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遠一點。”


    唐灼灼燃了一張大力符,把小不點們拎到旁邊,一邊想著又餓了虧大了要讓小孩請吃飯,一邊抬起長腿——


    砰!!!


    一聲巨響之後。


    三個小不點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分五裂的門,突然對剛才碰瓷的行為懺悔萬分。


    小不點:還好姐姐沒給我們一腳!


    敏銳的嗅覺被奇怪的味道填滿,唐灼灼扭頭,想叮囑幾個小孩不要跟過來,卻看到三個人以背對著她的小胖墩為盾牌,組成了奇怪的一個‘形狀’。


    唐灼灼:?


    小不點:“姐姐我們很聽話的!裏麵是不是有危險?我們小孩子不能去看危險的東西,姐姐你去吧!我們在這裏等你!”


    “姐姐,你是英雄!你超勇敢!”


    唐灼灼:“……哦。”


    謝謝你們給我戴高帽啊=a=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是退無可退了——雖然本來也沒打算退。


    踏入院子裏,鼻腔中像是被火燒油煙的焦糊味糊住,無法順暢呼吸,唐灼灼伸手把掛在耳朵上的口罩戴上。


    ……她畢竟不是真的警犬,不靠鼻子幹活。


    院子也並不算很大,到是有個地窖口,開著往外冒煙中,唐灼灼神速找到這裏,幹幹脆脆一把符籙丟進去。


    陰雨符,起!


    暴雪符,起!


    清風符,起!


    天雷符……呃,這個還是不要了。


    滋啦!隱約能聽到油鍋灑水的聲音,隔著口罩,那煙氣還是讓唐灼灼苦巴巴地皺起臉,大腦自動播放肉在火堆裏撒上油燒焦的畫麵。


    剛才在門口她就意識到裏麵發生了火災,或許還有人燒傷,才沒敢讓小朋友們進來。


    倒也不是什麽尊老愛幼,隻是嫌棄小孩被嚇到吵耳朵。


    但沒想到這火災發生得那麽……神奇,居然在地窖裏?地窖不是還要點蠟燭驗證有沒有氧氣的嗎?南方人這般想著,毅然決然跳了下去。


    啪!


    落地的一瞬間她閃開高溫下炸裂的不知什麽,口罩下麵無表情。


    ——還好,她的衝鋒衣防水防油。


    ——以及,她腳下好奇怪的觸感。


    ……


    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著來,救護車很快又呼嘯著走,三個小不點隻聽到漂亮姐姐的聲音從救護車裏傳出來:


    “沒你們事,回家寫作業去——”


    “……”


    小黑猴歎氣:“漂亮姐姐真是幼稚,警察叔叔阿姨都來了,怎麽會沒事。”


    雙馬尾:“是沒我們的事,不是沒事啦!”


    小胖墩:“餓了,我們能回家吃飯了嗎?”


    三個小朋友討論了會,決定還是聽大人的話回家吃飯。


    他們的決定十分正確,因為張亞亞家的地窖裏,畫麵十分少兒不宜——指恐怖指數。


    救護車上也不遑多讓,重度燒傷的小小幸存者就這麽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好在醫護人員和唐灼灼都很冷靜。


    “喉頭水腫,環甲膜穿刺!”


    “呼吸機上!”


    “血壓太低,要上去甲腎上腺素。”


    “……”


    黃金一小時搶救後,小患者的生命體征穩定了些,但從各種報警的數據來看,她時時刻刻處在痛苦中。


    唐灼灼跟上來後一直安靜守在一旁,手中的光明聖水和營養液時刻準備著。


    好在沒有用上。


    她給醫護人員留了個號碼,“這是治療艙實驗室負責人的號碼,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聯係。”


    醫護人員一愣,收下紙條,“……好的。”


    唐灼灼於是半路下了車,隻停了幾秒,救護車又biu地一下飆了出去。


    ……很好,如此關心患者的救護車所在的醫院,一定會為患者考慮的。


    作為第一現場發現者和報案人,唐灼灼是要配合民警們的,但好在她能刷臉,來的也都是熟人——


    好久不見的莫昀,和在燕市無親無故總是跑去小二層蹭飯的林昭。


    跟著救護車走了一段後再打車回來,兩位隊長正麵色凝重地在院子裏說話,見到她招呼她過來問清楚什麽情況。


    唐灼灼就把小不點碰瓷到她發現火災的事說了,“……跳下去之後發現全是加油燒了一半的人,滅火之後都黏糊了,但角落還有個小不點機智地躲在了蘿卜後麵,沒死,就撈出來報警叫救護車了。”


    還給喂了一支營養液讓小孩有能量撐住。


    求生欲那麽強的小孩,也果然沒在得救後輕易死去。


    莫昀:“……辛苦了。”


    女警摸摸小姑娘的頭,憐愛道:“如果有心理陰影,可以來隊裏給你做個心理輔導。”


    刑警隊也是見多識廣,但很多隊員下了地窖還是跑出來吐了。


    屍體見過,大量屍體也見過。


    在密閉的、擁擠的地窖中看到大量燒了一半鋪在地上的屍體……


    這種事還是太少見了=a=


    “小唐同誌啊。”


    林昭神色古怪,“你怎麽老遇到這種事,有空要不讓顧哥帶你去觀裏拜拜吧。”


    “謝謝關心,我自己就會畫符。”


    唐灼灼無語,“而且林警官,你說這種話真的不會違反紀律嗎?”


    “……這年頭我也沒法唯物……”


    林昭嘀咕著,但還是正事要緊,沒和唐灼灼鬥嘴。


    警戒線拉起來,案件進入有序調查,唐灼灼作為警局內部廣為人知的優秀‘警犬’,很受歡迎,各個看到什麽線索都招呼她去看。


    唐灼灼在暈頭轉向中,莫名其妙被所有人熱情招待,成了對整個現場細節了解最清楚的人。


    林昭偷偷和莫昀嘀咕:“這群家夥怎麽還把人拉過去教鑒證啊?”


    都說了人孩子不能也不想當警察!


    莫昀:“關你屁事,我的隊員喜歡灼灼,願意和她親近,怎麽?想搶?你有小陸顧問一個就夠了。”


    林昭:“……”


    於是很快陸懸洲也被林昭叫過來了,小陸老師被丟出去和附近居民如此這般一親近交談,帶回來一大堆情報。


    唐灼灼手裏被塞了一瓶巧克力牛奶,補充糖分。


    陸懸洲飛快瀏覽著案件照片,一邊補充信息:“院子的女主人梁菲,因丈夫常年不在家,結交了一群外地的朋友,時常在院子裏聚會,但他們都很安靜,所以鄰居沒什麽意見。”


    “但有鄰居曾經夜裏沒看清走錯門,進去之後看到了梁菲和女兒張亞亞,和一群陌生人圍坐在院子裏,每個人手裏都拿著蠟燭……”


    就像是某種教派儀式一樣。


    ?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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