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堅硬。顛簸。


    意識如同沉在漆黑冰海的最深處,每一次試圖上浮,都被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壓力狠狠摁回。蘇晚晴在混沌與劇痛的縫隙中掙紮,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件被隨意丟棄的貨物,在某個冰冷的金屬平麵上持續地震動、搖晃。


    思維如同布滿裂痕的玻璃,勉強拚湊起破碎的片段:夏梔撕心裂肺的慘嚎、毀滅性的能量爆發、女祭司冰冷的注視、還有…那滴墜落時折射出詭異幽光的血…


    血…林衍的血!


    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混亂的意識上!劇痛瞬間加劇,讓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強行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視野模糊,被刺目的、慘白的光線充斥。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冰冷的、泛著金屬啞光的平台上。平台位於一個巨大、空曠、非人般整潔的艙室中央。牆壁、地麵、天花板都是渾然一體的、毫無縫隙的某種冰冷合金,表麵流淌著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的銀色紋路。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消毒水混合著臭氧的冰冷氣味,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無數精密儀器在絕對寂靜中高速運轉的低頻嗡鳴。


    沒有窗戶。沒有明顯的門。整個空間像一口巨大的、冰冷的金屬棺材。


    “蘇…蘇醫生?”一個極其微弱、帶著巨大恐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蘇晚晴艱難地轉過頭。夏梔就躺在離她不遠處的另一個冰冷平台上!她的狀況比蘇晚晴更糟。破爛的衣物被換成了一件毫無特征的白色連體服,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些焦黑猙獰的裂痕並未消失,反而被一種半透明的、凝膠狀的粘稠物質覆蓋著。那凝膠內部,隱約可見極其細微的幽藍光點在緩慢流動、修複。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眼神渙散而空洞,充滿了被徹底摧毀後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她的身體被幾道柔和卻無法掙脫的白色光帶束縛在平台上,如同等待解剖的標本。


    “夏梔!”蘇晚晴的心猛地揪緊,掙紮著想坐起來。但身體剛一動彈,劇烈的疼痛就從四肢百骸傳來,尤其是左臂脫臼處和撞擊的內腑。更可怕的是,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瞬間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這壓力不同於女祭司的邏輯場,它更直接、更物理化,如同實質的水銀灌滿了整個空間,將她牢牢釘在冰冷的平台上,連手指都難以動彈分毫!她隻能艱難地轉動眼球。


    “別…別動…”夏梔的聲音細若遊絲,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有…有‘場’…動不了…他們…會…會知道的…”她的目光驚恐地掃視著這個冰冷的金屬囚籠,身體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


    “我們在哪?‘力量’和女祭司呢?”蘇晚晴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壓得極低。


    “‘聖所’…”夏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女祭司的…老巢…‘力量’…把我扔下…就走了…那個…那個戴麵具的瘋子…她…她…”夏梔的身體猛地一顫,似乎想起了極其可怕的事情,“…她說…要‘淨化’我…‘重構’我…把我變成…沒有痛苦的…‘共鳴體’…”巨大的恐懼讓她語無倫次,“…蘇醫生…我們…我們會變成怪物嗎?”


    “共鳴體”…“重構”…蘇晚晴的心沉到了穀底。女祭司的“實驗”遠未結束!夏梔成了她下一個改造的目標!而自己…女祭司說過,自己有“錨定”作用…是為了林衍!為了那扇“門”!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平滑、毫無情感起伏的聲音,如同最精密的廣播,在整個金屬艙室中響起:


    【樣本a(夏梔):生命體征穩定。‘蝕痕’修複進度:37.2%。‘痛苦烙印’殘留指數:高。精神核心:瀕臨崩潰。‘共鳴’基礎結構:保存完整。建議:深度精神‘淨化’,清除‘情感變量’,準備‘重構’。】


    【樣本b(蘇晚晴):生命體征穩定。多處軟組織挫傷,左臂關節脫臼。思維核心:邏輯性較強,‘情感變量’幹擾中等。檢測到微量…‘異常鏽蝕’殘留。分析中…優先級:高。】


    聲音來自四麵八方,無法定位源頭。它精準地剖析著她們的狀態,如同在宣讀實驗報告。


    “‘異常鏽蝕’…”蘇晚晴心中劇震!女祭司發現了!她發現了自己身上沾染的林衍那詭異的血液!這東西…到底是什麽?連女祭司都如此在意?


    “樣本b…‘異常鏽蝕’…來源…分析啟動…”冰冷的廣播音繼續著。緊接著,蘇晚晴感覺一股無形的、冰冷的掃描感瞬間掠過她的身體,尤其是她之前沾染了林衍血液的左手手臂和外套!那感覺如同被無數細小的、冰冷的針尖同時刺探!


    “啊!”蘇晚晴悶哼一聲,並非因為疼痛,而是那種被徹底窺視、毫無隱私可言的冰冷感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栗!


    【分析結果:‘鏽蝕’樣本…分子結構…呈現非自然幾何構型…能量頻譜…與‘門’之低語…存在…高度同源共振…汙染等級:未知。威脅等級:未知。建議:深度隔離…等待…‘鑰匙’關聯性…驗證…】


    “門之低語…同源共振…鑰匙…”蘇晚晴的心髒狂跳起來!女祭司的分析,印證了她最深的恐懼!林衍的能力,他的“視界”,甚至他的血液,都與那扇神秘的“門”有著直接的、深層次的聯係!他就是“鑰匙”!而這“鏽蝕”…是“門”的汙染?還是…“鑰匙”本身的某種特質?


    “不…不要…”旁邊的夏梔發出驚恐的嗚咽,束縛她的光帶似乎感應到她的情緒波動,微微收緊,讓她更加痛苦。


    冰冷的廣播音沒有理會夏梔的恐懼,如同設定好的程序般繼續:【指令:對樣本b進行…深度掃描…追溯‘鏽蝕’殘留…源頭…及…潛在‘錨定’效應…準備…意識…介入…】


    意識介入?!


    蘇晚晴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比物理束縛更恐怖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女祭司要直接侵入她的意識?!是為了追溯林衍的位置?還是為了研究那“鏽蝕”的本質?


    “啟動…意識鏈接…”冰冷的廣播音如同最後的宣判。


    嗡——!


    整個金屬艙室內的銀色紋路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瞬間變得刺目!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到極致的意誌洪流,如同無形的鑽頭,無視了蘇晚晴所有的抗拒和意誌壁壘,狠狠刺入她的意識深處!


    劇痛!思維被強行撕裂、翻攪、窺探的劇痛!無數冰冷的邏輯鏈條和悖論碎片在她意識中瘋狂閃現、碰撞!屬於“蘇晚晴”的記憶碎片——林衍在檔案庫崩潰時的痛苦眼神、夏梔在祭壇上遭受非人折磨的慘狀、周銳驚恐的臉、甚至更久遠的、她不願回想的法醫生涯片段——都被這股冰冷的力量粗暴地翻檢、讀取!


    “呃啊——!”蘇晚晴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嘶鳴,身體在平台上劇烈地抽搐!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她感覺自己像被釘在了解剖台上,靈魂正被一片片剝離、剖析!


    * * *


    廢棄港區,暴雨如注。


    半埋在地下的巨大鏽蝕管道深處,周銳如同驚弓之鳥,蜷縮在冰冷潮濕的角落裏,緊緊抱著膝蓋。每一次遠處傳來沉悶的、並非雷聲的震動(很可能是“力量”在別處發泄),都讓他渾身一哆嗦,心髒狂跳到幾乎要炸開。


    他的一隻手,死死捂著胸口的內袋。那裏,緊貼著他狂跳的心髒,是一個被塑料袋層層包裹的、小小的塑料藥瓶。瓶底,是薄薄一層暗紅粘稠、在昏暗中隱約流轉著詭異幽光的液體。


    林衍的血。


    “鑰匙”的一部分。


    他偷來的“保命符”。


    恐懼和貪婪如同兩條毒蛇,在他心底瘋狂撕咬。


    剛才那聲從船廠方向傳來的、如同地底巨獸咆哮般的恐怖巨響,徹底粉碎了他心底最後一絲僥幸。蘇晚晴肯定完了!夏梔也完了!她們落在那兩個怪物手裏,絕無生還可能!現在,銜尾蛇的人肯定在發了瘋似的搜捕他和林衍!這個破管道根本不安全!


    怎麽辦?怎麽辦?


    丟下林衍,自己帶著這瓶“血”跑路?賣給某些敢跟銜尾蛇作對的地下勢力?或者…直接獻給銜尾蛇?用這“鑰匙”的一部分,換自己一條狗命?


    這個念頭極具誘惑力。周銳的呼吸變得粗重,手心因為緊握而汗濕。他偷偷瞄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林衍。林衍的臉色在管道透進來的慘淡天光下,白得像鬼,額角的繃帶又滲出了暗紅的血絲,那詭異的冰冷氣息似乎更濃了。


    也許…也許林衍已經沒救了?他流了那麽多血,身體這麽冰…與其兩個人都死在這裏,不如…不如…


    他的手指顫抖著,再次伸向胸口的內袋。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個塑料袋的瞬間——


    “咳…咳咳…”


    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咳嗽聲,從林衍的方向傳來!


    周銳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縮回手,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驚恐地看向林衍。


    林衍依舊閉著眼,但眉頭卻緊緊鎖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身體極其輕微地顫抖著,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咳嗽聲。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額角的傷口,更多的暗紅色血液滲出繃帶,滴落在他身下的潮濕地麵上。


    一滴…兩滴…


    在周銳驚恐萬狀的注視下,那幾滴新滲出的血液,在昏暗的光線下,暈開的瞬間,再次折射出那轉瞬即逝的、冰冷、完美對稱的六邊形幽光!比之前他偷偷收集時看到的更加清晰!更加…刺眼!


    “鬼…鬼啊!”周銳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地向後猛縮,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管壁上!


    而就在這時,林衍的身體猛地一震!咳嗽聲戛然而止!


    他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


    周銳隻看了一眼,就如同被無形的冰錐刺穿了靈魂,瞬間凍結在原地,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


    瞳孔深處,沒有任何屬於“林衍”的情感——沒有痛苦,沒有迷茫,沒有憤怒,甚至沒有焦距!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冰冷的黑暗!仿佛兩個通往虛無的孔洞!而在那黑暗的旋渦中心,隱約有無數細微到極致、閃爍著冰冷幽光的幾何棱麵在瘋狂旋轉、重組!構成一個不斷變幻、卻始終維持著完美對稱的、令人頭暈目眩的六邊形核心!


    絕對的理性?不!是比理性更可怕的東西!是抽離了所有“人”性後,隻剩下冰冷邏輯運算和非人意誌的…空洞!


    林衍的頭,以一種極其僵硬、如同生鏽機械般的動作,極其緩慢地轉動,最終,那對非人的、燃燒著冰冷幾何幽光的“眼睛”,精準地、毫無情感地,鎖定了蜷縮在角落、如同石化般的周銳!


    被那目光鎖定的瞬間,周銳感覺自己的思維、靈魂、甚至存在本身,都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的、純粹的邏輯洪流徹底淹沒、解析、否決!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組等待被清除的冗餘數據!


    “不…不…林哥…是我…我是周銳啊!”周銳的喉嚨終於擠出了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


    林衍(或者說,占據著林衍軀殼的那個東西)沒有任何回應。他隻是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一隻沾滿汙泥和暗紅血跡的手。那隻手的手指,以一種非人的精準和穩定,指向周銳緊緊捂住的胸口!


    目標,正是那個藏著血液樣本的內袋!


    “它…它知道!它知道!”周銳腦中隻剩下這個恐怖的念頭!那瓶血!他偷來的血!引來了這個怪物!這個從林衍身體裏爬出來的…“門”的使者?


    極致的恐懼瞬間壓垮了貪婪!求生的本能爆發!周銳怪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連滾爬爬地朝著管道出口撲去!他要逃!立刻!馬上!遠離這個怪物!他寧願被銜尾蛇抓住,也不想被這雙非人的眼睛再多看一秒!


    然而,就在他即將撲出管道口的瞬間——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到凍結靈魂的龐大意誌,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個管道!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滯!雨聲、風聲、周銳自己的心跳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種來自亙古洪荒的、非人的、充滿了冰冷邏輯和無法理解意誌的…低語!


    那低語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意識深處!比女祭司的邏輯場更原始、更宏大、更…饑餓!


    【…鏽蝕…鑰匙…碎片…回歸…】


    【…坐標…鎖定…回收…指令…】


    林衍的身體,在那低語響起的瞬間,猛地繃直!他指向周銳胸口的手指,指尖甚至亮起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冰冷的幽光!束縛他軀殼的某種東西似乎正在鬆動,那股非人的意誌即將破繭而出!


    周銳感覺自己像被凍結在琥珀裏的蟲子,連思維都停滯了!巨大的恐懼讓他徹底失禁,褲襠一片溫熱濕濡。他眼睜睜看著林衍的手指指向自己,看著那指尖越來越亮的幽光,看著那雙非人的眼睛深處旋轉的幾何棱麵越來越清晰…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切!


    完了!死定了!要被這怪物回收了!連渣都不剩!


    就在周銳徹底絕望,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化為飛灰的刹那——


    “噗!”


    林衍的身體猛地一顫!指尖那點微弱的幽光瞬間熄滅!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量,剛剛繃直的身體驟然軟倒,重新癱回冰冷的管道地麵!那雙燃燒著幾何幽光的非人眼睛也瞬間閉上,仿佛從未睜開過。


    那股籠罩一切的、冰冷宏大的非人意誌和低語,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


    雨聲、風聲、周銳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聲…重新灌入耳中!


    周銳癱軟在管道口的泥水裏,渾身濕透,分不清是雨水、汗水還是失禁的尿液。他劇烈地喘息著,如同離水的魚,驚恐萬狀地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林衍,仿佛剛才那恐怖的一幕隻是他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


    但胸口內袋裏那個小瓶冰冷的觸感,和褲襠的溫熱濕濡,都在殘酷地提醒他——那不是幻覺!


    林衍…他身體裏的東西…醒了!而且…它在找那瓶血!它要“回收”它!


    巨大的後怕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周銳的心髒。他看著昏迷的林衍,再也不敢把他當成一個單純的“累贅”或者“寶藏”。這是一個隨時會引爆、會把他連同周圍一切都吞噬掉的恐怖炸彈!


    逃!必須立刻逃!離他越遠越好!


    周銳連滾爬爬地衝出管道,頭也不回地撲進瓢潑大雨之中,朝著遠離廢棄船廠、遠離林衍的方向,如同喪家之犬般瘋狂逃竄。至於蘇晚晴的哨子?救夏梔?去他媽的!他現在隻想活著!離那個怪物越遠越好!


    冰冷的金屬囚籠內。


    那股強行侵入蘇晚晴意識、粗暴翻檢她記憶的冰冷意誌洪流,毫無征兆地、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緊接著,如同遭遇了某種強大的幹擾,它猛地從蘇晚晴的意識深處抽離!


    “呃!”蘇晚晴如同溺水者被拉出水麵,猛地弓起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後背!思維被撕裂的劇痛依舊殘留,但那種被徹底窺視和掌控的恐怖感暫時消失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冰冷的廣播音帶著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凝滯和混亂響起:


    【…警告!…外部…高維邏輯幹擾!…強度…超越閾值!…源頭…鎖定…失敗!…關聯性…坐標…丟失!…‘鏽蝕’樣本…活性…異常波動!…‘錨定’效應…出現…不可控…偏移!…】


    【…意識介入…強製中斷!…防護協議…啟動!…樣本b…深度…隔離…維持!…優先處理…幹擾源…分析…】


    束縛著蘇晚晴的無形力場瞬間增強到了極致!將她死死禁錮在冰冷的平台上,連眼珠都無法轉動!整個金屬艙室內的銀色紋路瘋狂閃爍、扭曲,發出刺耳的、高頻的嗡鳴!慘白的光線忽明忽暗,如同這個冰冷的“聖所”本身,正因某種來自外部的、無法理解的恐怖幹擾而陷入短暫的混亂!


    蘇晚晴躺在冰冷的禁錮中,心髒狂跳。剛才那股侵入的意誌突然中斷時的混亂和廣播音裏的“高維邏輯幹擾”、“源頭鎖定失敗”…難道是…林衍?!是他能力失控引發的異動?幹擾了女祭司對她的意識窺探?


    一絲微弱的、混雜著擔憂和希望的電流,刺穿了她心中的絕望堅冰。林衍…他還活著!而且…他引發的動靜,似乎讓女祭司都措手不及!


    而此刻,在“聖所”某個更深層、更核心的冰冷空間裏。


    女祭司靜靜地懸浮在一個由無數流動的、冰冷光芒構成的巨大立體符文陣列中央。她臉上的純白麵具,銀色紋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流淌、閃爍,甚至出現了細微的、如同信號不良般的扭曲波動!麵具之後,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死死“注視”著麵前懸浮的、由光芒構成的全息影像——影像中,正是管道深處,林衍驟然睜眼、指尖幽光閃爍、非人意誌爆發又瞬間沉寂的模糊畫麵!以及…周銳如同喪家之犬般瘋狂逃竄的身影。


    “‘門’的…低語…自主…增強…”女祭司冰冷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震顫?“…‘鏽蝕’…主動…呼喚…鑰匙…主體…”


    她的指尖,在虛空中劃過,調出另一個畫麵——正是禁錮蘇晚晴的艙室監控。畫麵聚焦在蘇晚晴身上,尤其是她之前沾染血跡的左手手臂。


    “樣本b…殘留‘鏽蝕’…活性…同步…激增…”女祭司的聲音變得更加凝重,“…‘錨定’…並非單向…它…也在…反向…‘錨定’…鑰匙?!”


    她猛地抬起頭,純白的麵具“望”向虛空中某個無法感知的方向,仿佛在凝視著某個遙遠而恐怖的源頭。麵具上的銀色紋路閃爍得更加狂亂。


    “邏輯…鏈…出現…重大…變量…”冰冷的聲音在絕對寂靜的核心空間裏回蕩,帶著一絲非人存在罕見的…困惑?與…更深沉的冰冷渴望。


    “必須…重新…評估…‘鏽蝕’…與…‘鑰匙’…的…本質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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