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裝男子話一出,更是像往滾油裏潑了一勺涼水,瞬間激起了其他人的搶購熱情。


    “哎,這位同誌,凡事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我們都排半天了!”


    “就是啊!憑什麽你一來就全要了?我們也要買呢!”


    “小兄弟,可不能這樣賣啊!我們也等著這肉救急呢!”


    原本還想觀望或者砍砍價的人,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生怕這塊好肉真被這中山裝男人一個人包了圓,那他們可就白跑一趟了。


    李鐵柱看著眼前這火爆的場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男人來得正是時候。


    他看向那中山裝男人,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同誌,實在抱歉。大家夥兒都想要,我這肉也不多,還是按需分配,先到先得吧。”


    他這話既不得罪中山裝男人,又安撫了其他搶購者。


    中山裝男人聞言眼中閃過失望,看著李鐵柱背簍裏的豬肉歎了口氣,倒也沒再堅持全要。


    有了中山裝男人的“刺激”,接下來的場麵就更加火爆了。


    “小兄弟,給我稱五斤!快!”


    “我要這塊帶皮的!肥點好熬油!”


    “還有沒有裏脊?給我來兩斤!”


    李鐵柱也不含糊,他帶來的軍刀此刻成了最好的分割工具。


    隻見他手起刀落,精準快速,不多時,背簍裏剩下的幾十斤野豬肉就被一搶而空。


    他甚至都不需要秤,憑著手感就能估摸個八九不離十。


    偶爾有人質疑,他當場用旁邊攤販的秤一稱,重量隻多不少,更是贏得了眾人的信服。


    李鐵柱帶來的五十多斤野豬肉,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就被搶購一空。


    銷售完畢,李鐵柱拿起麵前一小堆花花綠綠的鈔票清點。


    最大麵額的是十元的大團結,也有五元、兩元、一元的,甚至還有不少毛票。


    除了錢,他還順便收了不少各類票證。


    什麽糧票、布票、工業券,甚至還有幾張罕見的肉票和油票。


    這年頭,票證也是硬通貨,有時候比錢還好使。李鐵柱自然是來者不拒。


    這一番操作下來,李鐵柱少說也賺了近百塊錢,外加一把珍貴的票證。


    這筆收入,在這個人均月收入隻有二三十塊的年代,無疑是一筆巨款!


    周圍那些攤販看得眼睛都直了,羨慕得口水直流。


    尤其是先前那個驅趕李鐵柱的板寸漢子和他那兩個小弟,此刻更嫉妒不已。


    他們本以為李鐵柱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帶來的也是些不值錢的山貨。


    哪曾想人家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是黃鼠狼和野豬肉這種頂尖硬貨,轉眼間就賺得盆滿缽滿!


    想收他保護費的板寸漢子,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這小子這麽有門道,能弄來這麽好的緊俏貨,他說什麽也得客客氣氣地巴結一番啊!


    現在倒好,好處沒撈著,反倒成了笑話。


    李鐵柱將錢和票證仔細收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裏,又把空了的背簍重新背上。


    他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各色目光,沒有多做停留,便轉身擠出人群,離開了這個喧囂的黑市。


    黑市這種地方,人多眼雜,身上帶著太多錢絕對不安全。


    離開黑市後,李鐵柱並沒有急著出城。


    而是先找了個僻靜的巷子,將臉上的蒙麵布巾取下,又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重新匯入人流。


    他此行的第一站,是縣城裏最大的那家國營藥店——“回春堂”。


    父親的腿傷陳年累月,需要活血化瘀、強筋健骨的藥材。


    母親的肺癆更是個無底洞,需要長期服用滋陰潤肺、止咳平喘的藥物。


    以前家裏窮,隻能在村子附近找點常見草藥應付,現在手頭寬裕了,自然要給他們用好點的。


    走進藥店,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


    櫃台後麵,穿著白大褂的老藥師正慢條斯理地給一個病人抓藥。


    李鐵柱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待那病人走後,才上前將父母的病情簡單說了一遍,並報上了幾味自己記憶中效果不錯的藥材。


    老藥師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像是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你說的這幾味藥,倒是對症,不過價格可不便宜。”老藥師提醒道。


    “錢不是問題,隻要藥效好。”李鐵柱沉聲道。


    老藥師點點頭,轉身從身後的藥櫃裏取出藥材,一一稱量、包好。


    光是給父母買這一個療程的藥,就花去了李鐵柱將近二十塊錢。


    拿著沉甸甸的藥包,李鐵柱心裏卻踏實了不少。


    接著,他又去了供銷社。


    這裏憑票供應的東西雖然便宜,但種類有限,而且很多都需要排長隊。


    李鐵柱不缺錢,也不想浪費時間,便直接去了那些可以議價,或者說默認可以用錢“加塞”的櫃台。


    他先買了四十斤大米,四十斤白麵,這在農村可是稀罕物,平時家裏吃的都是粗糧和野菜。


    接著又買了鹽、糖、醬油、醋等調味品。


    林林總總下來,花去了三十多塊錢和一些糧票。


    好在他之前在黑市上換了不少票證,倒也夠用。


    背簍再次被裝得滿滿當當,李鐵柱卻一點不覺得累,反而有種豐收的喜悅。


    最後,他準備去布店。


    家裏三個妹妹正是愛美的時候,父母們的衣服也已經爛得不能再爛。


    是該弄點布,給家人都添置幾身新衣裳。


    從供銷社出來,往布店方向走,是一條相對安靜些的街道。


    李鐵柱走著走著,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他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步速。


    在一個拐角處,他故意加快了腳步,然後迅速閃身躲進了一條狹窄的死胡同裏,同時屏住了呼吸,凝神戒備。


    片刻之後,一個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胡同口停了下來。


    李鐵柱從暗處走了出來,眼神銳利地盯著來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追上來的竟然是之前在黑市裏要包圓他豬肉的那個中山裝男人。


    他身後依舊跟著那個提菜籃子的年輕人。


    “是你?”李鐵柱眉頭微蹙,有些不解。


    中山裝男人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麵前,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和急切:


    “冒昧打擾了,小同誌。實在是不好意思,一路跟著你,是有點唐突了。”


    他緩了口氣,神色誠懇地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嚴建設,是咱們縣鋼鐵廠後勤科的科長。”


    鋼鐵廠後勤科科長?這倒是個不大不小的官。


    李鐵柱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嚴建設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小同誌,不瞞你說,我們鋼鐵廠現在肉食供應非常緊張。”


    “廠裏幾千口子鋼鐵工人,每天消耗大,體力跟不上,生產效率受到很大影響。”


    “尤其是廠裏的一些老師傅,年紀大了,身體本就不好,還有那些剛生了孩子的女工,急需營養補充,可食堂裏那點肉末星子,根本不頂用啊!”


    他說著,神情也變得有些沉重:“今天在黑市看到你那野豬肉,品質那麽好,我是真動了心思。可惜沒能全買下來。”


    李鐵柱聽明白了,這嚴科長是想從他這裏長期買肉。


    “嚴科長,你的意思是?”


    嚴建設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小同誌,我看你是個有本事的!以後你要是再打到野味,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的好豬肉,能不能優先賣給我們鋼鐵廠?”


    “價格方麵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吃虧,肯定比黑市上給得高!錢票我們都好商量!”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誠懇:“不瞞你說,廠裏領導也為這事兒頭疼呢。要是能穩定地搞到一批肉食,改善一下工人們的夥食,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小同誌,你要是能幫這個忙,我們鋼鐵廠上下都感激不盡!”


    李鐵柱看著嚴建設焦急而期盼的眼神,沉吟了片刻。


    這倒是個不錯的路子。


    鋼鐵廠是大單位,需求量大,而且看樣子這位嚴科長也是個爽快人,能給出好價錢。


    如果能跟他們建立起穩定的供貨關係,倒比去黑市提心吊膽地碰運氣要強得多,也安全得多。


    而且,能給鋼鐵廠的工人改善夥食,也算間接為國家建設做了點貢獻。


    想到這裏,李鐵柱心中有了計較。


    “可以。”


    李鐵柱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不過我打獵的時間不固定,獵物多少也不一定。”


    “沒關係沒關係!”


    嚴建設大喜過望,“隻要你有貨,隨時可以來廠裏找我,或者托人捎個信也行。”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鋼筆,寫下了一個地址,撕下來遞給李鐵柱:


    “這是我們廠後勤科的地址。小兄弟貴姓?”


    “我姓李。”


    李鐵柱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便記在了心裏。


    “李兄弟,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嚴建設熱情地伸出手。


    李鐵柱伸手與他握了握:“合作愉快。”


    送走了嚴建設二人,李鐵柱這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這次進城,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他將寫著地址的紙條貼身收好,然後才不慌不忙地去了布店,扯了幾匹耐磨的藍布和花布。


    又給妹妹們挑了些顏色鮮亮的頭繩、發卡之類的小玩意兒。


    看看天色不早,李鐵柱這才背著滿滿一背簍的“戰利品”,心滿意足地踏上了回村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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