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客慌張地問道:“現在該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一直跟著跳下去吧,要是他們跳到後麵又開始不可描述怎麽辦?我們現在不應該趕緊逃嗎?”


    柔孜掃了一眼故作驚慌的祁雲客,暗道此人演技精湛。


    在場的人中,隻有柔孜知道這少年有多麽深不可測。


    甘遂道:“敵我修為差距太大,最好在不驚動魅魔像的情況下逃走。”


    桑悅道:“對,還是先觀察看看,我們盡量往大門去靠,然後注意魅魔像的動靜,找時機溜走。”


    這時,群舞變成了兩兩對舞。


    其中一名神樂舞者的動作比較少,隻需要輕緩搖動腰肢就行,但另一名神樂舞者的動作就大多了,動作妖嬈無比,充滿挑逗,露骨的意味。


    桑悅和醫女一隊,兩人麵對麵。


    桑悅尷尬道:“啊這,我實在不會啊。”


    前麵簡單的舞步她還能跟上,但這種高難度的豔舞,她就不行了。


    醫女道:“無妨,我來學。你隻要學動作少的。”


    醫女精通滾燈舞,因此在舞蹈上的學習能力遠比桑悅高。


    她戴著麵具,腰肢款擺,媚眼如絲,姿態極盡嫵媚,但有些近乎下流的動作,在她做來,卻豔而不俗。


    桑悅不禁想起一句話,美人在骨不在皮。


    桑悅忍不住朝另外四人看去。


    說實話,看兩組男人尷尬對舞的場麵挺搞笑的。


    沐庭筠和柔孜是一隊,沐庭筠果然沒有跳豔舞,別說他不會,以他的性格,就算會估計也不願意跳,所以隻能讓柔孜來。


    而柔孜跳得格外的好,他是香音修,在歌舞上有極高的天賦,再加上他本就是霞姿月韻、男女通殺的長相,戴上麵具後,隻露出一雙星目,看上去就是個高挑的美人。


    柔孜拿捏著分寸,需要肢體接觸的動作隻是虛拂過去,這支豔舞由他跳來,隻剩下致命的迷人。


    這誰扛得住啊。


    反正桑悅自己扛不住。


    但她看一眼沐庭筠,麵無表情地配合著柔孜,冷漠地緩舞著。


    沒關係,沐庭筠本來也不屬於正常人。


    再看祁雲客和東方既白那一隊。


    東方既白看著眼前豔舞撩人的少年,忍不住把視線別開。


    祁雲客提醒道:“道友,你得看著我,你看那些蛇信子過來了。”


    東方既白隻好強迫自己轉回去看著他:“道友,我感覺我要瞎了。”


    祁雲客疑道:“我跳得不好嗎?”


    東方既白:“挺好的,就是跳太好了,有點惡心。”


    祁雲客也是從小練儺舞的,學豔舞也學得很快,跳得十分不錯。


    就是學得太好了,連挑逗的眼神都學了十成十。


    東方既白實在是受不了看著一個大男人對著自己跳這種風騷舞蹈,還拋媚眼。


    舞到後麵,有個相互把麵具往上推開,對視的動作。


    東方既白和祁雲客此時已經完全無法管理好表情了。


    兩個男人的表情明顯在憋笑。一看就和周圍深情脈脈的神樂舞者們不一樣,不合群。


    大群蛇信子立馬就朝他們圍了過去。邪神像似乎被激怒,蛇尾在空中狂甩。


    桑悅忙道:“你們兩個別笑了!”


    祁雲客強行忍笑:“抱歉。”


    東方既白也立即肅容抿唇:“不好意思。”


    兩人表情嚴肅地忍了十來瞬,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最後還是憋不住笑。


    祁雲客:“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噗嗤,”東方既白邊笑邊說,“抱歉,我受不了男人與男人的對視,對不住。”


    在他們笑起來的同時,邪神像立即對他們發動了攻擊,兩人隻能倉惶躲閃。


    同時那些神樂舞者也發生了劇烈的畸變,他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長,最後甩掉麵具,撐破衣服,變成一隻隻巨大的千手蟲怪。


    正是桑悅剛進神樂觀時,在庭院裏看到的那種巨蟲。


    這些蟲怪爭先恐後地朝六人撲咬而來,揮舞著數不清的無限伸長的細長怪手,激得桑悅全身發麻。


    她立即祭出弱水冰精筆,以靈力為墨,在空中行雲流水地書寫了一個草書的殺字。


    桑悅已經補充了足夠的靈石,所以現在才能無所顧忌地使用殺傷力更強的字靈。


    飄在半空中的“殺”字,像活的一樣,一撇變得越來越長,活像一個人舉著一把巨長鋒銳的墨色砍刀。


    桑悅又在“殺”之字靈上麵附加了“敏捷”字靈。


    殺之字靈頓時勢如破竹,衝向蟲怪群中,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左劈右戰。


    好似一名精湛的廚師施展著極其利落的刀法切菜一般。


    蟲怪們的殘軀和腥臭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殺之字靈,大殺四方。


    眾人都被這極端暴力但又十分爽快的場麵震懾了一瞬。


    東方既白驚歎道:“哇,你好凶殘啊。”


    桑悅:“滾。”


    祁雲客讚道:“姐姐這招真是漂亮!”


    桑悅向少年道士笑一下:“有眼光。”


    “殺”之字靈的狂暴為他們博得了片刻喘息機會。


    但魅魔像很快就反應過來,九條巨大的蛇尾紛紛朝他們襲來。


    沐庭筠施展秋毫目,眸中銀芒流轉,向祁雲客道:“小道長,我們這幾人五行俱全,能否列五行陣法?”


    祁雲客眼睛一亮,道:“這位兄台厲害啊,沒想到你們煉器師還這麽懂陣法,那我便設五行相生蓋天陣,煩請諸位跟著代表你們各自靈根屬性的符文站位。柔孜兄,你的身法最輕,乾位就交給你了。”


    柔孜道:“好。”


    祁雲客雙手握訣,他的身周散發出一陣金色的雲霧,這些雲霧迅速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圓陣,覆蓋了大半座神殿。


    祁雲客的陣法符文用的是雲篆,他擔心有的人看不懂,還在下麵加上了小楷。


    桑悅很快找到了坎水符文,她踩在金雲凝結成的符文上,隻覺得腳下綿軟,仿佛真的踩在雲團上一樣。


    甘遂站在離火位。


    東方既白站巽風木。


    祁雲客站艮山土。


    沐庭筠站兌澤金。


    五行相生,祁雲客的五行陣能引導他們的靈力相互轉化,在消耗最少靈力的情況下,釋放出威力最強的法術。


    桑悅手握弱水冰精筆,按動機關讓筆杆變成劍柄,劍之字靈沿著冰精劍柄形成墨黑色的劍刃。


    弱水冰精筆中藏著多種巧妙的機關變化,張湛然都編成小冊放在了筆盒裏麵,桑悅還來不及一一練習,便先記了幾個對她目前來說最實用的。


    比如這劍柄形態,就能夠方便她在上麵安裝各種鋒利的劍刃,若是打開刃了還能隨時替換。


    身為水靈根修士,桑悅以水禦劍,出劍時自帶一層水刃,加大攻擊範圍的同時,更加強了攻擊強度。一劍揮去,柔軟水流順著蟲身環繞,頃刻化為利刃,將長蟲斷成數截。


    桑悅一邊殺一邊問:“這些大蟲什麽怪物,怎麽長得這麽惡心!”


    祁雲客道:“傳說魅魔會把信徒變成淫蟲,可能就是這個!”


    桑悅道:“幹!我就不該問,聽完更惡心了!”


    沐庭筠身周飛舞著幾十把威力強大的法劍,有的是他親手煉製,有的是他在密室中撿的,他嗬氣成霜,被白霜觸及到的蟲怪和蛇信子速度頓時遲緩了數倍,然後被他操控的劍陣像刈草一般除滅。


    醫女祭出一樣少見的火脈法器。形狀是一根鐵質長杆,兩端各熔鑄了一個方塊狀的鐵籠,籠中裝滿燃燒著藍橘色異火的木炭,名為火壺。


    隨著醫女的舞步和抖動,籠中異火熊熊燃燒,火焰騰起數丈之高遠,火星更是漫天飛濺,絢爛至極。


    她的舞步靈敏、從容、有力而震撼,火焰順服地與她共舞,所到之處,諸邪退避,焚盡災厄。蟲怪和蛇信子皆在熾灼火焰中化為灰燼。


    東方既白身法飄逸,一邊躲閃,一邊提筆在空中勾勒,被他筆尖掃過的蟲怪,身上迅速長滿碧草繁花,宛如陽春降臨,當這些鮮妍柔軟的花草覆蓋滿整條長蟲時,它轟然倒地,一動不動,終將化為供養花草的塵土。


    在修真界,最擅長操縱空間之力的兩大道法流派,莫過於畫修和陣修。


    畫修隻要手中有筆,有充沛的靈力,就能隨時隨地創造畫境,畫境中可容納萬物。


    也可以隨時隨地將畫境中的一切召喚出來。


    比如此刻的東方既白,提筆即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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