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泥村離山桃村還有很遠一段距離,在靠近深山中小河村的位置了。


    但黃泥村並不窮,家家戶戶都是中式紅牆綠瓦的樓房。


    邊月到黃泥村的時候,天邊的太陽剛好升起。這裏因為地處深山,又緊鄰著小河村,並不像山桃村那樣熱。


    “小姐,這邊請。”田老太太的家在黃泥村的最中心,是一個非常古香古色的四合院。


    正房的客廳中,田老太太請邊月上座。邊月注意到田家客廳掛在正中間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軍人,非常的威武幹練。


    可他身上穿的,好像是國軍的軍服?


    “那是先夫。”田老太太含笑道:“他當年跟著薛嶽將軍一起打過天爐大戰呢。”


    薛將軍的天爐大戰,一下子帶走了日寇10萬餘人,算是華夏對日寇的一場大勝仗。


    邊月點頭:“哦,是不是還跟著薛將軍跑了兩萬五千裏的長征?”


    田老太太笑了一下:“若是沒去,以先夫的功績,張家不會窩在這小小的黃泥村了。”


    “來的路上,我看到黃泥村所有村民的房子合在一起,好像是一個陣法?”邊月看了一下田家的照片。


    民國軍官與民國落魄小姐的愛情故事,年輕的時候為國家奉獻,等天下穩定了躲到深山老林裏生了一窩崽。


    “是,白老師布下的。”田老太太低聲道:“當年白老師救下餘與先夫,將餘夫妻二人安置在此,為她守護一些東西。”


    “想來白老師亦對小姐交代過什麽。”田老太太頓了一下,慚愧道:“是餘學藝不精,老師的陣法日漸損毀,餘卻無法修補。”


    “此陣法本可保黃泥村百年無虞,如今卻連食人的山貓都防不住,還要請小姐出手,餘亦不知該如何見老師。”


    白清音交代黃泥村守護的東西?


    她總覺得這個老太婆在詐她什麽,是在試探她知不知道白清音究竟布置了什麽嗎?


    如果知道,正好收拾她黃泥村的爛攤子。


    如果不知道,她這個白族之後就有水份了。老太太甚至得懷疑一下,白清音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


    無論是傳聞,還是實際,她和白清音的關係都不好。


    白清音死了快三年,這老太太是不是一直在找機會試探她?


    要不是打不過,這老太太說不定早就打上門了?


    邊月壓下心裏最惡毒的猜測,她會把人性想到最壞的地步,但不會隻以自己的猜測動手。


    “老祖宗!”有一個穿著短打,肌肉結實的小夥兒進來向田老太太行禮:“昨天晚上,我們村子有人兩個人被山貓叼走!”


    “沒有規矩,沒看到客人也在嗎?!”田老太太嗬斥一聲。


    那小夥兒這才抬頭,看到站在客廳的邊月,一時隻有一個想法:明珠入室,奪目生輝!


    隨即又想到村子裏受害的村民,瞬間眼眶又紅了。他低頭向邊月道歉:“是張樂歲無禮,請客人莫要見怪。”


    邊月並不在意這個,相反,這個村子給她一種回到上個世紀的拘謹感。


    她有些不喜歡。


    “老太太,說一說你們的山貓食人事件,我總要知道前因後果。”黃泥村中比較涼快,隻要小心一些,白天也可以活動。


    她想看一看,白清音在這個村子裏究竟藏了什麽?


    “我們黃泥村大多姓張,都是先夫軍中兄弟,或是族人。當年餘隨白老師學過拳腳功夫,先夫也有些戰陣殺敵的本事,所以村中人大多會一些莊稼把式。”


    “村中人對付一些山中野獸綽綽有餘,但今次進村襲人的山貓,與以往的野獸大有不同。”


    “餘與它們鬥了一些日子,發現它們好像產生了一定的智慧。懂得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等高等群居野獸的本事,甚至和人類相近了。”


    “但是山貓乃山中獨行者,並不一同出沒。就算偶有群體出現,也絕不會像其他群居動物一樣協同捕獵。”


    “它們就像……一夜之間長出了超過它們本身的智慧一樣。”


    “山貓的體型本不能讓它們叼走一個成年人,但這些山貓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能叼走村中的個頭較小的女人。”


    “力氣變大也就罷了,黃泥村男子亦多,做些陷阱總能捕獲它們。”


    “隻是沒想到它們的速度亦變得快如閃電,若不是村中尚武,有幾個眼力不錯的丫頭小子,隻怕都不知食人的是山貓。”


    “還以為是小河村裏,那些吃人的惡鬼跑過來了呢。”


    對於練家子,邊月接觸過的隻有謝家兄弟。對於謝家兄弟的耐力、體力、眼力、身體反應能力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以謝家兄弟的能力為單位,暫時衡量黃泥村的人,再用黃泥村人的戰鬥力,去衡量這些吃人的山貓。


    邊月得出一個她自己都有點兒遲疑的結論:吃人的山貓進行過基因改造?


    不然它絕不可能讓黃泥村的人隻能看著它,卻抓不住,更殺不死啊~


    “帶我去看看山貓經常活動的地方。”邊月不由得想起山桃村井裏那頭吃人的大鯢。


    好像隨著天地間靈氣的增長,一些動物開始朝著之前沒有的方向進化了?


    田老太太房叫來自己最寵愛的孫女張芳林,讓她帶著邊月去山貓叼人的地方看一看。


    張芳林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眼下帶著兩抹青黑,身上穿著白色的緊身連帽衫,手裏拿著一把陌刀。


    是當真是影視作品中,能夠斬馬的陌刀。


    “不好意思,邊小姐。我這些日子太忙,未能打理儀容,讓您見笑了。”張芳林走路都帶著搖晃,看起來真是很久沒有消息好了。


    邊月:“……要不你還是先去睡一覺?”


    張芳林苦笑:“山貓性情狡猾刁鑽,且好像已經認識我了。我若不在,它們馬上就會偷襲村子裏的其他人。”


    已經有智慧到這種程度了?


    這時邊月倒是很有興趣了,真想剖開山貓的腦子看看,它們是不是突然長腦水了?


    二人行到村南小路,馬上要出村時,後麵傳來一群男男女女追逐的聲音。


    “芳林姐,快,攔住!”隻見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張芳林下意識抬刀劈去。


    她這一劈,實在漂亮,快如一道白練劃過。


    劈下之後,卻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再一睜眼,一頭體型快要跟豹子體型差不多的山貓站在不遠的牆頭,嘴裏叼著一個女人的脖子。


    那女人隻剩上半身,下半身卻是被張芳林剛剛那一劈給斬下來了!


    山貓眯了眯眼,鼻子發出響聲,非常擬人化的嘲笑,仿佛是在嘲笑張芳林斬了自己的同族,卻沒碰到它。


    張芳林恨得咳血,大罵道:“畜生!”


    山貓嘲笑完之後,卻是一個跳躍,又化成一道閃電消失。


    好囂張的畜生。


    邊月腳下向前一邁,也化成一陣風消失,竟是跟上了那山貓的速度!


    這畜生的力氣極大,邊月都摁了兩次才把這隻大貓給摁住,一腳把它從空中踢到地上。


    後麵追逐的村民這才趕到,那山貓被邊月摁著腦袋壓在地上,不斷的掙紮,大聲的叫喚,那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張芳林看著那斷成了兩截的女人,過來就想一刀劈了山貓。


    邊月抬手,硬生生的接住了她這快如閃電的一刀。


    張芳林的刀有八十斤重,再加上她這含恨出手的力量,就算對麵是頭牛,這一刀都能將牛劈成兩半。


    可她奶奶請回來的這位小姐,卻僅憑肉掌接住了刀刃,無傷。


    張芳林瞳孔微縮:“小姐,您這是何意?”


    邊月笑了笑:“你奶奶不是說,這山貓已經有了一定的智慧,還會聲東擊西,調虎離山麽?”


    “拿這隻活貓當誘餌,看看它們有多聰明吧?”


    張芳林捂著臉冷靜了一會兒,苦笑道:“讓小姐見笑,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我的一個兒子,也被這些畜生給叼走了……”張芳林哽咽了一聲,招呼後麵追上來的黃泥村村民將這隻山貓綁起來。


    村民們用著拇指粗的麻繩把山貓綁成粽子,打的豬蹄扣。但這山貓的力氣極大,沒有邊月摁著,它就快掙斷繩子了。


    邊月歎氣一聲:“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別怪我下手重了。”


    言罷,邊月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術刀,幹脆利落的剝開山貓四蹄蹄腕處的皮毛,然後硬生生的從裏麵抽出一根筋來。


    山貓慘叫聲連綿不絕,仿佛在被屠殺一樣。


    抽完筋之後,山貓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邊月示意張芳林:“抬上吧?”


    “一會兒在山貓們常出現的地方架一堆火活烤了,看它的同伴會不會來救。”


    張芳林:“……”


    目睹這一幕的黃泥村村民:“……”


    邊月都更換完手術刀刀片了,還不見這些村民有任何動作。


    她好脾氣的問道:“怎麽?你們等著我來?”


    “不敢不敢……”


    村民們七手八腳,抬山貓的抬山貓,抱柴火的抱柴火。


    剛剛那一出幹脆利落的“生抽筋”看得村民們冷汗直冒,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就是頭皮發麻的爽感。


    他們被這山貓折磨得日夜不能寐,家中親人都有被山貓所傷,甚至抓走的。


    終於有一個人,能幫他們收拾這群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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