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鼎依舊滿腔怒火,反駁道:“不過是去下島搜了幾個人的魂,這種事,大家族誰沒做過?既沒傷人性命,又沒造成實質傷害,責備幾句,要點補償,事情就能了結,何必要廢人修為?”


    美婦緊握著巫小鼎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從未外出曆練,自幼又深受陛下寵愛,對人心的險惡知之甚少。近年來,巫家確實太過囂張,其他家族雖未明說,但心裏能沒有怨言?你看了那兩段影像,若設身處地,假設雙方都不是巫家之人,你會作何感想?再說,你為何要找周昭陽?難道你覺得這事是周昭陽幹的?一個小小的國君,不過斬靈初期境界,若沒有周家高層指示,他能指揮得動入道境高手?”


    巫小鼎自幼受寵,明白母親所言不無道理,但心中仍感不甘,反問道:“母妃,難道這事就這麽算了?求父親也沒用嗎?”


    美婦見女兒怒氣稍減,輕輕握住她的手,一邊拉著她往回走,一邊溫聲說道:“若周昭陽隻是周家普通族人,我們私下殺了他,周家追究,找個替罪羊,奉上些資源,便能平息風波。可周昭陽是歐元子的親傳弟子,是年輕一代中煉器領域的佼佼者。若我們派人殺了他,周家和歐家都不會善罷甘休,事情會越鬧越大。目前,我們巫家與血仙門的戰爭尚未結束,雖說占據優勢,但損失慘重。若因此激怒周家和歐家,對我們巫家極為不利。”


    “我不去求父親了。”巫小鼎轉向母親,道:“娘親,我要拜入歐元子門下,在煉器一道超越周昭陽。您覺得這主意如何?”


    女子微笑著回應道:“你煉器天賦出眾,未必比周昭陽差。若你參加煉器大會,雖說不敢保證能奪魁,但吸引歐元子的注意應該沒問題。你身份特殊,拜師得征詢你父親的意見。若他同意,你二哥正打算前往歐家,你可以隨他一同去。”


    ……


    西周城。


    陳婉兒坐在周昭陽對麵,微笑著說:“灰袍終於回來了,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


    周昭陽點了點頭,道:“還得感謝你費心協調。”


    陳婉兒輕輕整理了一下額頭的烏發,回應道:“之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巫帝大人都表態了,即便我不出麵,巫家也不敢再扣留灰袍,放回來隻是遲早的事。”


    周昭陽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的事,我本不想鬧大,隻是不想受人欺負,沒想到鬧得眾人皆知。如今,我與巫家對立,你身為我名義上的妻子,在族裏肯定不好過。”


    陳婉兒苦笑著說道:“當然不好過。但換個角度想,既然你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他們對付你,就是不給我麵子。我憑什麽給他們麵子?巫家不接納我,我還有陳家撐腰!”


    周昭陽微微一笑,轉換話題道:“婉兒,我即將出遠門,望舒會陪我一起。西周國是我的根基,雖說有西門夏、呂蘭和夢幽等人負責日常事務,但他們的格局和能力都不如你,我需要你幫我照看好這個家。”


    陳婉兒目光流轉,秋水盈盈,凝視著周昭陽,朱唇輕啟,柔聲道:“昭陽,你既不娶我入門,卻還想讓我為你奔波勞碌,難道你真能心安理得?”


    周昭陽抬手輕撫鼻尖,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笑意,回應道:“此事我需與望舒商議一番。再者,我為你煉製一道分魂,權作補償,你看如何?”


    陳婉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應道:“那便如此吧。有些事宜早不宜遲,否則,若我另覓良緣,屆時被世人嘲笑的,可就不止我一人了。”


    周昭陽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待我下次歸來,我們便詳細商討此事。”


    陳婉兒起身,蓮步輕移,向前邁了兩步,忽又轉身,鄭重提醒道:“小鼎已拜入歐元子門下,她對你心存怨念。若你與她相遇,務必多加小心。她雖出身優渥,卻極為聰慧,深諳宮廷權謀之術。切記,莫要讓她找到可乘之機,以免陷入不利境地。”


    周昭陽聽後,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小鼎?我略有耳聞,她乃巫帝的小女兒,在煉器方麵天賦異稟,可我與她並無過節啊?”


    陳婉兒解釋道:“上次那些修為被廢的巫家人中,有一位是她的奶爸。雖說隻是遠支族人,但自幼便在她身邊服侍,與她感情深厚。她又怎會不懷恨在心?我揣測,她離開離嶼,投師歐元子門下,必定暗藏針對你的謀劃。”


    ……


    白家。


    白微目光直直地盯著周昭陽,語氣堅定,道:“幫我煉製分魂?我不需要。”


    周昭陽擔憂血仙門的事件爆發,會牽連到親朋好友。因而在此次外出之前,他費盡心思,為大丹師、呂蘭、白揚夫妻,以及望舒一家三口煉製分魂。方浩曾被搜魂,周昭陽在治療他魂傷時,順便取了他的分魂。出發前,周昭陽還索要了陳婉兒的分魂,再加上白微,基本上算是準備周全了。


    周昭陽對白微滿懷善意,然而這份好意無法強求。當白微婉拒時,他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起身說道:“請多保重,我先行一步。”


    他走到門前,腳步突然頓住,語氣沉重地說:“我的前路如迷霧般朦朧,或許將遭遇強敵。若你不願分魂,那麽請將我過去的一切,從你的記憶中徹底抹去。”


    話音剛落,他回頭望向白微,瞬間愣住了。


    此時的白微已不見往日的冷漠,淚水奪眶而出。當周昭陽轉身欲離開時,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身形一閃,撲入他的懷中,粉拳輕輕捶打著他的肩膀,哽咽著說:“我早已不恨你了,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我……”


    話未說完,不等周昭陽有所反應,她便仰頭與他深情擁吻在一起!


    ……


    紅宗島。


    鬼敬步入室內,恭敬稟報道:“島主,慕容鑰求見。”


    由於司徒家叛逃,魂穀弟子數量銳減,隨後遷至西島。夢幽接任暗營統領一職,魂穀上下一片忙碌。而慕容鑰始終駐守在土靈島,她心中唯有複仇的火焰熊熊燃燒,隻要能滅掉司徒家族,她願意接受任何條件。


    她此前來找孟琴,提出交換條件,午時得到孟琴的回音,入夜便趕到了紅宗島。


    孟琴揮退眾人,布下視聽禁製,取出一塊玉簡,微笑著說:“你的猜想大半正確,巫帝要找的人,確實是受人所托。門主已有指示,你所說之人果真是我們要找的。司徒家的人送到你手中,任由你處置。”


    慕容鑰大喜過望,剛欲張嘴說出周昭陽的秘密,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酸,淚水奪眶而出。


    她此刻的心境,陷入了複雜而矛盾的糾葛之中,種種思緒交織纏繞,仿佛形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甚至給她一種心理扭曲的錯覺。她的仇敵司徒家,在魂穀之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勢力盤根錯節,即便是她的師父夢幽,在處理與司徒家相關事務時都感到棘手萬分,更遑論她和弟弟二人。然而,對於周昭陽和望舒而言,鏟除司徒家卻並非難以逾越的障礙。周昭陽還曾明確表示,願意為她出手相助,隻要她點頭應允,多年的家仇便能一朝得報。


    但令人費解的是,當時的慕容鑰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婉言謝絕了周昭陽的這番好意。她內心的想法猶如一團迷霧,連她自己都難以梳理清晰。究竟是因為對周昭陽與望舒定情之事心懷惱怒,還是出於自尊心作祟,不願讓意中人知曉自己的無能與脆弱?這些疑問在她心中反複盤旋,卻始終找不到確切的答案。而在拒絕之後,想要再次向周昭陽開口求助,在她看來,簡直比赴死還要艱難。


    如今,司徒家全族投奔鬼閣,更難複仇。以慕容鑰現有的實力,即便有師父夢幽從旁協助,想要完成複仇計劃,也無異於癡人說夢。在苦思冥想卻始終找不到破解之法的困境下,她竟做出了出賣周昭陽的決定。不過,她的初衷並非想要加害周昭陽,而是基於一種錯誤的認知,認為周昭陽身為周家人,背後有著強大的家族支撐,必定有能力保護自己。


    然而,當真正到了實施計劃的時刻,她才如夢初醒,深刻意識到這個決定是多麽的荒謬和不妥。周昭陽,是她傾心已久的意中人,即便有著深厚的背景,但麵對強大的巫帝,也難免會陷入無盡的麻煩與危機之中。此時的她,無論如何用各種理由來寬慰自己,都無法平息內心的愧疚與不安,那一道道良心的譴責,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她的靈魂。


    孟琴見她神色異常,滿臉詫異,忍不住開口問道:“慕容姑娘,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此人與你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正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鬼敬神色慌張,匆匆進門稟報:“島主,司徒顯明不知從何處習得一門詭異功法,竟能掠奪他人修為,現在已有多名弟子遭殃,司徒家之人更是傷亡慘重。他借此功法,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已逼近結丹之境,陰英出手阻攔,未能撐過一回合,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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