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大蛇一聲嘶鳴,身上的鱗片片片炸開,大蛇不再盤在地上,而是騰空而起,猙獰的蛇臉向邊月衝來。


    邊月淩空跳起來,手中的短劍帶著紫色的火焰刺向大蛇的眼睛。


    她的紫色火焰,是天下所有妖邪克星,這條大蛇可沒有陣法護它周全,迅速向後翻滾,躲過這一劍。


    邊家的房子沒有承受大蛇龐大的身軀,房子裏的人鬆了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


    他們看不清外麵的戰鬥場景,隻能借著偶爾的閃電看到那條大蛇和那個與它交戰的人影,還有大蛇龐大的身軀壓垮樹木的聲音。


    “嘶~”大蛇又是一聲嘶叫,此時天上正好劃過一道閃電,照亮整個夜空。


    屋裏的人看到,邊月從蛇頭一劍劃到蛇腹,那條巨蛇痛苦的翻滾著,尾巴拍打在地上,帶起風幹的泥沙,一陣塵土飛揚後,鮮血流了一地。


    緊接著,一隻巨大而華美的,由火焰組成的巨鳥騰空,朝巨蛇飛去,大蛇渾身的油脂像是被這火焰點燃,更加痛苦的翻滾起來。


    趙玉書喃喃:“我沒看錯?那是邊姐姐召喚出來的火鳥?”


    “她究竟是什麽人?”


    “竟然能讓火焰都聽她的話。”


    半個小時後,邊月推門進來,趙玉書趕緊點亮屋裏的煤油燈,跑過去:“邊姐姐……”


    邊月後退一步:“別過來。”


    腥臭的蛇血淋了她半身,滴答滴答的順著她的長發滴下,她手裏捏著一顆青黑色的珠子,走過的路留下一排血色的腳印。


    “給我燒一些洗澡水。”


    趙玉書咬了咬牙,道:“好!”


    家裏還有她排隊打的兩桶水,就拿來給邊姐姐做洗澡水吧。


    “哢嚓!”又是一聲驚雷巨響,“嘩啦啦”,巨大的雨點落在屋簷上。


    “下雨了?!”趙玉書驚喜道。


    “下雨了!”李相源伸手往窗外,接住落下的雨滴。


    宋晗急切的衝到雨中:“下雨了!!”


    這場雨來得太遲,幾乎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讓他從天之驕子,跌落泥潭成為一個廢人啊~


    “下雨了!”村裏的人高興得幾乎快要瘋了,大雨的夜到外麵瘋跑,一邊跑,一邊歡呼。


    邊月脫力,腳下踉蹌了幾步,扶著樓梯上了二樓:“趙玉書,洗澡水。”


    趙玉書從狂喜中回過神來,大聲道:“好,馬上就來!”


    “肯定是我邊姐姐殺了妖怪,所以天降大雨。”趙玉書興奮的跟李二順和李相源炫耀:“我姐是最強的!”


    李相源敷衍:“對對對,你姐是最強的。”


    早知道那女人變態,沒想到這麽變態。


    那條大蛇估計是成精了,沒想到那女人一個小時就結束戰鬥了。


    看起來,好像還沒受什麽傷?


    這條蛇和嵬村那條蛇比起來,誰的道行高?


    李二順則是縮著脖子真心跟趙玉書諂媚:“是是是,邊醫生就是咱們山桃村裏最強的人。”


    “玉書啊,二順叔對你不錯,你可一定要在邊醫生麵前替叔美言幾句,讓她別動不動就拿叔撒氣啊~”


    李二順對邊月的恐懼,在地窖裏的那些時日裏簡直深入骨髓。現在邊月呼吸重幾分,他都覺得是在對他表示不滿。


    趙玉書翻了個白眼,去廚房燒洗澡水:“二順叔小時候搶我雞蛋吃,我現在都記得呢。”


    她媽媽好不容易藏起來給她的,結果還被李二順這個為老不尊的搶了!


    李二順:“……那時我也還小。”


    趙玉書四五歲,把雞蛋當寶的年紀,李二順也才十七八歲,正是以大欺小的年紀。


    這場大雨,澆滅了很多人心中的煩躁和絕望,卻讓另一個地方的人生出新的絕望。


    黃泥村,張家祠堂。


    封住陰屍的那麵牆“砰砰砰”的響著,裏麵的陰屍仿佛要把牆給敲爛。


    張芳林帶著張家人站在祠堂樓下,死死的盯著三樓。


    樓上,薑攀和周行知各自帶著隊員牢牢的守在那麵牆,個個荷槍實彈,裝備齊全。


    “沒了天上太陽的限製,下麵的陰氣怕要壓不住了。”周行知跟薑攀商議:“這件事必須通知溫局和李局。”


    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處長了一點兒紅疹。


    大約是鄉下地方太髒,他被什麽蟲子給咬了。


    千靈看出了一點兒異樣,不過她卻連眉都沒抬一下,就當自己眼瞎了。


    白綾有一些感應,她仿佛在周隊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怨氣。但仔細看過去,周隊渾身又是清氣環繞,幹淨純然。


    薑攀知道,這小子還在打國一的主意。


    “那行,我們聯合打個報告。”薑攀也不得罪他,但提出自己的要求:“該克服的困難,咱們自己也要努力克服。”


    “現在通信不方便,上下消息傳達不及時的情況不少。咱們得隨機應變,不能讓下麵的東西跑出來。”


    溫局回去是跟李局扯皮的,現在他們的困境,獻祭國一是最優解,但溫局一定不會同意。


    國一最開始是溫局家的保家仙,後來經溫局撮合才入了特異局。


    到了特異局,國一又是溫局最鐵杆兒的支持者。有了國一,溫局才能跟李局分庭抗禮。


    獻祭國一,就是獻祭溫局。


    這一場有得鬥。


    可下麵的的東西不會等上麵的人鬥完法才出來,他們不隨機應變,吃虧的就是外麵的百姓。


    周行知有些不耐煩:“怎麽隨機應變?那些東西比螞蟻還多,它們衝上來,都能淹死我們。”


    “一旦黃泥村失守,我會馬上帶著我的兄弟走。”


    “你不要你隊員的命,我要我兄弟的命!”


    “該承擔責任的人在爭權奪利,我們這些兵能有什麽辦法?”


    對於溫局直接裹了國一跑路的行徑,周行知相當不滿,並暗暗發誓,等他坐到那個位置上,必定讓這種感情用事的庸官通通滾出特異局。


    薑攀:“別呀~周隊,你要是臨陣脫逃了,那小弟也隻能執行軍法——扣押逃兵。三次再犯者,予以擊斃了。”


    薑攀的神色油膩又苦惱:“周隊,我是真不想跟你反目成仇啊~”


    周行知眯眼:“你敢威脅我?!”


    薑攀涎著臉:“嘿嘿……小弟這是在跟你分析利弊。”


    陰屍還沒衝上來呢,眼看兩個小隊的隊長就要吵起來。


    千靈出聲:“別吵了,你們看那幅畫。”


    千靈指的,正是白清音的畫像。


    畫中人盯著畫外人不喜不憂,冷漠高傲,但是畫背後的陰氣一縷一縷逸散的時候,那幅畫產生了一些變化。


    勾勒人物的墨色線條開始忽明忽暗起來,漸漸的,一些線條被陰氣侵蝕,一些線條卻更加清晰,還有一些線條,在畫紙上空白的地方顯現出來。


    遠遠看去,隱約像是一幅八卦圖,但與八卦圖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在周行知和千靈還在努力辨認這個陣圖有什麽用的時候,薑攀馬上反應過來。


    “這是白家的前輩留給她的後來人的應對手段!”薑攀興奮道:“下麵那頭被白家鎖住的神獸快死了,白家人怎麽能不知道?”


    “這麽大的事情,她肯定不會把它帶進棺材裏。”


    “白家人一定有一個傳承者,她或許因為一些原因,沒來得及將地下的秘密全部告訴傳承者。”


    “所以留下這幅畫,一是暫時鎮壓下麵的陰屍,二是給自己的傳承者留下一些線索和後手。”


    “這幅畫上的陣法在陰氣彌漫時顯現,明顯就是為了教咱們如何應付眼前的困局嘛!”


    “不過她這個傳承者也太不靠譜了,咱們都下去過一次了,他\/她還沒出現!”


    千靈握緊手中的桃木劍,抿了抿唇。


    不,她出現過了。


    並且像嵬村那次一樣,設計他們特異局去頂了雷。


    千靈:“我略通一些陣法,這看起來是一個引雷伏魔的陣法,威力不小。”


    “我們準備材料,盡快布置吧,免得當真釀成災難!”


    千靈引來話題,薑隊為人精明,再猜下去,可能會猜到真相。


    白綾和舟寶這兩個和千靈親近的女隊員都看了她一眼。


    平時的悶葫蘆,今天話有些多?


    薑攀果然被千靈所說的陣法吸引注意:“如何準備?我們能做什麽?快快布置!”


    “誇嚓!”天際又是一聲驚雷,千靈盯著天際的雷電笑了。


    天下邪物,雷霆克之,這個陣法來得正是時候!


    千靈這一笑,傾城絕美,周行知見了,竟有些癡迷。


    同時心中升起攀比之心:他得讓這個女人知道,有些事業與功績,注定該男人來成就。女人,負責好男人的後勤,就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


    周行知又撓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塊紅斑好像更癢了。


    真正應該看到白清音留下的陣法那人,如今還在山桃村跟著村民一起圍觀昨天晚上被她殺死的那頭大蛇。


    今日大雨,但村民們顧不得這些,早早的穿上蓑衣鬥笠去田地裏勞作。


    種不了水稻小麥,種一些土豆小麥也是好的。


    他們已經快兩年沒有好收成了,平日裏積蓄的稻穀和麥子都快見底了。


    鎮上亂糟糟的,他們也不敢去,就怕有命去,沒命回。


    邊家旁邊有一塊趙大發的沙土,他平日用這塊地來種土豆,收成不錯。


    結果今早趕過來,一條一米寬的巨蛇趴在他的土地裏,渾身黢黑,像是被燒糊了一樣。


    嚇得他屁滾尿流的往他三哥家跑:不得了了,村裏鬧妖怪啊!


    趙大發的地裏出了一條巨蟒,被他這一鬧,村裏所有人都知道了,連老人孩子都打著雨傘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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