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鎖雲蹙眉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是又如何?”


    那人笑得古怪,“聽說郡主一直想著嫁給四皇子,好等日後順理成章地當上大燕皇後,母儀天下,看郡主這模樣,像是被四皇子給拒絕了,所以才想起我們來了。”


    邱鎖雲被他戳到了痛處,卻也沒惱,反倒跟著笑了一聲。


    “你是在責怪本郡主沒有第一時間選擇你們?”


    那人笑眯眯地微躬了一下身子,語調散漫。


    “小人怎麽敢責怪郡主呢,小人隻不過是想提醒郡主一聲,若是郡主想好了最後要選擇哪一邊,就不要輕易反悔。”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玉石墜子,半透明的玉墜裏有一條紅色的細線在裏麵緩慢地遊走著,像是活物一般。


    “我們南蠻人最重承諾了,倘若郡主違背了與我們的約定,我們也是不會隨便就善罷甘休的。”


    邱家世代鎮守大燕西南邊關,與南蠻打了將近一百年的交道,那人手裏摩挲的墜子裏裝得是什麽東西,邱鎖雲不用想也知道。


    她把目光從他手中的墜子上挪開,淡聲道:“自然。”


    那人點了下頭,拱手向邱鎖雲行了個大燕的禮,不慌不忙地向來時的地方走去,身影倏地一晃就沒了蹤影。


    邱鎖雲瞪著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冷嗤一聲,語調嘲諷地呢喃了一句。


    “南蠻人最重承諾,簡直就是笑話。”


    邱鎖雲放下簾子,縮回到馬車裏,向車夫吩咐道:“走吧。”


    馬車又駛進了別的小巷裏,在這巷中七拐八拐了一會兒,也逐漸沒了蹤跡。


    *


    丞相府臥房裏。


    花輕素現在就是一個大寫的緊張。


    她已經沐浴過了,穿著雪白的褻衣,拘謹地坐在自己的羅漢床上,耳邊不時聽到從屏風後傳來的水聲。


    顏序淮正在沐浴,等他也沐浴結束後,她就該兌現她幾刻鍾前在馬車上允諾給顏序淮的話了。


    花輕素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做坐立難安。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像是有人在裏麵打鼓,咚咚咚,一聲響過一聲。


    她活了兩輩子了,在這方麵屬實是沒有多少經驗。


    在醫院時護士姐姐也與她普及過生理衛生知識,平時從網絡上下載小說去看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看過幾篇有顏色的文字,但這些也隻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花輕素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柳若英,隨後便跟著懊悔起來。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拒絕收柳若英要送給她的春\/宮圖,如果她當時收了,這會兒還能臨時拿出來看兩眼。


    俗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臨時抱佛腳,也比不抱強。


    實在不行,看兩眼助助興也是好的。


    花輕素的思緒又開始天馬行空起來,她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趁著顏序淮還沒出來,去找月桃要一壺酒端進來。


    酒壯慫人膽,一口悶下去,說不定醒過來就已經第二天了呢。


    花輕素想了想,又將這個想法否決了。


    不可以。


    怎麽說這也是件值得紀念的事,就這麽迷迷糊糊喝酒度過去了,也太過草率了些。


    況且……


    她愣了下神。


    這也不是她的本意。


    她之所以想要與顏序淮圓房,除了喜歡,還因為今日秦王與她說得那番話。


    秦王說,那群人渣為了折辱他,趁他毒發痛不欲生的時候,給他吃了藥……


    花輕素一想起這事,指甲又刺進肉裏去了,但這次隻是輕輕一按,手心便傳來一陣刺痛。


    她攤開手掌去看,發現原來早在白日聽秦王與她講述顏序淮在顏府府那些事時,她就已經抑製不住地用指甲將手心劃破了。


    她用指腹去摸自己手心的傷口。


    當初她還與柳若英討論過顧衡和顏序淮。


    柳若英那時還好奇為什麽顧衡和顏序淮家中連個妻妾都沒有,她說顧衡認識花輕舟時,年歲還小,為了花輕舟“守身如玉”倒也還算正常,但顏序淮又是因為什麽?


    她那時還猜測說,顏序淮是不是心裏也裝了什麽白月光之類的人。


    要是最後知道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她倒寧願顏序淮心裏也有過一個白月光。


    花輕素不希望他心裏永遠都裝著那些醃臢的舊事,她想做點什麽,將那些不好的回憶通通替換掉。


    花輕素想得出神,並沒有注意到屏風後的水聲已經停了。


    她的餘光裏走出來一個白色的人影,她側目看過去。


    顏序淮穿了件月白色的褻衣,似乎是嫌熱,衣領半敞著,隱隱約約露出點結實的胸膛。


    他烏黑的墨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慵懶卻不顯女氣,顏序淮向她走過來,帶過來一股潮濕的熱氣,夾雜著淡淡的茉莉香。


    花輕素聞到這股香味,驀地笑了起來。


    “你用我做得香皂洗的澡?”


    她嫌棄澡豆不好用,自己研究著製作了兩塊香皂,由於失敗了很多次,所以這兩塊香皂著實是來之不易,她隻在沐浴的時候用,平日洗手什麽的還是用普通的皂莢。


    顏序淮溫聲嗯了一句。


    “好聞。”


    他向羅漢床上打量了一眼,慢聲道:“阿素打算今晚在這兒睡?”


    他的嗓音莫名帶著點特殊的意味,花輕素刷地從羅漢床上站了起來,向顏序淮常睡得床榻走去。


    “不是,我們還是去你床上睡吧。”


    她的羅漢床雖然不算小,但是要躺他們兩個人的話,多少擠了一點。


    今晚要發生的事,還是應該選個大點的床來進行會比較方便。


    花輕素想到這兒,臉頰又跟著燒了起來。


    她向顏序淮的床榻邊走,顏序淮則去一盞盞地熄滅了屋裏的燈,隻留下床邊的兩盞。


    昏黃隱晦的燈光,讓整個屋子的氛圍變得更加繾綣旖旎。


    花輕素端坐在床邊,低垂著眼,真到了眼前,她居然連仰頭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顏序淮斂目看了她一會兒。


    他麵上看著平靜坦然,其實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胸膛裏心跳怦然,亂了節奏。


    他的手指僵硬地叩在自己的袖口上。


    他終於有了動作,向她走了一步,坐到了花輕素的旁邊。


    “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們可以改天。”他溫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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