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暢春園緊閉大門,不像往日那邊車水馬龍,今年宮內不再舉辦宴請,除了宗室和蒙古首領外,臣子們則在各自的府邸過年。


    婉妍特意在淵鑒齋準備年夜飯,領著哈豐阿一起過年,康熙按照規矩去春暉堂用年夜飯,宮妃們很默契的沒有出息。


    皇後坐在康熙的身側,滿臉笑意的舉杯慶祝。


    宴會開始前,皇後擔憂兩位貴妃和宮妃們齊聚在這邊,分散蒙古福晉們的注意力,現在,她懸著的心落地,與在座的福晉們搞好關係,未來有自私後,就能有更大的作為。


    “娘娘,瞧著今日的年夜飯很是冷清,”康熙與首領們說前朝的事情,皇後領著女眷們道了偏殿用膳,幾位福晉落座後,就沒壓住性子,開始對皇後發起牢騷來,“逢年過節時,就該嫡妻出席宴會便是了,妾室們出來有用嗎?”


    末端的兩位福晉尷尬的交換了眼神,康熙身側最受寵的是佟貴妃,也不是皇後,在皇後麵前坦然說出,皇後肯定尷尬。


    話畢,皇後微微愣神,趕緊抿嘴笑道:“托娜福晉,女眷們是按照規矩進宮領宴的,我可不能這樣做主。”


    “在草原上就沒這麽多的事兒,”托娜福晉坐在左下首的位置,“首領的妾室們不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娘娘就是心腸太好,妾室們一個個的就想著爬上床。”


    托娜福晉是幾位福晉中最恨妾室們的,她親眼見過母親的悲劇,從小就對妾室們有著滿腔的仇恨。


    所嫁的德勒郡王出身漠北偏遠的不落地,托娜成親後為他生下兩位兒子,托娜福晉算是站穩腳跟了。


    “托娜嫂子,娘娘可不能學您的那套,禦史們該上折子了。”齊齊格福晉樂嗬嗬的說道,“咱們是漠北的小部落,首領們又站在咱們身後,才能恣意妄為。”


    話畢,皇後的臉色越發難看,齊齊格本想送女兒進宮,特意找噶布喇夫人來辦事兒。噶布喇夫人要錢很爽快,最後卻沒辦成,齊齊格也清楚選秀的變數太大,女兒的性子又不好,在禦花園內打傷了八旗的秀女,皇後娘娘能出麵保住她性命就是大恩大德。


    “幾位福晉,我首次與你們一起守歲,皇瑪嬤在世時,時常會說草原上的趣事兒,”皇後停頓了一下,趕緊轉換話題。


    太皇太後為她們賜婚,生活相對美滿,她們從心裏感激太皇太後的。


    “娘娘,臣婦剛成親那幾年,每年會隨著額娘一起進宮陪太皇太後過年的。”托娜陷入回憶,太皇太後在時,蒙古部落可以說是無限風光,宮內的奴才們對蒙古諸部的女眷們也是畢恭畢敬的。


    自從太皇太後懵世後,蒙古諸部待遇徹底的發生改變,連內務府奴才都敢伸手克扣東西了。


    “娘娘,沉浮等人進京近一個月,份例也是從內務府送去理藩院的,分離可少了近三分之一呢。”托婭琦望向皇後質問道,“太皇太後在時,沉浮等人進京請安可沒這樣的待遇。”


    皇後眼神瞬間冰冷了,看向廖嬤嬤:“本宮讓你過問理藩院的份例,怎麽又出事兒了?”


    “回主兒,奴婢親自吩咐內務府和理藩院的總管們,讓他們親自送份例進理藩院的。”廖嬤嬤跪在一旁說道,“兩位總管回去處理,奴婢忙著過年的事兒,對此就疏忽了。”


    廖嬤嬤很快的把主仆二人都給摘出來,幾位福晉瞬間把仇恨放在兩位總管和經手處理事情的奴才身上。


    “幾位福晉,是本宮處理妥當,讓你們受委屈,等明日一早,我讓內務府的兩位總管登門請罪。”皇後一番話化解了幾位福晉的怒火。


    臨近醜時,雲涯館送走最後一位首領和福晉,沐浴更衣後,康熙和皇後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皇後則想福晉們所說,她猶豫是否告知康熙。


    “不睡嗎?”康熙聽皇後來回翻身,閉眼詢問道。


    “萬歲爺,幾位福晉說內務府和理藩院奴才們克扣份例,連過年的銀絲碳都少了。”皇後小聲回稟道。


    “嗯,你打算如何安撫?”康熙雙手交握在胸前,左右手來回敲著,“應該允諾吧?”


    “是,”皇後嗯了一聲,“我明日想遣兩位總管去請罪。”


    話畢,內寢徹底的安靜了,皇後僵硬的側身瞧著閉目的康熙,不知他是否睡著?可有聽她剛才的話。


    “不必,”在皇後放棄等待時,康熙睜開龍目冷冰冰的說道,“趁機讓他們曉得現在已不是皇瑪嬤在的時候了,不會有人容忍他們一遭的提要求。”


    皇後聽後很開心,自從嫁入皇家後,她對蒙古福晉們必須陪著小心,不敢怠慢,否則,太皇太後就把她叫去慈寧宮訓斥。


    多次的對抗後,皇後隻得用委曲求援來形容她的做法。


    “萬歲爺,現在在皇瑪嬤的孝期,咱們若這樣做可好?”皇後巴不得不在理會她們呢,因蒙古福晉們的事兒,皇後近身伺候的奴婢都被責罰過。


    “按照朕所說的做,”康熙與太後曾討論過,現在要消除太皇太後一手抬起的蒙古諸部的首領,以防使得蒙古部落的勢力過大,“另外,兩位總管可表麵懲罰即可。”


    首領和福晉們都在理藩院,皇家沒一點點的動靜又不行,皇後有適當的舉動即可。


    大年初一的清晨,婉妍換上貴妃的朝服牽著一身金黃色阿哥常服哈豐阿坐進軟轎內,母子二人趕往春暉堂旁邊的奉賢殿。


    康熙為在長河村原過年,特意在春暉堂的旁邊建造佛堂和奉賢殿,大年初一時,兩位太後不必再早早趕路去太廟了。


    一來一回可能要幾日的時間,康熙早早開始準備,算是給兩位太後一份過年的年禮。


    “哈豐阿,可學會祭祖的規矩了?”婉妍低首問著兒子,哈豐阿今年首次要獨自祭祖,蘇嬤嬤提前半年開始訓練他的。


    “額娘,你放心吧,我都記載心裏,不會給您和阿瑪丟臉的。”哈豐阿抿嘴笑道,“額娘,祭祖結束,我能不能補眠?”


    “當然可以。”婉妍極少會約束兒子,隻要把該做的事兒完成,剩餘的時間就是哈豐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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