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來到醫院。


    醫院的走廊裏意外的沒有多少病患。


    空蕩的走廊裏隻有顧森雨和向秦億等著醫生的傳喚。


    向秦億緊張地抓著顧森雨的手。


    偶爾有坐著輪椅經過的病人,向秦億都會忍不住盯著人家遠去的背影多看上兩眼。


    顧森雨當然知道這小子想的是什麽。


    除了做他精神上的支柱,安慰的話說的太多也怕他會免疫。


    終於,在下班之前,老醫生叫向秦億來到辦公室!


    就看老醫生麵前放著一堆資料和檔案。


    向秦億的檢查結果被壓在最下麵,看樣子並不是很關鍵。


    看到兩人的老醫生還是歎了一口氣:


    “唉,這話對我來說也是非常為難,畢竟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兩人聽見這話之後相視一眼!


    什麽叫,沒有十足的把握?


    就聽老醫生這邊接著拿出檔案給兩人介紹:


    “這張,是國際最新的研究發現,像向少尉這樣的情況以前是無解的,隻能等到神經末梢徹底喪失機能,然後選擇保守治療輪椅,或者截肢...”


    向秦億深吸一口氣,還好老醫生在說這話之前,加了一句“以前”。


    那就說明,現在說不定能有更好的辦法!


    他抓緊姐姐的手,企圖能獲得一些力量。


    顧森雨無疑就是他堅強的後盾。


    接過老醫生手中的檔案,上麵全是英文,大概寫著最新的一項手術操作,冒著風險將一名飛行員的癱瘓治好!


    但是這項手術有很大的風險,致全身癱瘓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85%。


    也就是說,隻有百分之十五的可能痊愈。


    “雖然成功率很低,但是一旦成功,後半生就可以逃脫輪椅的噩夢,隻是...”


    一句話讓兩人的人重新揪了起來:


    “這個手術其實一共有兩起,除了失敗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就算冒著風險做了這個手術,但是仍然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和現在一樣,隨時有癱瘓的可能!所以我才說,我也十分沒有把握!”


    聽到這個答案的顧森雨當下就有了自己的決定。


    這個手術沒有必要做。


    因為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成功的幾率太低,就算不失敗還有可能保持原狀,那為什麽還要受這個罪?!


    向秦億這個時候察覺到了顧森雨的堅定。


    投來一個好奇的目光。


    似乎是在問她有什麽建議?


    顧森雨捏捏他的手表示沒事。


    這邊醫生給了一個提議:


    “兩位可以先回去考慮一下,這台手術的主治醫師在下個月會到國內來一趟,隻要在那之前給我確切的消息就行,到時候我會把向少尉的情況發郵件給主治醫師,看看他怎麽說。”


    這樣還好一些。


    還有時間能思考一下。


    兩人應下。


    走出病房後,向秦億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放鬆,還是更加的鬱悶。


    顧森雨輕笑著盡量不讓氣氛還冷清,問他:


    “你現在心裏有答案嗎?想不想做這個手術?”


    向秦億看上去心情不錯,牽著顧森雨的手,兩人散著步朝著停車場走去。


    “我還沒有想好,能夠完全不擔心餘生會癱瘓這件事情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隻是幾率太小了,而且還有全身癱瘓的風險,這就有點不好玩了!”


    和顧森雨想的一樣!


    更壞的幾率太大,不應該冒這個險。


    “然後呢?”


    顧森雨又繼續問,想知道向秦億心裏的答案。


    向秦億倒是很坦然:


    “我想再思考一下,反正給還有時間,如果我到時候有勇氣就選擇做手術,賭一把,如果我還是不敢,那就放棄,盡量保護好現在的腰,將癱瘓的可能降到最低。”


    聽到這裏顧森雨點點頭。


    有一件事情不能忽視,那就是身體是向秦億的,他願不願意還是要遵循他自己的意願。


    顧森雨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的支持他:


    “好!不管到時候你怎麽選擇,我都無條件支持你,並且願意和你一起承擔未知的風險!”


    向秦億突然站住。


    拉著顧森雨的手站在原地,在夕陽前看向麵前的她。


    夕陽的光芒就在向秦億的身後,讓這個平日裏活潑開朗的大男孩突然附上一層昏黃朦朧的光。


    向秦億牽著她的手,低下頭若有所思。


    原本以為隻要自己支持,向秦億就能放心做出自己的選擇。


    但是沒想到,眼前的向秦億卻突然開口,讓顧森雨有些意外:


    “如果是這樣,我突然覺得還是不要做這個手術好一些。”


    “為什麽?”


    向秦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著,像是有難以啟齒的秘密。


    許久,眼角被夕陽染紅,有些狼狽:


    “我不舍得讓你陪我冒險...”


    “你...”


    顧森雨的數落就在嘴邊。


    但是她卻沒有繼續開口。


    向秦億的表情讓人心疼,他哽咽著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樂觀。


    擠出一個令人心疼的微笑,看著顧森雨的手發呆:


    “你原本就值得更好的,全世界最好的,如果我的選擇讓你以後隻能麵對病床上的我,我會恨自己。”


    顧森雨被他的哭腔感染,說不出話。


    隻是在心裏難受:這人怎麽就這麽悲觀?!


    向秦億慢慢走過來將她抱進懷裏,輕輕拍著顧森雨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她:


    “沒事,我們不做這個手術了,最壞最壞我變成宋予歸那樣,至少不算很糟對不對?”


    這句話讓顧森雨沒法回答。


    明明是兩個人都設想過的未來,但還是...太沉重了!


    這天晚上,從醫院回來的兩人先回了一趟向秦億的家。


    將冰箱裏的食材搬空。


    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向秦億都不會回來!


    臨走的時候,這人偷偷將床頭櫃的小藍裝進口袋裏!


    跟在顧森雨回到家。


    向秦億張羅著要去做晚飯。


    卻突然被顧森雨從身後抱住。


    “怎麽了?”


    向秦億笑著問。


    就聽顧森雨計劃著他們的將來:


    “我們明天就去看房子怎麽樣?等你的房子到期就直接退掉先住我這。”


    “好!”


    向秦億爽快應下,他巴不得和姐姐同居!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你送我的石頭,可以任我處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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