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白將這裏留給了士兵,朝著薛意晚飛奔而去,年知行也緊隨其後。


    薛意晚一看到來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動。


    “老師快救救我朋友,他被東西壓住了”


    她腿應當也是受傷了,校褲一片濕潤的血漬。


    但是薛意晚蒼白的臉上,隻有擔心和焦慮,還有幹了又濕的淚水。


    她帶的方向是主教學樓的廁所,被轟炸了一半,還有半壁殘垣沒有坍塌。


    薛意晚口中的朋友正是上次趕來問她可否有受傷的胡文興,腿被壓在坍塌的地方,但棘手的是他肩胛有一根穿透的鋼鐵。


    他還醒著,疼得滿頭滿臉的虛汗,還要安慰薛意晚不要擔心害怕,強撐著說沒事。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的情意,不顧生死的保護她。


    薛意晚愧疚又害怕,今天她突然來例假弄髒了褲子,才躲在洗手間不知所措,原本她打算等大家都放學了她再回家。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遇到空襲暴亂,聽著外麵的轟鳴聲,她不敢出去,所以才和老師掉隊了。


    但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胡文興來了,他一層層的逆人群而上,喊著她的名字,最後找到她的時候,一個炮彈丟下來炸了一半的廁所。


    胡文興為了救她,將她推開自己被受了重傷。


    薛意晚愧疚得掩麵哭泣,一個勁的問慕白白他可否會死。


    原世界線發展,胡文興就是死在這場暴亂中,慕白白抬手放在他受傷的肩胛處傳輸靈力,一陣陣溫熱的氣息淌進,方才還潺潺不停的血就這麽停了。


    胡文興恢複了一點力氣,抬手想拉她的手,可一抬起來,牽動肩胛的傷口便是一陣陣鈍痛。


    最後他無力的放棄了,虛弱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從小和薛意晚一起長大,因為比她小上兩歲,她一直弟弟長弟弟短的稱呼著,無半分男女之意,本來他也就想著,時間很長他可以慢慢來,可現在看來時間好像也不夠。


    他還沒有告訴薛意晚自己喜歡她,隻怕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裏了,但他不後悔,因為保護了自己喜歡的女生,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手背忽然附上一個冰涼又帶著濕意的手,就算不抬頭他也能知道這是薛意晚的。


    “放心,我老師很厲害的,你會沒事的,你好好活著,你還答應我陪我去看海,你不許騙我!”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


    真的好多血,就他趴的那一塊,早已被血浸濕,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多血。


    “胡文興你是不是很疼啊,嗚嗚嗚,你要是不救我,可以跑出去的,你說你是不是傻啊!”


    “別哭,我心甘情願的”


    那句喜歡你被他堵在嗓子眼,還是沒有說出來。


    若是他這麽死了,這種時候說出來會讓她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吧!


    算了,不說了。


    “你要好好活著,你這麽好騙,別被人騙了,如果可以學點功夫吧,不要發生一點芝麻大的事,就知道哭……”


    他聲音越來越小,像彌留之際在交代遺言,薛意晚嚇得打了一個哭嗝。


    “不許睡,胡文興你聽到沒有,你要是睡了,我這輩子就不理你了”


    壓在他身上的最後一塊板被抬開,胡文興身上一輕,至於插在他肩胛上的一截鋼筋,誰也沒去動。


    薛意晚拉著他的手,費力的將人拖了出來。


    “不怕了不怕了,不疼了,我送你去醫院,你撐住”


    生機在即,薛意晚哭的抽抽搭搭,一把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撐著胡文興的身體。


    年知行過來搭把手,不顧他滿身血跡將人小心的背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樓下走。


    偏偏禍不單行,才到二樓,查活口的倭寇來了,聽動靜來的人還不少。


    他們邊搜活口邊猥瑣的用日語說要抓幾個小娘子犒勞自己,笑聲猖狂又膽大。


    兩兩一組的仔細搜索,在一抬頭看到樓梯口的女人時,眼睛都看直了。


    “還沒有看過這麽漂亮的娘兒們!”


    兩人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迫切和垂涎。


    他們將刺刀背在了背上,搓著手就朝著慕白白而去。


    慕白白冷冷的抬了抬下顎,眼神很是不屑,活像在看什麽垃圾。


    就在他們快要靠近時,慕白白開口了。


    “想做什麽?”


    她說的是日語,口音很純正。


    兩個日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那些支那人會說這麽純正的日語?


    “我是太君安排來的,你們還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哼,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語氣高傲自大,完全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那兩人嚇得立即跪了下去,沒錯了,也就隻有他們國人才有這麽強硬的態度。


    慕白白冷哼一聲,清冷的聲音再次開口。


    “上來吧,上麵有幾個女學生,抓回去!”


    那兩士兵一聽女學生,眼睛都亮了,不疑有他的跨上台階。


    “動作輕點,別驚了她們”


    慕白白出聲提醒,那倆士兵連連應是,越來越快的步伐透著迫不及待。


    完全沒有發現危險在靠近,才過一個階梯拐角,兩人就被抹了脖子,死的無聲無息。


    年知行順道拿走了他們身上的配槍和匕首,扔了一把給慕白白傍身。


    “會開槍嗎?”他問


    慕白白搖頭,他拿起槍支簡單的教了她如何使用,不可避免碰到她手腕時,一股暖流傳遞到了她身體。


    就像是給她疲憊的身體充了電,慕白白舒服得一個激靈轉身就將年知行給抱了個滿懷,環著他精瘦的腰肢,隻覺得身上每一寸的精力都在極速回籠,於是貼的更緊了。


    年知行被抱得身體一僵,舉著手不敢有動作。


    慕白白卻抱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鬆開,無奈他隻能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身上髒,都是血”


    不論是之前的女學生,還是方才的胡文興,他的身上早已狼狽不堪。


    但慕白白絲毫不嫌棄,反而貼的更緊了。


    “我累死了,要抱抱才能好”


    那一次用靈力催動五雷符耗費了她太多精力,不然不至於燒得連渣都不剩,之後又搬了那麽久的廢墟,如今是身疲力竭。


    好不容易充電站就在旁邊,慕白白哪裏肯放手。


    但男人繃得過緊的身子讓慕白白以為他是抗拒,又抱了一會兒才終於委委屈屈的放開了他。


    “好吧,我現在有使不完的牛勁要去打架”


    慕白白又折回樓上,特意交代兩人要躲好,他們會盡快回來帶他們去醫院,但是在他們回來之前不可以輕舉妄動。


    薛意晚忙不迭應好,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放心,他不會死”


    言罷,她才轉身走了。


    那些肆意踐踏國土的鬼子,她必要揭露他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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