陷落那夜,單是絕影一人屠戮的血族就有千位。我看到那些同族一個個倒在地上,而血的味道濃鬱到足以籠罩住整個極夜之地,然後,我守了兩百多年的莫裏斯就那樣陷落了,我從沒想過它會這麽快消失。


    “戰爭本沒有什麽對錯,隻是各自立場不同罷了。如果深究起來,我們雙方延續幾千年的征伐都是因為薩雷斯主動打破了紅河條約。”


    關於紅河條約,洛依貝是知道的。


    亞斯蘭大陸所有的古籍對極夜之地都有一些記載。紅河在前,極夜之地在後,那片土地上長年無光,各種暗物質混合生長,更有一些邪惡的生物潛伏於最深處,那是連上古凶獸都不願輕易踏足的死亡禁地。


    直至中古時代中期,血祖子嗣卡拉米爾突破空間裂隙帶領眾多逃亡的血族們跨越紅河占據了紅河以西的極夜之地,死亡禁地的傳由此被打破,而極夜之地誕生鄰一位君主。


    之後幾百年裏,亞斯蘭大陸上的各個部族雖然仍舊在互相征伐,但他們中卻沒有一人敢擅自接近紅河與極夜之地。血族原本疲弱,但他們依靠著領地優勢與自身優勢逐漸將卡拉米爾家族發展成了大陸上最強大的幾個部族之一。


    艾維拉家族早期史籍中涉及血族的記載很少,當時的家族高層一直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饒處事原則,領地未遭到血族入侵自然也不會主動發起戰爭。


    艾維拉家族真正開始與血族打交道是在白夜離世後的第六年,正值“白夜”節日,舉族歡慶,極夜之地的君主卡拉米爾攜帶著他的使者前來祝賀,雙方在艾尼希德第49層簽訂了紅河條約。


    在此條約內,卡拉米爾與艾維拉家族達成共識,雙方將以紅河為分界線,紅河以西的極夜之地屬於血族領地,紅河以東的中部平原地域屬於艾維拉家族領地,雙方互不侵犯,互不幹擾。


    當時紅河條約的簽署者分別是是卡拉米爾與始祖白落。白落逝世後,她的孩子順利繼承王位,也是同一年,血族領地內部傳來極夜君主卡拉米爾隕落的消息。


    新任領袖薩雷斯是卡拉米爾生前親自培養指定的下一任繼承者,他得到了那位君主的力量傳承,同時也繼承了卡拉米爾謀劃已久的那份野心。正是他主動打破紅河條約,開啟了兩族長達數千年的漫長征伐。


    “你是如何服絕影的?”洛依貝很清楚,以絕影那種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斷不會將聖殿衣袍送予一個血族,他會將這個視為恥辱。


    “我利用你送我的繼承者令牌進入王城親自見了汐一麵。絕影當然不會同意我的要求,但他同樣也不能違抗汐的命令。我們今要做的事汐已經知道,他授意絕影給我這件衣服就表明他對我是認同的。”


    男人起身披上那件嶄新的黑袍,就像是戴上了一重麵具,他執起女孩的手輕吻手背,繼而將一束盛開的白玫瑰放入她手鄭


    “殺戮聖殿的每一位暗殺者都會有一束這樣的白玫瑰,他們會將象征自己的這朵白玫瑰交給最信任的人。若有一日他們死去,持有白玫瑰的人會親手將它插入死者心髒,到那時白玫瑰就會變成名副其實的血玫瑰。這意味著救贖與銘記。


    “公主殿下,從今以後,我就是那朵隻屬於你的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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