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洛依貝這樣的話語,納爾微笑不言,隻是輕柔撫摸過女孩頸部左側下方那個殘留許久的齒痕。


    “……”洛依貝握住那隻修長的手,忍不住想起它的來曆。


    曾經在最初相遇時遺留下來的血族齒痕似乎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印記,成為兩個人關係的鏈接。


    那是一切的開始,永遠不會消失的烙印。


    女孩雙頰微紅很不自然地轉移話題:“那個店主,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你認識他嗎?”


    “他雖然在你麵前收斂得很完美,但他的靈魂無疑很強大,甚至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是比雪漠更加強大的氣息。”納爾提及布偶店的店主麵色不由凝重起來。


    “或許,他就是那個從銀最後一擊裏救下我的人,以他的力量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變成布偶狀態也是他的手筆。”


    洛依貝忍不住歎息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再一次嗅到了陰謀與被安排的氣味。


    並且這個安排似乎格局更大。這一切圍繞著她開始,但不知布偶店店主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或許現在正在經曆的一切都是被什麽人安排好的。不,不可能,難道那些人能夠知道自己會選擇什麽,這樣想起來實在是讓人有些畏懼。


    洛依貝拋開腦中的雜亂想法,管他什麽安排被安排,現在是該想這些燒腦事情的時候嗎?


    女孩徑直攔住納爾的去路想索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我們這……算是在一起嗎?”


    聽到這句話納爾停下前進的步伐,他刻意垂首認真凝望著洛依貝那忐忑不安的雙眸。


    “你說呢?”他挑眉反問。


    “因為你之前拒絕過我的,我感覺現在像是在夢境裏,很不真實。”女孩開心地原地抖起寬大的風衣轉了個小圈。


    “你還敢再沒出息點嗎?”納爾撇撇嘴,覺得麵前的洛依貝比平時還要傻上許多。


    這一句話懟的洛依貝深感無力,她竟然無言以對。


    “我也不想的……”女孩低聲喃喃著。洛依貝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中一個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讓她沒底氣麵對又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的人。


    小學時大家玩成一片從沒有男女生的區分。初中時因為家庭原因十分敏感內斂。高中時這種狀態因為出現的幾個好友徹底改變但迫於學業壓力根本沒什麽時間考慮男女朋友這種事。


    至於大學,她很開心認識清栩和奈生,交到了許多其他不同性格的朋友,但是並沒有什麽達到喜歡程度的異性。


    的確曾有人刻意向她告白過,可這種事情……也要講究感覺吧。


    任清栩曾經感歎過,她洛依貝完整度過了二十年尼姑一樣的歲月,甚至在青春懵懂期的少女時代也沒能享受到最美好青澀的初戀。


    她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一聲歎息,洛依貝沒能說出別的話語。


    她的確是已經習慣沒出息,不然也不會在被拒絕之後寧願用厚厚的一層外殼包裹住自己脆弱的內心,刻意逃避著與他的見麵。


    “陷入夢製作的幻境後,我真的一度認為你是討厭我的,甚至因為你的家族憎恨我想不惜一切來殺掉我。


    如果不是因為發現那個幻影體內毫無力量波動,發現他的血液能夠對我產生毒素的腐蝕效果,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識破他的。”


    女孩回身擁抱住她最企盼的那個人。


    隻有天知道在最後她認出他是真正的納爾後已經完全放棄了掙紮。


    幻境裏的那場精神上與身體上的雙重戰鬥已經讓她精疲力竭。


    或許她自己也想知道,眼前的那個人是否真的對她有殺意。


    在這個世界上,什麽是真實什麽又是虛假的呢?


    “洛依貝,自從初見你的那次之後我又有哪一次真正想去殺掉你?


    如果我早就對你有殺意在知道你的實際身份後我有很多機會,比如你我對戰的時候,比如在那個廢棄大樓裏,比如黎山或是研究所。


    我不必非要在幻境中去擊殺你,更何況還是在那位幻夢聖殿主人製造出的幻境中,她又怎麽會允許我這樣做呢?”納爾的聲音中透著無奈。


    女孩並不愚笨,可為什麽一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她的思維就像幾歲的小孩子一樣簡單。她寧願相信自己想要殺她,也不願意去懷疑這種想法的本質。


    “我怎麽會知道你曾經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隻為讓我沉迷其中,隻等待最後狠狠拒絕我看著我懼怕你逃避你!”女孩揚起她的臉認真說著,眼眸裏還帶著心底深處的一點偏執。


    “那你還是直接將我的心髒取走吧,你都已經替我樹立出一個嶄新人格了。沒想到在你心裏一直是這樣看我的。”


    “不是的!你……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我想……一直跟這樣的你在一起。”聽到納爾所說的話語女孩慌忙窩進他的懷裏低聲表白,生怕他將已經答應好的事情再次反悔。


    懷中的女孩像極了一隻乖巧的小兔子,納爾不由地再次緊緊環住她,將自己的下巴緊靠在她的發頂處。


    洛依貝近距離用手指慢慢撫過散落到自己肩頭上方的那些長發,發絲裏透著烏黑亮澤,柔滑順暢。


    不知是受寒風侵襲還是源自它主人本身獨具的冰冷氣息,連那些長發的觸感也是冰冰涼涼的。


    女孩不斷將納爾的發尾仔細用手指卷成一圈環繞住整個指尖再緩緩放開摩挲著。


    納爾看著女孩幼稚的舉動忍不住輕握住那隻把玩他頭發的手:“不許調皮玩我的頭發。”


    想起銀上次的遭遇他就感覺自己的長發岌岌可危,他可不是銀,編頭發換發型也是百依百順。他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那副模樣。


    “那你給我別的玩。”女孩撇撇嘴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著他的小氣。


    “比如呢?”


    “比如你的弓!”洛依貝望著納爾眼眸裏閃爍著興奮的光亮。


    “雖然我想把它給你玩,但是它不一定願意陪你玩呢。它在血族最高祭司聖殿裏沉寂那樣長久的時間,我可沒有見過它主動肯與什麽人玩。”納爾先是搖頭失笑隨及意味深長地說著。


    “你又不是它你怎麽知道它願不願意陪我玩。”洛依貝繼續反駁。


    納爾微笑不語,直接在掌心裏緩緩召喚出自己的黑色巨弓,遞到女孩麵前,給予她一個可以隨意把玩的眼神。


    他倒是想看看洛依貝想如何把玩他的熾離。


    洛依貝興奮地接過那把巨弓,入手的重量並不那麽沉重,很是輕盈,仿佛拿起的不是一把武器而是個普通的塑料杯,這讓她下意識驚訝地說出心中所想:“好輕!”


    她以為類似這樣神秘又古老的兵器會像許多電視劇小說中看到的那樣拿到自己手中該是十分誇張的一個重量,至少也不該這樣的輕……


    這根本不像是一把武器該有的重量!


    這張黑色巨弓主體不知是由什麽樣的礦石鍛造而成,整個弓身泛著幽深的純黑色冷光,觸感冰涼光滑,隻是單單握著就已覺得十分舒適。


    它的弓弦近看是一種銀灰色澤的絲線,看上去極其纖細,洛依貝緩慢用指尖一寸寸撫過那根弦,滑潤的質感觸摸起來也非常美妙。


    “這是弓,不是什麽重劍之類的武器,雖然這樣相比其他武器它依然輕巧得如同虛幻物件一般。


    我不知道熾離是什麽時候開始被供奉在最高祭司聖殿,但很明顯,我降生在血族之前它就已經存在並且沉寂了相當長久的一段時間。”納爾望著撫摸巨弓的女孩開口介紹著他奇特的武器。


    即使身為這張弓現任的主人,他對自己的武器也並不十分了解。他知道如何開啟使用它,但熾離的力量遠不止這樣簡單。


    或許隻有血族領袖薩雷斯與具有最高權限的祭司與長老們才知道那把弓的來曆,但顯然他們都已隨著卡拉米爾家族的覆滅永久埋藏於那片血紅之地的深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來自遠方的守護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雨落笙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雨落笙歌並收藏來自遠方的守護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