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一睜就是訓練的日子又過了兩天,才算是終於結束。


    這兩天唐灼灼也沒有就真就隻軍訓了,訓練消耗的是體力,讓神識閑著沒事幹觀察誰在偷偷看她、誰對她不友好又有什麽意思?索性把注意力放在聊天群裏,水群的同時也和同樣身體在祈禱,腦子和手非常閑的李蘭娜交流了一番。


    李蘭娜支教過的學校都是很普通的學校。


    普通在於和它一樣的學校有著成千上萬,以至於貧困也顯得司空見慣,和眾多在大山裏的學校一樣,物質條件和師資力量匱乏,求學路不易。


    李蘭娜說,她也是從大山裏考出去的,知道求學的不容易也知道外麵世界的繽紛多彩,也許不是每個人都向往外界,但至少在這個階段,努力讀書是獲得‘選擇’權的獨木橋。


    所以頑強打工讀完研究生後,羽翼豐滿的歸鳥選擇托舉雛鳥。


    第一次支教的小學隻有三個學生。


    李蘭娜陪著她們考出大山後,那個小小的山村裏已經隻剩下守村的老人,有條件的村民都把孩子帶了出去,她於是不舍又欣慰地關閉了學校的大門。


    連塘鄉小學是她的第二站,四麵圍繞著難以通車的大山,卻是個規模挺大的希望小學,有資助的免費午餐,也比第一站村小要管理規範。


    說是小學,其實也囊括了初高中。很多偏遠村裏的孩子每天步行十幾公裏來上學,一走就是好幾年,一雙雙小腳丫磨得滿是血泡,又慢慢變成老繭,聽說校長偶然注意到,當時老淚縱橫,轉頭就用自己的人脈拉來了讚助,開放了免費寄宿附帶免費晚餐。


    李蘭娜入職的時候還頗為敬佩。


    所以從唐灼灼處得知羅複猥褻學生、以學生作為肮髒交易的籌碼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年,她整個人的怒火如有實質:【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怎麽沒把那老頭掐死!他個嗶——嗶——嗶——】


    劍與魔法的位麵,索蘭娜聖女在光明聖殿裏麵容柔善地跪伏著,手指卻飛快在法典上輸出聊天群都要屏蔽的違規詞,其他位麵正在摸魚的同胞也不遑多讓。


    蘇雨棠看著屍潮,扼腕歎息:【要是群成員邀請券可以把人寄過來就好了,相信屍潮肯定不會嫌棄人渣老胳膊老腿不好吃。】


    容挽則道:【容國公府家學淵源,挽兒也略懂些十大酷刑。】


    唐灼灼抽了抽嘴角。


    她在這方麵的造詣不足一提,隻好弱弱地說自己給老頭上了十張噩夢符,以及老頭被打之前被李蘭娜抓傷的一隻眼睛已經徹底壞死,雖然沒把人帶走,但帶走了一顆眼睛!


    等到去供銷社血拚的孟寶珠回來後也跟著怒罵了一通,有被同胞們感動到的李蘭娜才平複心情,把學校地址、學生名字都給唐灼灼列了一份。


    五十六個學生的名字占滿了聊天群的頁麵,令灼震撼。


    對她來說李蘭娜是前幾天才死的,對李蘭娜來說前世卻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可李蘭娜在努力生活之餘還一個學生都沒忘。


    聊天群備注誠不欺我,唐灼灼肅然起敬:“……李老師,真的在發光啊。”


    張欣怡:“李老師?”


    “嗯……”


    唐灼灼沒注意身邊還有個人,不小心說出了聲,隻好找補道:“是一個認識的老師,二十年了還記得自己教過的一個班學生的名字。”


    張欣怡就安安靜靜地點點頭。


    唐灼灼偏頭看她。


    今天是新生軍訓結訓日,她來交還軍訓服的時候碰到的張欣怡。


    這段時間她忙著聯係顧叔查資料,有一點點忙,偶爾看到張欣怡時她正和其他三個室友待在一塊,於是也沒有打擾,說起來已經很多天沒說過話。


    她還以為是默認疏遠了的意思,但今天一碰麵張欣怡就亦步亦趨跟了上來。


    所以,難道是她太疏於維護了?


    唐灼灼想起秀兒的碎碎念,輕咳一聲,語氣幹巴巴的:“……抱歉,前幾天沒和你一塊吃飯。”


    張欣怡一愣,安靜搖搖頭:“我看到你很忙。”


    唐灼灼鬆了口氣。


    其實擁有神識後,她就不那麽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情緒不穩定的人在神識裏就像炸彈,引線遍布表麵,一戳就會帶來各種意外,但張欣怡就像一顆安安靜靜的堅果,散發著淡淡的獨特香氣,又不會刺傷人。


    她微微笑起來:“是有點忙,對不起啊,因為是私事所以沒和你說。明天我們可以一起選課,這樣至少能一起上課了——放心,我不會逃課的。”


    “我、我相信的!”


    張欣怡鼓起勇氣,“是我該說對不起,之前江……有人說你會夜不歸宿,還拿你和謠言裏和教官約會的女生相提並論,我卻沒敢反駁……對不起。”


    她想起那天明雪純讓她不要難過,但她根本不難過,隻是想要是有什麽能幫上唐灼灼的忙就好了。


    但她總是那麽懦弱,連否認都不敢。


    張欣怡喉嚨裏像是堵著什麽,一時說不出話來。


    “謠言裏和教官約會的女生嗎?”


    唐灼灼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說了個班級和名字,“是她嗎?”


    張欣怡愣愣點頭。


    唐灼灼嘴角抽搐:“但這個人和教官是親兄妹啊。”


    她神識活躍時總會不經意帶來些許八卦,以至於被動掌握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信息。


    恰好已經到了寢室門口,唐灼灼想了想撥通了一個號碼,“嗯……是陳琪琪嗎?”


    張欣怡茫茫然看著唐灼灼在門口聲音不高不低地朝電話那邊喊了那女生的名字,簡單說了幾句後,走廊盡頭的十二班的某個宿舍就跑出來個人,正是陳琪琪。


    她臉頰紅撲撲有些靦腆地站在唐灼灼麵前,仰頭眼睛都粘著唐灼灼的臉,興奮地說起來:“你有朋友對參軍感興趣問我就對啦!其實我們班教官就是我哥哦吧啦吧啦……”


    張欣怡一臉淩亂地看完全程,最後唐灼灼微微苦惱地以‘這樣啊,我朋友好像有個紋身’哄走了陳琪琪。


    再然後,唐灼灼開門,目不斜視地和正出門的江詩雨擦肩而過。江詩雨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和張欣怡對上視線後立刻挪開,一言不發地走了。


    張欣怡:“……”


    張欣怡恍惚片刻,目光灼熱地看向唐灼灼,喃喃道:“果然……和娜娜老師好像啊。”


    ?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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