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緊跟著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子謙,明天把江城的賬戶明細打一份給我。”他瞥了眼儲物間的方向,紅布的邊角露在櫃門外,像截沒說完的話,卻沒人想接。


    書房的門關上時,宋子謙看著滿地的奢侈品袋,忽然覺得懷裏殘留的骨灰盒餘溫,比這滿室的冷氣還要涼。宋婉柔正對著鏡子試新戒指,鑽石的光在鏡麵上跳,她忽然嗤笑一聲:“你看,我就說吧,誰關心那老太太。”


    窗外的風卷著落葉打在玻璃上,像誰在輕輕敲門,卻沒人應。


    淩晨三點,傭人輕手輕腳地敲響了每個房間的門,聲音像羽毛落地:“先生/小姐,該起了。”


    新的一天,在這二十多億別墅宅邸裏,生日宴的準備細節正悄悄鋪開。


    淩晨四點的鬧鍾還沒響,石家別墅的廚房已經飄出甜香。張師傅正盯著蒸箱裏的壽桃饅頭,麵團捏成的桃子尖上點著胭脂紅,旁邊擺著碗剛熬好的蓮子羹——石世峰生日素來不愛鋪張,卻格外講究“早壽”的規矩,天亮前要先吃碗帶蓮子的甜湯,取“連生貴子”的彩頭,雖然孩子們都已長大,這老理兒卻從沒斷過。


    清晨六點,餐廳的長桌已經換了模樣:中間擺著個雙層壽糕,頂層用奶油雕著“壽”字,周圍圍滿了鮮果;石世峰的座位前,放著隻紅綢包裹的托盤,裏麵是全家人準備的禮物。


    石明皇拄著拐杖先入座,張媽趕緊遞上杯熱茶:“老爺昨晚沒睡好,先暖暖身子。”石世峰笑著擺手:“惦記著今天的事,難免醒得早。”話音剛落,林燕青就穿著新做的粉色旗袍跑進來,手裏捧著個錦盒:“姑父生日快樂!”


    錦盒裏是對文玩核桃,包漿溫潤發亮。“這是我托人從河北收的,”林燕青獻寶似的遞過去,“盤了三個月呢,您看這紋路,比我上次買的塑料玩意兒強多了吧?”石世峰接過來轉了轉,核桃碰撞的聲音清脆,他故意逗她:“確實強點,至少摔不碎。”滿桌人都笑。


    石無天隨後上前,遞上本線裝書:“爸,這是您找了多年的《金石錄》複刻本,我托朋友從博物館拓的。”


    書頁泛黃,邊角用牛皮紙包著,看得出被細心修複過。石世峰翻開第一頁,上麵有他年輕時寫的批注,眼眶忽然熱了——這是他當年下鄉時弄丟的書,沒想到兒子記了這麽多年。伺候他的傭人立刻遞上眼鏡,鏡布是溫熱的,剛用蒸汽熏過。


    石無敗撓撓頭,從身後拿出個相框:“爸,這是我把您年輕時的照片和我們現在的合影拚在一起的,找師傅做了水晶框。”


    照片裏,年輕的石世峰穿著軍裝,身邊站著剛會走路的石無痕,而現在的合影裏,幾個孩子都已長大,他卻添了白發。石世峰用指腹摩挲著相框邊緣,沒說話,嘴角卻一直揚著。


    石海霞的禮物最實在:“知道你愛喝茶,這是我托人從武夷山收的母樹大紅袍,就這麽一小罐,夠你喝半年了。”她邊說邊打開罐子,茶香瞬間漫開來,石世峰深吸一口氣:“你姑夫上次還念叨著沒喝夠,這下可藏好了。”


    輪到蘇晴時,她有些緊張地遞上個木盒:“叔叔,這是我畫的您的肖像,不太好,但……”


    話沒說完,石世峰已經打開了盒子——畫裏的他坐在書房看文件,窗外的玉蘭花開得正好,連他握筆的姿勢都和平時一模一樣。“畫得好,”石世峰仔細端詳著,“比上次無敗給我畫的‘門神’強多了。”石無敗在旁喊冤:“我那是抽象派!”


    最後是石無痕,他從李經理手裏接過個長盒,裏麵是支鋼筆,筆帽上刻著個“峰”字。“這是用您當年創業時用的鋼筆熔了重鑄的,”石無痕聲音低沉,“筆杆裏嵌了塊和田玉,跟您書房的鎮紙是一塊料。”石世峰握住鋼筆,冰涼的金屬裏透著玉的溫潤,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就是用那支舊鋼筆簽下第一份合同,當時石無痕還在繈褓裏,正攥著他的手指啃。


    楊曉婷最後上前,往他口袋裏塞了張存折:“這是我給你存的‘零花錢’,密碼是我們剛認識那年的日子。”石世峰笑:“我還缺零花錢?”卻把存折攥得緊緊的,像握著塊燙手的寶貝。


    李經理捧著托盤上前,上麵是酒店特意定做的壽桃,每個桃尖都點著金粉。“石少,這是蘇小姐昨天偷偷讓廚房加的,”他低聲說,“知道您愛吃豆沙餡,特意換了低糖的。”


    石世峰咬了口壽桃,豆沙的甜混著家人的笑鬧漫過舌尖。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給滿桌的禮物鍍上金邊——文玩核桃的包漿裏藏著晚輩的用心,複刻書的紙頁間夾著歲月的重量,鋼筆的玉嵌裏裹著父子的牽掛。所謂生日,不過是讓平日裏藏在心裏的惦記,有個機會變成手裏的溫度,讓你知道,這世上總有人記得你走過的路,愛著你的每個模樣。


    他放下筷子,看著眼前的家人,忽然舉起茶杯:“今年的生日,比任何時候都踏實。”


    窗外的玉蘭花瓣被風卷著飄落,像給這場簡單卻溫熱的生日宴,撒了把無聲的祝福。


    上午十點,石家別墅的庭院裏忽然熱鬧起來——黑色的轎車在山道上排起長隊,車標從賓利到邁巴赫,全是海城和京城商界的熟麵孔。


    李經理帶著傭人在門口迎客,手裏的名單記著密密麻麻的名字:“王總您裏邊請,老爺子在正廳等著呢”“張董的禮物放這邊,我給您登記上”。


    他特意讓傭人在大廳入口擺了排簽到台,紅木桌麵上鋪著大紅絨布,旁邊立著塊電子屏,滾動播放著石世峰曆年參與的慈善項目——石家賀壽從不收貴重禮,來客多是帶著公益捐贈憑證,這規矩在商界早已傳開。


    正廳確實夠寬敞,挑高的穹頂掛著盞水晶燈,能容下兩百多人卻不顯擁擠。西側靠牆擺著長桌,上麵放著茶點和水果,傭人穿著統一的旗袍,端著托盤穿梭其間,給客人續茶時總能精準叫出姓氏:“劉總您愛喝的碧螺春”“陳總這盤杏仁是無糖的”。


    石世峰穿著中山裝站在廳中,身邊圍著幾位老友,手裏握著的不是禮物,而是份“希望小學捐贈協議”。“世峰啊,你這規矩可讓我們省了不少心,”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拍著他的肩,“去年我給孫子辦滿月,收的禮堆了半間屋,處理起來頭都大了。”石世峰笑著回應:“都是老朋友,心意到了比什麽都強。”


    林燕青穿著旗袍在人群裏穿梭,像隻快活的小鳥,看見認識的叔叔就甜甜地喊:“李叔叔您來啦!我姑父特意讓廚房備了您愛吃的驢打滾!”她身後跟著兩個傭人,一個替她拿著手帕,一個幫客人引路,把“石家表小姐”的活絡勁兒發揮得恰到好處。


    蘇晴站在石無痕身邊,看著廳中往來的人群,忽然發現每個細節都透著妥帖:客人的外套被傭人分類掛好,標簽上寫著姓名和公司;桌上的茶每隔十分鍾就換一批新的,保證溫度剛好;連角落的垃圾桶都套著紅色的絨布套,和喜慶的氛圍融為一體。


    石海霞正和幾位女眷說話,手裏端著杯花茶:“我這弟弟就是實在,過生日都想著給山區孩子添點書本。”一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士笑著點頭:“還是石家會辦事,既體麵又不落俗套。”


    最忙的要數李經理,他一會兒跑去確認捐贈名單,一會兒叮囑傭人給年長的客人加件披肩,路過石無痕身邊時低聲說:“石少,您讓準備的紀念冊都裝好了,每位客人臨走時送一本,裏麵有石先生曆年的慈善照片。”


    石無痕點頭,目光落在正廳中央的展架上——那裏擺著石世峰從創業到現在的照片,從青澀到沉穩,旁邊放著他獲得的“慈善企業家”獎杯,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上麵,亮得晃眼。


    中午十二點,賀壽的客人陸續告辭,李經理指揮著傭人將捐贈憑證整理成冊,遞到石世峰手裏:“老爺,這次一共籌了八百多萬,我已經讓財務轉到基金會了。”石世峰翻著冊子,忽然指著其中一頁笑:“你看,這老夥計還是這麽實在,去年捐了教學樓,今年又添了圖書館。”


    林燕青啃著塊壽桃饅頭跑過來:“姑父,剛才王叔叔說要跟咱們合作新項目呢!”石世峰摸摸她的頭:“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今天啊,隻記情分。”


    正廳漸漸安靜下來,傭人開始收拾桌椅,水晶燈的光落在空蕩蕩的地板上,映出幾分暖意。蘇晴看著石世峰手裏那本厚厚的捐贈冊,忽然明白這場賀壽的意義——不是幾百人的排場,不是幾十家公司的賀禮,而是當你站在高處時,仍有人記得你走過的路,願意陪你把溫暖遞給更多人。


    石無痕走過來,遞給她塊剛切的壽糕:“甜嗎?”蘇晴點頭,看著他眼裏的笑,忽然覺得這別墅的大廳再寬敞,也裝不下此刻滿室的溫情。


    午後的陽光透過正廳的落地窗,給紅木長桌鍍上了層金。顧沉舟和蘇晚踩著開席的點走進來,顧沉舟手裏捧著個紫檀木匣,蘇晚則拎著隻錦袋,笑意溫和看向石世峰:“叔叔,遲到了點,禮物特意找老匠人做的,您肯定喜歡。”


    木匣打開,裏麵是副圍棋,棋盤是整塊緬甸黃楊木,棋子泛著玉石般的潤光。“知道您愛下棋,”顧沉舟笑著說,“這棋子是用雲子老料重熔的,跟您書房那副舊棋能配成一對。”石世峰拿起顆黑子,入手微涼,正是他年輕時最愛的手感,忍不住讚道:“有心了,比上次無天送的塑料棋盤強多了。”


    蘇晚打開錦袋,取出個青瓷筆洗,釉色像雨後的天空:“這是我托人從汝窯遺址附近收的,您練字時用著順手。”筆洗底刻著個“峰”字,是她特意讓匠人添的,和石無痕送的鋼筆遙相呼應。石世峰摩挲著筆洗邊緣,對楊曉婷笑:“你看,還是晚晚懂我,知道我現在離不開這些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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