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突然沒了聲音,估計溫局已經看到白清音留下的信了。


    過了一會兒,溫局從隔壁石室過來。他之前受過傷,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不過他還是擺出一副慈和的樣子。


    “邊博士,隔壁的石室,你去過了吧?”


    邊月剛好抽完一支煙,把煙頭扔地上踩滅。


    “花,我已經采到了,剩下的事情,要麻煩你們。”這算是變相告訴溫局,信她看過了。


    邊月想了一會兒,又承諾:“以後采花,我可以負責前麵幾次,並給你們繪製詳細的地圖,盡量減少你們的傷亡。”


    那深淵下麵實在太危險,特異局的人死光了,都不一定能采上來一朵九陰鬼臉花。


    就算是工具,也得愛護一下,保養保養。


    溫局有些失望:邊博士還是不打算加入他們特異局。


    “好,我們期待邊博士的好消息。”暫時團結不了邊博士,這也沒關係。


    在黃泥村地下問題上,與邊博士達成合作協議,也方便以後拉攏。


    溫局:“不過邊博士作為非國家公職人員,為集體做出這麽大的貢獻,我們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邊博士每次來黃泥村的行動,我們都會為您準備最好的裝備,您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


    “這件事情我會上報,至少給您爭取到八百……一千萬作為一次的活動經費。”


    溫局大約也覺得這點兒錢對於邊月有些少,歎氣:“之前我們局裏處理的畢竟是稀有事件,上麵撥給局裏的經費不多。”


    “不過我承諾邊博士,絕不會讓功臣寒心的!我溫某人一定會為你爭取來最大的權益!”


    這一點兒,邊月倒是放心。單看圍著溫局轉的那隻傻老虎,就知道這老頭兒要麽真厚道,要麽真會裝。


    “我不缺錢,如果溫局方便,給我送一些柴油或者其他物資吧。”


    她以前囤的那些,有點兒不夠用了。


    溫局輕鬆道:“好。”


    特異局缺錢,但物資調動上還算寬裕。


    等把黃泥村地底事件報上去,上麵應該會給他們再多撥一些款項的。


    “同誌們,大家休息好之後,收拾一下這裏的書籍資料,看看石牆上有沒有刻下文字,或者圖騰。”


    溫局招呼道:“我們該拍照的拍照,該帶走的帶走。這些曆史文獻很重要,有助於我們研究這個地底世界!”


    邊月對這些人蝗蟲過境的表現沒什麽反應,她想拿的已經拿走了,剩下的都是白清音留下的破爛。


    特異局剩下的人,又在石室中做了一頓飯吃,才收拾好東西原路返回去。


    回去的路一樣不怎麽太平,國一在前麵開路,千靈在後麵斷後。不過這次,邊月沒被保護在中間。


    都是一樣的路程,邊博士重傷未愈,走到石室的時候,頭發微亂。他們走到石室,死人微活。


    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次邊月留在隊伍最後,千靈後退幾步,與她並肩而行。


    “當初你為什麽跑掉?”


    邊月鞋跟跺了一下,一條悄悄爬過來的毒蛇猝不及防被跺碎了腦袋。


    “你其實什麽都沒看到,隻是想找個理由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對嗎?”


    邊月側目:“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麽嗎?”


    千靈:“……什麽都不用解釋,你隻要告訴我,我們這一路的危險,有沒有你的手筆?”


    “既然懷疑,就該去找證據,而不是打草驚蛇的質問。”邊月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哪個罪犯會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的罪行?”


    千靈:“……我以為就算你不加入特異局,也會對我們有些感情的。”


    “沒有那種東西。”邊月冷笑一聲:“再說,你真的了解你們特異局的所有人?”


    “他們有的往自己身體裏植入炸彈,有的在身上安裝定位器,有的悄悄藏東西到自己鞋跟裏。”


    “哦,還有那個老和尚,每死一個人,他就悄悄的搖一下他藏在袖子裏的鈴鐺。”


    “我猜,他應該不是在給自己的同伴超度吧?”


    “嘖~什麽牛鬼蛇神都有,你他媽還要求我對這種人有感情?”邊月問她:“千靈,要我給你治一治腦子麽?”


    千靈:“……”


    “特異局的人多是從民間搜羅來的,可能存在質量參差不齊的情況……”


    “你們那個國一,他不是受傷了嗎?給他包紮傷口的人,偷偷按壓他的傷口,就為了多擠他的血。”


    邊月有些惡心道:“這些血會被做什麽用?拿回去熬湯喝?”


    千靈:“……哪個團體,都有積極的一麵,也有肮髒的一麵,特異局也少不了其他人的滲透。”


    “這句話才實在一些。”邊月推了推千靈:“快走吧,要跟不上前麵的人了。”


    再次從張家的祠堂下麵爬上來,特異局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負了傷,還有一些永遠的留在了下麵。


    薑攀等在洞口,身上的陰氣還沒驅逐,哆嗦的將溫局扶了上去:“溫局,您可回來了。”


    “您一下去就是三天,一點兒信號都傳不出來,我都要打電話向李局求援了。”


    溫局溫和道:“薑隊費心了,同誌們一切都好。”


    邊月懶得理這些場麵官司,聽他們說車軲轆話,悄悄的轉身離開。


    後麵的事情,無論是種魂珠,還是守那座地下深淵,都有人替她辦好了。


    白清音交代她的事情,她算是辦好了。


    黃泥村下麵的事情很棘手,溫局忙著回局裏,國一被他帶走了。


    好像是那個姓周的,建議在魂珠種出來之前,先把國一栓下麵,代替已經死了的山神。


    溫局氣得要槍斃他,無奈那姓周的不是他那一派係,身份又特殊,他沒這權力,回去跟姓周的領導鬥了。


    薑攀用了一些溫局他們從外麵帶上來的血,身上的陰氣已經被驅逐了,現在正精神抖擻的收拾殘局,安撫黃泥村的人。


    再下去一次是不可能的,他們暫時沒有這麽好的裝備。


    至於剩下的那些被陰氣感染的人,就沒他那麽好運了。


    有幾個在特異局大部隊下去的第二天,就徹底被同化,成為了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陰屍。


    他們把這幾個人關起來,上報給上級。


    特異局的上層,已經下達了將其擊斃的命令。


    姓周的沒事兒,和薑攀一起在黃泥村收拾爛攤子,順便爭權奪利,分庭抗禮。


    邊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人血都敢直接喝,你當你有一個妖魔鬼怪的胃嗎?


    姓周的卻覺得邊月這是在蓄意勾引他,厭惡道:“你這樣的女人,進不了周家的大門。”


    周行知已經看過了邊月的資料,甚至她與千家的關係,都已經掌握。


    對於這種女人,他隻有一個字能形容——髒。


    強奸犯的女兒,還是個鄉野裏麵的賤民。這樣的女人,再貌美,都不能進門,她隻會玷汙周家的門楣。


    邊月:“……”


    蠢貨~


    邊月懶得跟他計較了,再過不了幾個月,這廝應該就會嚐到吞食同類血液帶來的惡果。


    那個滋味兒,應該生不如死吧。


    與薑攀打過招呼後,邊月收拾收拾也該回山桃村了。


    “等等,邊博士。”蘑菇頭聽說邊月要走,小跑步的過來,羞澀的笑道:“邊博士,我能不能跟您合幾張影?”


    “可以。”邊月跟蘑菇頭一起站在她們住的那家村民的家門口,白綾和舟寶拿著相機給她們拍照。


    跟蘑菇頭一組的那個病美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摸摸過來,站在邊月的另一邊,還伸手比了個“耶”。


    等等蘑菇頭合影完,舟寶和白綾表示,她們也要合影一個。


    這次輪到蘑菇頭去拍照了,舟寶和白綾笑意盈盈的站在邊月兩側。舟寶小聲問邊月:“薑隊讓我問您,您的師父白清音,是不是白家人?”


    “不知道。”邊月漫不經心道:“你們不是有我的全部資料麽?”


    “我跟我師父不和,你們知道的。”


    “我會原話傳給薑隊。”舟寶當完傳聲筒後,笑容燦爛的提出要求:“邊博士,我能摟著你的腰,再拍一張嗎?”


    邊月:“……這個不行。”


    天上太陽的威力好像減弱了,偶爾還有幾片雲彩飄過來。


    邊月黃昏的時候走的,晚上八點回到山桃村,看到她家門口熱鬧得很。


    “趙盼娣你給我出來!”


    “小賤人,你要害死我們?!”


    “砰砰砰!”鋼製的大門被拍得直搖晃女人和男人的怒罵聲不停地交織。


    有人拿著梯子騎上牆頭,想要強行進入她家,趙玉書拿著石頭在二樓扔人,院子裏還有狗叫聲不絕於耳,那個騎上牆頭的人才迫不得已下來。


    邊月眯了眯眼,在眾人背後冷笑了一聲:“我沒在家的這段日子,鄉親們還上門來照顧生意?”


    圍在邊月家門口的一共有十幾個人,三個年紀大的女人,剩下的都是男人。


    這些男人,除了趙玉書的親爹趙二狗,其餘的邊月之前沒見過。


    趙二狗和他媽看到邊月心虛了一瞬,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


    趙玉書的奶奶刻薄道:“邊醫生,就算你是村裏的村醫,也不能把我們家盼娣扣在你家裏當牛做馬吧?”


    “你把她教得一點兒都不孝順就算了,還把她教得跟你一樣不嫁人。”


    “她要是不嫁人,她弟弟以後怎麽辦?”


    趙玉書奶奶聲音尖銳道:“現在讓她給她弟弟一點兒水喝,她都不樂意,這麽胳膊肘往外拐的賠錢貨,老娘今天就要把她拉出來打死!”


    “你要是敢攔著,我就告到村長那裏去!”


    邊月禮貌的問道:“老太太說完了嗎?”


    趙玉書奶奶得寸進尺:“當然沒有!”


    “這幾個月,盼娣在你家給你幹活兒的工資,你必須交給我。不能少於塊錢!”


    “要是不給我,我到村長那裏告你去!”


    “狗屁!”趙玉書從裏麵打開大門衝出來,衝著她奶奶跳腳:“我的錢憑什麽給你?”


    “上次我被狼咬了,胳膊都斷了,你們管過我嗎?是邊姐姐給我治好的,沒有她,我都是殘廢了!”


    “我在邊家住一輩子,打多少年白工都輪不到你們管!”


    趙玉書奶奶氣瘋了,指著兒子趙二狗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就看著你生的這個賠錢貨這麽罵你老娘?!”


    趙二狗被他娘罵得臉上掛不住,抬起蒲扇大的手。這時,又一個女人提著菜刀衝出來。


    女人額頭上海包著紗布,趙二狗的胳膊被邊月抓住,那女人就一菜刀砍在趙二狗的胳膊上。


    “趙二狗,我xx你大爺!再敢來欺負我女兒,我跟你同歸於盡!”女人罵得很凶,聲音卻很小。


    趙二狗骨頭都要被邊月捏碎了,但他不敢對邊月逞凶,就對那女人破口大罵:“田來娣!你敢砍老子?等你回去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邊月“哢嚓”一聲,扭斷趙二狗的胳膊,隨後像扔垃圾一樣,把人扔到角落裏去。


    趙二狗欺軟怕硬,被邊月一推,就順勢倒在牆角不敢吭聲,也不敢爬起來,護著自己被扭斷的胳膊縮成一團。


    眼神輕蔑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還有要鬧的嗎?”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謹慎的站出來:“這位小姐,不是我們要找你家麻煩,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們村的趙二狗,答應把他女兒嫁給我。他聘禮都收了,三根金條呢。現在因為他女兒不願意又反悔,我不是很吃虧?”


    “人生就應該多吃點兒虧,不然下次連褲衩都得被人騙幹淨。”邊月手揣在兜裏,斜乜了絡腮胡一眼。


    “回吧,別逼我扇你。”


    絡腮胡子額上青筋一鼓,暴怒道:“兄弟們,把這三個娘們兒都給我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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