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駛離無痕酒店時,海城的路燈已連成串,像撒在柏油路上的碎鑽。何宸瑜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工裝圍裙的邊角從襯衫裏露出來——下午在裁縫店趕工,忘了換衣服,圍裙上還沾著點藍布料的線頭。


    “明天裁縫店的門,別忘了七點五十九分前準時開。”蘇晴在後座翻著手機,忽然抬頭提醒,語氣裏帶著點故意的嚴肅。


    何宸瑜趕緊從後視鏡裏點頭:“記著呢!鬧鍾設了三個,七點十分、七點二十五、七點三十五,我從家裏開車到店裏不過二十分鍾,時間足夠了,保證差一秒都不算!”


    石無痕在旁邊低笑,指尖替蘇晴把滑落的發絲別到耳後:“他現在比打卡上班還積極。”


    車拐進海景精裝房的地下車庫時,感應燈“啪”地亮起,照亮了蘇晴專屬車位旁的充電樁——那是石無痕上個月特意讓人裝的,就因為蘇晴說“偶爾想騎電動車去江邊”。


    何宸瑜停穩車,剛想下車替她拿帆布包,蘇晴已經自己拎著包推了門:“不用啦,我自己上去就行。”


    蘇晴彎腰往駕駛座裏看,發梢掃過何宸瑜的胳膊,帶著點剛吃的荔枝味,“對了,明天午餐訂那家粵式燒臘,張姐上次說燒鴨腿不錯,記得讓老板多淋點酸梅醬。”


    突然,她嚴肅地說道:“記住了,你可不能克扣我姐員工的夥食費。否則,員工跑了,你得親自在店裏幹兩個月裁縫工才可以走。”


    “好嘞!我不會,也不不敢……”何宸瑜趕緊掏出手機記在備忘錄裏,標題寫著“員工午餐·重要指示”,生怕回頭忘了。


    蘇晴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別緊張,忘了也不會扣你工資,頂多就是讓你當兩個月裁縫工。”話雖這麽說,她還是從包裏摸出顆話梅糖塞給他:“獎勵你的,今天當司機沒走錯路。”


    何宸瑜捏著那顆糖,目送蘇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直到電梯數字跳到“6”才收回目光。


    轉身要開車時,發現副駕座位上多了個紙袋,是蘇晴落下的下午茶——半塊沒吃完的芒果班戟,奶油上還沾著點芒果粒。


    他趕緊把紙袋塞進自己包裏,心裏盤算著:明天帶去裁縫店當下午茶,就說是“蘇晴小姐特批的福利”,準能讓張姐多看他兩眼。


    送石無痕回石家豪宅時,車剛拐進車道,何宸瑜就看見新特助站在門廊下——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裏捧著文件夾,比他以前當特助時還像模像樣。


    石無痕下車時,新特助立刻上前替他開車門,聲音恭敬得像播報新聞:“石總,明天上午十點的視頻會議資料我整理好了,放在您書房了。”


    何宸瑜坐在駕駛座裏,聽著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連老板的作息都摸得這麽清?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裁縫店鑰匙,冰涼的金屬硌著手心,忽然有點慌:這新特助要是連“給老板女朋友送文件”的活兒都搶了,他以後去石家豪宅的機會不就更少了?


    石無痕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轉身敲了敲車窗,語氣裏帶著點笑意:“明天下午茶,讓張姐做蘇晴愛吃的杏仁酥,你送過來。”


    何宸瑜眼睛一亮,趕緊點頭:“保證完成任務!”看著石無痕跟著新特助走進豪宅,那扇雕花大門緩緩合上時,他攥著方向盤的手鬆了鬆——還好,老板沒忘了他這個“裁縫店聯絡員”。


    開車回自己小公寓的路上,何宸瑜把蘇晴給的話梅糖含在嘴裏,酸甜味漫開來。路過裁縫店時,他特意停下車看了一眼:卷閘門拉得嚴嚴實實,門把手上掛著的“晚風裁縫店”木牌在路燈下晃,像在跟他打招呼。他對著木牌小聲嘀咕:“放心吧,明天七點五十九分,保證讓你亮堂堂的!”


    車窗外的夜市還在賣炒粉,香氣飄進車裏,何宸瑜卻沒停車——明天要早起開裁縫店門,得早睡。


    他摸出手機,把鬧鍾又往前調了五分鍾,然後點開外賣軟件,先把明天的員工午餐訂好,備注欄裏仔仔細細寫著:“燒鴨腿飯3份,其中1份不要香菜,多放酸梅醬;叉燒飯1份,不要蔥;再加一份例湯,要玉米胡蘿卜的,不要海帶。”


    確認下單時,他忽然想起新特助整理的會議紀要,忍不住嗤笑一聲:會議紀要再全,能比他記得張姐不吃香菜、蘇晴愛淋酸梅醬更重要?哼,飯碗能不能保住不知道,但至少現在,他是裁縫店缺一不可的“何總管”!


    完事後,何宸瑜蹲在樓下垃圾桶旁啃最後一口煎餅果子,醬汁滴在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倒也不心疼——反正明天穿工裝圍裙,遮得住。


    手機備忘錄“今日待辦”裏,“7:59前開裁縫店門”被標了三個紅感歎號,下麵還跟著“訂員工午餐(張姐不吃香菜)”“下午茶買晴姐上次說的芒果班戟”,條條都比以前在公司寫的報表認真。


    爬上吱呀作響的樓梯時,他摸出鑰匙串,上麵掛著兩把鑰匙:一把是小公寓的,另一把是裁縫店的銅製鑰匙,鑰匙圈上還纏著圈藍布條——是上次蘇晴幫他找鑰匙時,怕他弄丟係的,說“藍色顯眼”。


    躺在床上刷手機,看到工作群裏新特助發的“今日會議紀要”,措辭滴水不漏,連石無痕愛喝的水溫都標了“55c”。何宸瑜對著屏幕撇撇嘴,手指在“晚風裁縫店員工群”裏發:“明天午餐訂湘菜館,張姐說想吃剁椒魚頭。”


    發完又覺得不妥,趕緊撤回,改成“大家投票:湘菜還是粵菜?”——他可不想被新特助比下去,哪怕現在守著裁縫店,也得把“後勤工作”做到無可挑剔。


    窗外的夜市漸漸靜了,他把鬧鍾調到早上七點半,又檢查了三遍裁縫店的門鑰匙是否放在玄關掛鉤上——那掛鉤還是他上周特意釘的,怕第二天慌裏慌張找不著。


    摸了摸枕頭下的工牌,“晚風裁縫店·何宸瑜”幾個字被摸得有點毛邊,他忽然想起石無痕下午那句“十點到公司就行”,心裏泛起點小嘀咕:老板是不是忘了我現在不用去公司了?還是……想給我個回總部的機會?


    正琢磨著,手機震了震,是蘇晴發來的表情包:一隻熊貓舉著“加油”的牌子。何宸瑜笑了,回了個“保證完成任務”的磕頭表情,順帶加了句:“明天下午茶給您留最大的芒果班戟!”


    關屏幕前,他又點開新特助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今日份學習:石總喜歡的鋼筆要加藍黑墨水”。何宸瑜對著屏幕“嗤”了一聲,翻出自己拍的裁縫店照片——窗台上的綠蘿被他澆得綠油油的,張姐的縫紉機旁擺著他買的小風扇,風葉上還貼了隻小熊貼紙。


    “哼,”他往被子裏縮了縮,“管你多會來事,裁縫店的牆角我先占了!”反正這裏的陽光每天早上都會準時落在第三塊地板上,張姐的茶杯總會在下午三點空掉,蘇晴偶爾來送文件時,會順手替他把歪掉的招牌扶正——這些,新特助怕是學不會。


    鬧鍾在枕頭下輕輕震動了一下,是係統提示“距離起床還有10個小時”。何宸瑜把臉埋進枕頭,聞著陽光曬過的味道,忽然覺得這比在公司盯著電腦屏幕踏實多了——至少,不用擔心明天醒來,飯碗被換成別人的名字。


    幾乎在同一時間,離開七星級餐廳時,巴黎的午後陽光正把街道曬得懶洋洋的。顧沉舟替蘇晚拎著打包的馬卡龍禮盒,指尖勾著她的手腕往香榭麗舍大街走,她的白裙子被風吹得輕輕鼓起來,像隻欲飛的鴿子。


    “前麵有家設計師店,”顧沉舟偏頭看她,睫毛上沾著點陽光,“上次路過看到條連衣裙,領口繡著鈴蘭,跟你今天戴的項鏈很配。”蘇晚想起早上在聖母院廣場買的鈴蘭,花瓣已經有些蔫了,正被她小心地夾在帆布包裏,聞言忍不住笑:“你現在逛街比我還積極。”


    設計師店的玻璃門推開時,風鈴叮當作響。店員認得顧沉舟,笑著迎上來:“顧先生今天還是看女裝?”他點頭,目光掃過掛滿衣服的衣架,很快停在一條淺藍色連衣裙上——真絲的料子泛著柔光,領口的鈴蘭刺繡用銀線勾了邊,在燈光下閃著細弱的光。


    “試試這個?”他把裙子遞過來,指尖碰到她的手背,“長度到腳踝,走路不會絆到。”蘇晚接過裙子進試衣間時,聽見顧沉舟在跟店員低聲交代什麽,等她換好出來,鏡子裏的自己像浸在水裏——裙擺上繡著細碎的水波紋,走動時像有月光在上麵晃。


    顧沉舟坐在沙發上看她,手裏把玩著顆珍珠紐扣,是剛才從另一件襯衫上取下的樣品:“領口再改低一點?你脖子長,露出來好看。”蘇晚剛想說“不用”,店員已經拿著軟尺走過來,笑著說:“顧先生每次都這麽細心,上次那位小姐的裙子,也是改了三次才滿意。”


    “那位小姐是我妹妹,”顧沉舟解釋道,目光卻沒離開鏡子裏的蘇晚,“她穿衣服愛往上提,總說領口緊。”


    蘇晚對著鏡子抿嘴笑,忽然發現試衣間的掛鉤上掛著件米白色針織開衫,袖口繡著小小的船錨圖案——是顧沉舟的風格,大概是他剛才順手掛在那兒的。


    “這件也試試?”她指著開衫問。顧沉舟挑眉:“想給我買?”蘇晚拿起開衫往他身上比,針織料貼著他的襯衫,透出點淺灰色的底色:“配你上次買的那條卡其褲正好。”他順勢握住她的手,讓開衫的袖口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船錨圖案剛好壓在她的指節上:“那就一起買,算情侶裝。”


    結賬時,蘇晚看到賬單上多了條絲巾,是她剛才在絲巾架前多看了兩眼的款式——深藍色的底,印著巴黎聖母院的剪影,尖頂處用金線繡了個小小的十字架。“店員說這個是限量款,”顧沉舟把絲巾折成小方塊塞進她包裏,“回頭綁在帆布包上,跟你的鑰匙扣配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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