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翠竹輕聲喚了兩句,柳若英方才回過神來,抬眸看向她。


    翠竹關切道:“小姐你怎麽了?怎麽與池公子單獨走了一遭,回來後就神不守舍的。”


    柳若英扯了扯嘴角,平聲道了句沒事。


    她向翠竹問道:“我們走到哪兒了?”


    翠竹笑著答道:“我們快回到開國侯府了。”


    柳若英想了想,吩咐道:“我們先不回去了,讓車夫調轉車頭,我想去一趟丞相府。”


    丞相府,圖書館。


    顏序淮拿了小桌,將早飯送到了床上,花輕素用完早飯後,一直歇到晌午才起,其實要不是怕月桃擔心,她原是打算在床上休息一天的。


    花輕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腰。


    早上經過顏序淮認真地按揉,她的腰早就不痛了,但坐得稍微久一會兒,就會微微泛著點酸。


    花輕素想起顏序淮中午用過午飯後去政事堂時,那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咬了咬牙,暗自感歎不公平。


    柳若英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花輕素蹙著眉頭,滿臉不爽的表情。


    她挑了下眉,疑惑道:“誰惹你了?給你氣成這樣。”


    花輕素看她來了,抿了下唇,平聲道:“沒什麽。”


    她朝柳若英看了一眼,視線倏地頓住了,上下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遲疑道:“你遇到什麽事了?看著心事重重的。”


    柳若英順手闔上門,坐到了小榻上,花輕素也從書桌後站起,向她走過去,隔著小桌坐到她旁邊。


    柳若英倒也沒和她賣關子,三言兩語,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花輕素聽完後,眉心跟著蹙起來,半晌都未說話。


    圖書館裏靜了片刻。


    柳若英開口笑道:“怎麽樣,本小姐剩下的時間是不是不多了?”


    花輕素原以為柳若英這事還能往後推一推再處理,沒想到私鹽這邊的進度居然這麽趕。


    花輕素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問了個與此事貌似毫不相幹的問題:“英英,柳家是從哪一輩開始被封為開國侯的?”


    柳若英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從我爺爺開始。”


    花輕素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根據大燕的律令,封王封侯者,基本就是一代,而能被聖上特批將爵位承襲下去的,除非像當初的邱老將軍一樣,對國家有過突出的貢獻,才能擁有這份殊榮。”


    花輕素搔了搔自己的鬢角,“也不知道柳家當初是做了什麽,才能被先帝特批將侯位傳下去。”


    花輕素的話就點到了這裏,沒再往後講。


    柳若英愣了片刻,驀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輕素,你是讓我用……”


    花輕素倚在桌上,依舊沒有將話挑明,嗓音溫和:“我是覺得,或許……你可以和開國侯開誠布公地談談。”


    這件事裏,明顯開國侯才是事情的關鍵。


    若是不把開國侯說動,讓他主動從這事裏抽身出來,以柳若英的身份,就是再想幫忙也使不上勁。


    柳若英有了方向,眸色亮了不少,她臉上有了點笑意,卻又逐漸淡了下去。


    “可是……我父親他會聽我的嗎?”


    從小到大,除卻禮節性的問好,她與父親從來都沒有認真地說過一句話,更別提談心了。


    她以前說可以為了兄長去求父親找陛下賜婚,也不過是算準了兩家門當戶對,父親又重視二哥,約莫著不會拒絕此事。


    但私鹽一事事關重大,她又是個姑娘家,父親真的會聽她的話嗎?


    父親不喜歡女孩,母親以前常常和她念叨,若她是個男孩,父親肯定會常常來看她,錯就錯在她是一個女孩,連累著自己也跟著失去了父親的寵愛。


    母親每次說這話的時候,都是一臉愁苦。


    柳若英不信這話,父親不來看母親,分明就是移情別戀了,關她什麽事,可父親不喜歡女孩這事,卻是被她牢牢記在了心裏。


    她去勸父親盡早從私鹽一事中抽身,用柳家積攢下的那點功績去找陛下認錯,為柳家謀一條生路,這些話,父親真的能聽進去嗎?


    花輕素長歎了口氣,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試試怎麽知道?”


    “他如果不在乎你說得話,那你說一些他在乎的東西就是了。”


    花輕素記起什麽,好奇道:“話說回來,若是你覺得自己說得話你父親聽不進去,為什麽不叫你二哥去說?”


    柳若英說道:“二哥最近在忙殿試的事,他想在朝中謀個好差事,日後好光明正大地迎阿寧過門,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他,以他的個性,哪裏還會有精力去管殿試的事。”


    “說不準,還要害怕自己拖累了阿寧,直接跑到慶德王府去要求退婚。”


    花輕素想了想,覺得這也像是柳煜能做出來的事,沒再多問。


    柳若英從花輕素這兒得了主意,稍稍安心了些,再側眼去瞧花輕素,方才看出點不對來。


    花輕素斜倚在小桌上,眉眼慵懶,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嬌媚,剛剛她有心事沒有注意太多細節,現在再聽,發現花輕素連說話聲都是啞的。


    柳若英秀眉輕挑,試探道:“花輕素,你昨晚做什麽了?”


    花輕素神色一僵,心虛地挪開眼,“我能做什麽。”


    柳若英也是在青樓浪跡了這麽多年的人,心思一轉差不多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她笑眯了眼去看花輕素,滿目狡黠。


    花輕素被她看得脊背發毛,用手指敲了敲桌麵。


    “柳大小姐,麻煩您收一收您的那些小心思,有那個時間八卦,不如好好想想回去要與開國侯說些什麽。”


    花輕素提醒道:“池譽今天將賬本拿回大理寺,說明離私鹽的事搞破那天又近了一步,你這邊要是不趕緊行動,小心被大理寺捷足先登。”


    “主動找陛下坦白承認錯處,和被別人一本奏折參到陛下跟前,這可是兩個意思。”


    柳若英被她一提醒,眸色微斂。


    “說得也是,那我今晚就去找我父親談談。”


    柳若英心裏打定了主意,也沒了再繼續待在丞相府的心情,與花輕素匆匆道了聲別,坐著馬車離開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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