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書一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走到了蘇凝月跟元昭中間。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六王爺所有的蠻夷實權已經收回,俞子秋也離開了這裏,所以我待在這裏也沒有意義了。”


    “也該回去了…”


    元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你若想留在這裏,本王也不介意多添一雙筷子。”


    蘇凝月也跟著開口:“雖然你每日都在氣我,但留在這裏我們大家都在,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


    羌書一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他擺了擺手:“我能認識你們,跟你們成為朋友,也是我這一生最難忘的回憶。”


    “但我父皇已經年邁,我必須要回去承擔自己的責任,皇姐還在蠻夷苦苦支撐,所以我必須要回去。”


    張小黎微微歎氣,也有幾分不舍:“所以你是來跟我們告別的?”


    羌書一又灌下一口烈酒,坐在了亭子裏的石椅上,將雙手拱了起來。


    “曾同舟共濟,曾在一屋簷下躲雨,曾生死相依,我羌書一忘不了大家的所有好處,也感謝大家對我的照拂,後會有期。”


    這一番話字字句句震撼人心,在座的所有人皆心裏一震,蘇凝月心裏有種澀澀的感覺,她總覺得今日這番場麵,得要有俞子秋在場就圓滿了。


    賀秋跟著拱手:“我賀某永遠珍重,願今後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元昭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太大變化,隻是淺淺嗔了口酒。


    原本香甜濃鬱美酒,在這一刻卻不是一般的辣嗓子。


    這一路走過來,辛酸苦辣大家一起承擔,不隻有羌書一俞子秋,還有呼延玨,大家都在狄戎奮力拚搏,生死相隨。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身邊曾共患難的好友,都逐漸離去。


    也許這也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吧…


    沉默了許久,元昭終於站起身子,同他並肩而立,二人私語了幾句。


    羌書一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他點頭道:“一定一定,以後有機會來蠻夷的話,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等你們這孩子出世了,一定要通知我,到時候我給你們備一份豐厚的禮物。”


    兩日後,羌書一沒有留下一封書信就離開了,張小黎看見羌書一空空如也的房間還在納悶。


    “師父,你說羌書一怎麽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離開了?”


    蘇凝月看向窗外正下著小雨,她臉上卻露出笑容:“大概是怕我們看見他哭的太難看,所以才趁著夜色離開了。”


    張小黎不滿的撇了撇嘴:“他怎能這樣,要是提前說一聲,我們還能去送送他。”


    “不了,他已經習慣孜然一身。”蘇凝月擺弄著手中的珊瑚手串,腦海中浮現曾經的羌書一跟俞子秋。


    曾經的羌書一跟俞子秋,為了蠻夷沒少阻攔他們的計劃,甚至還將他們害的不清。


    但在狄戎的日子,卻又真真實實感到二人有了不一樣的目的,從敵人成為最熟悉的朋友,也是他們共同的選擇。


    有過這一段美好的記憶就足夠了,真正陪在身邊的還是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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