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終於雨停,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到古城中,白綾貪婪的汲取這一點陽光的溫暖。


    “下了這麽多天的雨,終於放晴了。”


    邊月則是在古城中尋找各種還殘存的一些信息。


    白綾一邊給邊月描繪所看到的各種花紋圖案,一邊幫邊月分析:“這座古城應該受中原文化影響很深,或者就是漢人建成的。”


    “你看這些瓦當上的雲紋,還有這些石柱和石梁,都有西漢時建築的風格。”白綾對曆史有一點兒了解。


    她看著周圍的環境,嘀咕道:“我就是有一點兒想不明白,這裏的地處原始森林,木材應該比石材更容易獲得。”


    “怎麽這裏的先民建了一座石頭城,卻放著這些更容易獲得,也更方便使用的木頭不用?”


    邊月眼看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一鏟子把從石縫裏爬出來的毒蛇砍成兩半。


    “無非兩個原因。”


    “第一,這裏現在是原始森林,但在兩千年前不是。”


    “第二,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石頭成了這裏的先民更容易獲得的建築材料,比伐木還方便。”


    白綾笑道:“秦嶺的確受過人類活動幹擾,並不一直是原始森林。”


    “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邊醫生如果真的想在這裏找到一點兒線索,可能得做些缺德事。”白綾無奈道。


    邊月看了她一眼:“……我無所謂,你能受得了嗎?”


    在紙質資料沒有記載的時候,已經逝去的死人就會開口說話。


    這麽大的古城,建造它的人不可能隻住個幾十年就舍棄。


    這片土地,一定經曆過這座古城中先民的生死之事。


    有人死去,就會產生屍體和墳墓,進而產生陪葬品。


    隻要找到這些,哪怕是隻言片語,也算一種線索。


    但白綾的能力特殊,她不僅能看到鬼,還能跟死鬼們共情。


    若是這裏曾經發生過戰爭或者屠殺,她一共情,約莫得瘋。


    白綾倒是無所謂:“邊醫生救我狗命,我卻身無長物,要是能以我特殊的能力幫到你,那也算一種報答吧?”


    說完,白綾衝邊月眨了眨眼睛:“再說,邊醫生不是有藥嗎?您應該不會看著我發瘋的,對吧?”


    邊月:“……”


    白綾要是幹幹淨淨的做這個動作,應該會很可愛。


    但現在她頭發十幾天沒洗,臉上都是油脂,衣服也亂七八糟,甚至還滾了半身泥。


    再做這種眨眼賣萌的動作,就顯得有些油膩了。


    “那就麻煩你了。”算了,在這種鬼地方,就不嫌棄除自己以外,唯一的活人了。


    白綾也不客氣,站到一塊比較高的石頭上看起方位來:“一般城市中,人死之後,會選在北方,或者比較偏僻貧瘠的地方下葬。”


    “當然,身份貴重的達官顯貴除外。他們得單獨選個風水寶地下葬,以期來世再生高門顯貴之家。”


    白綾跟邊月開了個玩笑,然後指了個方向:“邊醫生,那邊。”


    “呱~”


    “呱~”


    天上的怪鳥鳴叫,卻不敢再俯衝下來。


    不知是被小櫻花的那個女人嚇破了膽,還是顧及邊月的存在。


    古城的城北,早就被樹木和藤蔓霸占,看不出什麽墓葬的痕跡了。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留下了痕跡。


    邊月發現,在一片叢林中,幾尊歪歪斜斜的石雕留在原地,仿佛靜候著它們的主人再一次到來。


    邊月用兵工鏟把糾纏在這幾尊石雕上的藤蔓清理幹淨,發現這些石雕都是一些人。


    有男人的雕像,也有女人的雕像。


    男人有穿著羽衣的,也有穿著鎧甲的。女人則是以彎弓,或是戰鬥的形態出現。


    “白綾,你來看看。”邊月看著這些石像皺了皺眉,她看不懂這些東西。


    白綾過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得出結論:“看來這裏的人生活壓力很大啊,連女人都要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不過這個羽衣……”白綾有些拿不準了:“羽衣在古代社會,並不是誰都可以穿的。”


    “羽衣往往和神仙、仙女等神話故事聯係在一起,商周時期,甚至是原始部落時期,神職人員都得往自己腦袋上插幾根漂亮的羽毛。”


    “所以我懷疑,這些穿羽衣的,可能是這座古城的神職人員。”


    邊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問:“所以,你得出了什麽結論?”


    白綾“啊~”了一聲,道:“這些石雕的意思大概就是“神保佑我升天”,還有就是“老子兵強馬壯,不好欺負”之類的?”


    “離這裏不遠,很可能就有這個古城中,富貴顯要的大人物墓葬。”


    邊月:“……”


    還以為她多少有點兒譜,結果沒譜到沒邊兒。


    順著這些石雕往前走了十幾米,前方就再沒有任何痕跡了。


    白綾:“邊醫生,我們要到處挖一挖嗎?”


    “不用了。”


    邊月用工兵鏟刮開她腳下的一塊石頭上的泥土。


    那塊石頭上橫平豎直,長寬都很規整,明顯有人工製作的痕跡。


    “你後退。”邊月讓白綾轉過身去,指尖青色的光芒湧動,森林中隨處可見的藤蔓鑽進土裏,像是蚯蚓一樣,拱起大量泥土。


    白綾很好奇身後的動靜到底是什麽,藤蔓摩擦,和枝葉在地上被摩擦的聲音,動作還是挺大的。


    但她還是死死的忍住沒轉身。


    倒不是她多能克製自己的好奇心,實在是怕邊醫生被她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殺心大起,反手一鏟子把她的腦袋也給削掉了。


    “好了。”邊月喊了一聲,白綾這才轉過身。


    剛剛發現那塊石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


    這個坑中,一具屍骨顯現出來。


    它原本應該是躺在棺材中下葬的,但是棺材完全腐爛了,邊月和白綾隻能看到它裹著漆黑腐爛的動物皮毛,爛在泥裏的樣子。


    “邊醫生,好奇怪啊,它的棺材都爛完了,但是蓋在身上的皮毛還沒爛成泥,這有點兒不合常理啊~”白綾奇道。


    不止身上的皮毛沒爛完,這一具人骨也沒爛完,骨頭甚至還有瑩瑩的光澤。


    邊月沒理會白綾,而是用工兵鏟刮掉剛剛挖出來的石碑上,那層厚厚的淤泥。


    這塊石碑上刻著著幾行字,都是用篆體寫的。


    白綾湊過來,辨認上麵的字:“顯考白公淨塵,大漢元狩四年生人,大漢建武二十七卒?”


    白綾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不可置信道:“他活了170歲?!”


    “古人不是因為醫療條件不發達,壽命都很短,三十歲就開始當祖父的都有嗎?!”


    邊月這是盯著石碑上的那個“白”字冷笑了一會兒,白家人的又一個老巢。


    在那個靈氣還不像如今稀薄的年代,活170歲,他算一個短命鬼。


    白綾忍著惡心,去翻白淨的陪葬品。


    “邊醫生,我找到了這個。”白綾捂著鼻子,把一個滿是淤泥的玉盒捧到邊月麵前。


    這個玉盒十分精美,上麵雕刻鳥類的花紋圖樣。


    玉盒已經被淤泥封死了,需要小心處理了才能打開,不然很容易破壞裏麵保存的東西。


    邊月把玉盒放進背包裏,看了一下這裏的環境:“接著找。”


    她們二人又連著挖了好幾座墓,白綾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也是,她要是能跟幾千年前的古人共情,那才真的可怕。


    世界在她的麵前,還有一點兒秘密嗎?


    這些墓室裏有的找到了玉盒,有的找到了腐爛的竹簡,有的找到了刀劍,刀劍上麵有少量的字符。


    也就比搜索古城中時多了一點兒線索,至於那些壁畫、銘文、青銅器之類的,根本沒有。


    至今她們也沒能弄明白,這裏住的究竟是什麽人。


    漢人?


    少數民族?


    為什麽離開?


    離開之後去了哪裏?


    “咱們找到的,可能大多都是平民墓,所以得到的線索才這麽少。”晚上回到營地,白綾揉著酸疼的關節說道。


    這時,邊月剛好從外麵回來,將一頭鹿扔在地上:“你收拾一下吧。”


    “這個喝了。”邊月又遞給白綾一個水壺。


    白綾嚇了一跳:“邊醫生,這……這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你瘋了!”


    “你本身陰氣太重,又在這片原始森林中待得太久,再不祛濕補陽,要留在這裏當孤魂野鬼了。”


    邊月看了那頭鹿一眼,“嗬”了一聲:“你就當緊急避險吧。”


    白綾念了好幾遍:“我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這才不情不願的去收拾,城中間有一條小河流過,她倒不用走太遠去清理。


    隻要小心那些毒蛇就好。


    邊月則是將白天找到的玉盒拿出來,研究了一下,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動用了一絲靈力。


    玉盒微光閃過,原本被封死的盒蓋,竟然敞開了一條口子。


    邊月打開玉盒,裏麵是一張獸皮。


    這張獸皮製作得十分精美,又被放在玉盒中保存,甚至被靈力封存,所以上麵的字,邊月還能辨認。


    獸皮上的大致內容,應該是這個叫白淨塵的與什麽人的通信內容。


    他在信中說:此處已盡矣,內有蛇禍,外有強敵,不必再流連祖地。拿到信物,速離要緊。


    沒頭沒尾,像是在曆史的黃沙中撿起了一粒沙子,沒有太多的用處。


    “蛇禍”是什麽?


    應該不是外麵那些毒蛇,那些蛇難不倒白家人。


    強敵又是誰?


    能被白家人稱為強敵的,不會是普通的敵人。


    是當時的民間力量,或是……官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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