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神護佑,蒼野為疆!”


    聲雖嘶啞,卻能奪天!


    莊閑半癱軟在地上,右手扭曲的放在胸前,在感受到狼獒靠近時,就已經提高了音量,高呼口令。


    嗷!


    “狼獒-回來!”


    嘣!


    最後時刻,狼獒雖然閉上嘴,但還是奮力將莊閑撞飛了出去。


    韃子兵圍了上來,看著痛苦掙紮著,用頭撐起身子的莊閑,沉下聲說道:


    “中原人!你是誰,為什麽知道新口令!”


    莊閑一臉扭曲地將右手扳正,喘著粗氣說道:


    “新口令!”


    眾人黑著臉,直到莊閑再次將右手托到了胸口:


    “狼神護佑,蒼野為疆...”


    “新口令!”


    看著他麵頰被汗水打濕,嘴唇發紫,仍然咬牙直視,毫無畏懼的模樣。


    片刻...為首的韃子上前,將手伸到了胸前:


    “孤狼踏雪,群狼封霜!”


    “你是中原人裏的巴圖魯,那麽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隨後那名死去的韃子,被幾人抬了過來。


    莊閑奮力將自己衣服扯開,露出了左肩上一道深深的豁口。


    “之前阮氏用來聯係的狼獒、信使都被殺了,我是重新啟用的暗子,我叫...阮不才...”


    莊閑化名阮不才,虛弱的,將之前蒙蔽韃子兵的那套理由說了一遍。


    同時解釋那個瘦弱的男人,就是企圖混淆情報的敵人。


    好在他及時趕到,揭穿了對方的計謀,但對方暴起殺人。


    韃子在臨死之際,擲出板斧,將對方砍死,卻也因為傷勢過重,壯烈死去......


    一群人,聽完莊閑的講述,仰天伸出雙手,用奇怪的北梁古語念了幾句,便將莊閑扶了起來。


    “很好,我們的十夫長是狼神的巴圖魯,死後將得到永生,永遠侍奉在狼神山上。”


    “你回去告知你們的首領,計劃照舊,我們會如約將地藏嶺踏為平地!”


    “狼神護佑!”


    “狼神護佑!”


    ...


    莊閑亦是忍著痛,微微低頭,使勁抬起右手喊道:


    “狼神護佑!”


    直到幾人帶著狼獒離去,許久後,莊閑後背衣衫被汗水浸濕,折身朝地藏嶺走去。


    “這一關過了!”


    北梁這邊一個月內不會與衛山城裏的聯係,即便是城內派人來接頭,能不能碰上還兩說。


    ...


    子時過,營兵恰好換崗,半拉月牙徹底地隱入了雲層之中。


    高腳盆上搖曳的柴火,將六名新兵的身影拉長,如同鬼卒在地上扭動。


    寨門後...


    趙三江將一人拉了過來:“你確定看見他出了營寨。”


    男子點頭,異常嚴肅:“嗯,我這兩日因為考核事件,晚上很難入睡,迷迷糊糊地看見了莊閑起床。”


    “後來我就跟著,親眼看見他避開營兵,出了營寨。”


    趙三江暗自得意:“阮伍長,這回兄弟們就在寨門堵上他。擅自離營,看他如何解釋。”


    阮不才目光陰冷,將臉藏在陰影之下:


    “擅自離營可大可小,隻要消息準確,抓他一個現行,就汙他一個通敵叛國。”


    依仗阮氏遠親身份,家裏得知消息:想回主家,必須在三個月內盡快升職。


    而想要快速獲得軍功,非地藏營不可。


    這次雖說自己還是獲得了伍長職務,但是莊閑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下出醜,汙的不僅是自己,更是阮氏的麵子。


    此仇不報,將來怕會被主家從頭嗤笑到腳。


    若是抓到莊閑,不僅大仇得報,說不定還能記上一功。


    “是啊,就算古隊率想保他,也可以將他降成營兵,再打他三十軍棍。”


    趙三江一臉陰狠:


    “嘿嘿,以後要收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阮伍長高明!”


    那名失眠的新兵,邁著八字步,搖晃著上前,歪著腦袋說道:“阮伍長放心,是我親眼所見...”


    “來了!”


    “有人...”


    六人一起潛藏進寨門之後,往外看去。


    卻見一人晃晃悠悠地,朝著軍寨走來。


    “是他!肯定是他...”


    “沉住氣,等他再近一點。”


    ......


    來人靠近寨門,準備上前主動喊住營兵時。


    六人一股腦衝了出去...


    “站住!”


    “莊閑!你哪裏跑!”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吆喝聲頓時在寨門響了起來,驚得值守營兵,都提起刀槍,警惕地圍了上來。


    直到趙三江三步上前,一把抓住來人的胳膊,大聲嗬斥:


    “我看你往哪裏......欸?”


    “怎麽是你!謝淩雲,你怎麽從外麵回來的......”


    謝淩雲笑嘻嘻地走出陰影,見當先的一人竟是趙三江時,眼眉一橫。


    順勢抽出胳膊,呼了上去。


    啪!


    “滾你丫的,趙三江你他娘的找死是吧!”


    “老子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管得著嗎!”


    眾人見趙三江抓到的人,竟然是謝淩雲,也是一臉疑惑。


    “欸?不對啊,我明明看見莊閑摸出了營寨...”


    “你他馬沒看錯吧!”


    阮不才也吃了一驚,疑惑地看向之前還誌得意滿的新兵。


    “不會啊?不可能看錯!”


    阮不才一臉無語,衝著對方後腦勺重重地拍了過去,險些將他打翻在地。


    “謝淩雲!這麽晚你出去幹什麽,誰給你的指令,擅自離營,必須要按軍法處置!”


    “你管得了老子嗎,你們大半夜在這裏幹什麽!


    擾亂巡防?還是給山下的韃子通風報信?”


    謝淩雲惡狠狠地說道:“信不信老子告到督戰隊去,先把你們都關起來!”


    其餘幾人,顯然被唬住,明顯畏懼地朝後退了兩步。


    阮不才眼睛一瞪,硬是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放他進去,趙三江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招呼周圍的營兵幫忙。


    勢必要查清,為什麽來人是謝淩雲,而不是莊閑!


    一群人吵的不可開交,聲音也越來越大...


    “幹什麽!”


    一聲嗬斥聲從遠處傳來,隻見阮隊率從營寨中走來。


    阮不才、趙三江幾人圍攏了過去,將在營區外,抓住謝淩雲的事說了一遍。


    “謝淩雲!你擅自出營,有什麽說法嗎?”


    謝淩雲見是阮隊率,嘴角撇在一邊:


    “誰說我是擅自出營,我是奉命出營!”


    “奉命出營?”


    阮隊率一臉疑惑,也有些搞不清楚所以,隻聽旁邊的幾人叫喚:


    “怎麽可能!定然是想蒙騙過關...”


    “他偷偷跑出營寨,會不會是與韃子勾結。”


    “是,肯定是,他一定是去通風報信了,十天前的伏擊,他肯定提前知道真相!”


    謝淩雲一臉傲然:“沒證據就別給老子瞎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出去了。”


    “你...”


    那名新兵一下語塞,隻記得匆忙跑回營帳,喊了幾人起來,確認了莊閑的床是空的。


    而謝淩雲的床上誰還會仔細看。


    “莊閑呢,他也沒在營區,我親眼看見他出了營寨!你們是一起的。”


    “蠢貨!”


    阮隊率聽見又扯出了莊閑,眼珠子一轉,隨即號令:“來人,把謝淩雲給我拿下!”


    “諾!”


    ...


    “誰敢拿謝淩雲!”


    又是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嗬斥,眾人駭然中,朝營區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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