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有仁點了點頭,道:“東西沒了,可以再跟李家換,東島的根基丟了,想恢複就難了。”


    巫有仁言罷,取出一塊玉簡,凝結神念,道:“周昭陽此刻正在東島魂穀迎親,你速去核實他的身份,若身份無誤,隨即前往倉庫,取出所有陽炎石,作為賀禮。”


    陳婉兒收起玉簡,行了一禮,告退離開。


    巫有仁目送陳婉兒離去,心想這樣的大事竟然輕鬆化解,臉上不由浮現出笑意。正在這時,傳訊玉簡又震動起來。巫有仁探入神念一看,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申侯要這麽多好處?!周昭陽在申城舉辦婚禮,難道他是替周昭陽要的?!”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緊握傳訊玉簡,語氣冰冷,發出一道神念:“巫星,你們惹的麻煩,自己解決!申侯索要之物,你們這一脈自行承擔!”


    他略作思忖,對比先前的估算,覺得用這些物資擺平此事,超過預期,心情隨即好轉。正在這時,守門長老來報:“周文帶著周家幾位太上長老拜門!”


    巫有仁的心情再度變得沉重,他猛地一揮袖,傳訊玉簡狠狠砸落在地,瞬間碎裂,化作漫天粉塵。巫有仁深吸一口氣,平複翻騰的情緒,神念一動:“開啟中門,召集所有未閉關的執事長老,隨我出門恭迎貴賓。”


    ……


    周昭陽敲了巫家一筆,心情大好,傳訊給申侯,聽說申侯也敲了一筆,心情更是暢快。他出了房門,去找望舒。一進望舒閨房,卻被揪住了耳朵。周昭陽雙手捂著耳朵,忙道:“望舒,手下留情!”


    “誰是望舒?我是你丈母娘!”


    周昭陽掙脫間扭頭一看,見是夢幽,臉頰一抽,訕笑道:“嶽母大人,有話好說,先放了我吧。”


    夢幽鬆開手,一雙妙目中閃爍著冰冷的寒芒,質問道:“你老實交代,為何要將我師兄牽扯進來?嫌婚事太平靜了?”


    周昭陽揉著耳朵,聽了這話,連忙打出幾道禁製,道:“嶽母大人知道了?他要來,我攔不住。”


    望舒在一旁勸道:“娘,這事不能怪昭陽,你想一想,大師伯既然打定主意,除了你,誰能阻止?”


    夢幽麵色稍緩,望著周昭陽,氣又上來,道:“看你穿著侯袍我就來氣,怎麽看都不如少年時順眼。”


    周昭陽點頭哈腰,道:“是,是,您別生氣就行。嶽母大人,您怎麽知道大丹師來了?”


    夢幽沒好氣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我用通信玉簡給他發送消息,一看回複時間,秒回,我就知道他定在附近。”


    說完,她俏臉一紅,道:“我給他發消息,是說你們的婚事,沒有其他原因。”


    望舒低著頭,捂著嘴偷笑,肩膀微微聳動。周昭陽則用手捂著鼻子,努力克製自己不笑出聲來。


    夢幽見狀,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們想什麽呢?我是不守婦德的人嗎?”


    見夢幽發火,周昭陽連忙收斂笑意,轉移話題,道:“嶽母,嶽父跟大丹師之間,究竟有什麽解不開的仇?”


    夢幽冷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這不是你們該知道的事!”


    她略頓片刻,道:“你問出口來,我若不說清楚,顯得我理虧似的。簡單跟你們說一說,起因很簡單,夫君懷疑我與大師兄有私情,去找大師兄理論。雖說我與大師兄情誼深厚,但我們之間光明磊落,大師兄對此更是矢口否認。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最終動起手來,夫君不幸敗於大師兄之手,從此心中怨恨更深。此後,每次相見必戰,夫君屢戰屢敗,而我對此束手無策。”


    周昭陽微微蹙起眉頭,懇切勸道:“此事不過一場誤會,若能坦誠以告,誤會自會煙消雲散。”


    夢幽冷哼一聲,說道:“說開?究竟該由何人來說?大師兄會聽誰的?夫君性格倔強,他會聽誰的?”


    言及此處,夢幽目光凝在周昭陽身上,心中一動,轉向望舒,道:“望舒,你先去內室,有些話,你不宜知道。”


    望舒一臉疑惑,滿心不情願地邁入內室。待望舒的背影消失,夢幽打出幾道禁製,封禁視聽。躊躇良久,她開口道:“昭陽,望舒並非我親生骨肉。”


    周昭陽大驚失色,見夢幽神色凝重,不像在開玩笑,摸了摸鼻子,道:“即便不是親生,也是您親自撫養長大。望舒若是知曉,決然不會不認您這個娘親,我亦不會不認您這個嶽母。”


    夢幽神色瞬間輕鬆了許多,展顏笑道:“還是小昭陽通情達理。我與你講講當年之事。那年,我前往一處秘境,尋覓一種奇草,遠遠瞧見兩位女修正激烈拚殺,他們爭搶的乃是一個包裹。這二人修為高深莫測,招式玄妙無比,威力驚人,力道掌控得精準無誤,那包裹在戰場中心隨風搖曳,始終完好無損。我不敢貿然靠近,打算悄然溜走,卻見一人以言語激怒另一人。隨後,她們將包裹置在一塊青石之上,在附近各自布下幾道禁製,便到遠處繼續廝殺。我心中好奇,以為包裹之中必定藏有非凡之物。於是,我悄然靠近,解開禁製,將包裹收入乾坤袋內,緊接著悄然遁去。那兩位女修廝殺正酣,並未察覺我的舉動。我離開秘境,打開包裹一看,裏麵竟是一個女嬰,背部有一個黑色蝴蝶胎記。包裹中的棉被等物皆非凡品,也有黑色蝴蝶暗記。之後,我返回兩位女修打鬥之處,隻見現場一片狼藉,兩位女修沒了蹤影。我四處打聽黑色蝴蝶標記的出處,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信,無奈之下,隻好將女嬰帶回來撫養。起初,我對這個意外得來的女嬰並無太多感情,一旦撫養起來,那份骨肉相連的親情,再也難以割舍,這一養,便到如今。你若不信,且看……”


    夢幽輕輕撩起左袖,那粉嫩如雪的上臂之上,一顆紅豔豔的守宮砂格外醒目。


    周昭陽心神一震,道:“嶽父他……”


    夢幽歎了口氣,道:“我們大婚之後,才發覺他被人下了藥,已然失去了生育能力。”


    周昭陽眉頭緊緊皺起,旋即又舒展開來,道:“這好辦,解毒便是。”


    夢幽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輕聲道:“我已為他解了毒,但與他約法三章,不許他靠近我。”


    周昭陽再度愣住,道:“你們身為夫妻,卻不同床共枕……”


    夢幽目光盯著周昭陽,臉色微微泛起紅暈,道:“在嫁人之前,我傾慕大師兄,可大師兄娶了林鳳棲。大師兄擔心我容不下林鳳棲,日後會下毒害她,故而不敢娶我進門。我一氣之下,便嫁給了夫君。雖為他治愈了頑疾,可我心中滿是抗拒之意,寧願讓珠兒替代我,也不願與他同寢。”


    周昭陽暗自思忖,若自己娶了這樣的妻子,恐怕難以忍受。然而世事難料,夢幽這般匪夷所思的舉動,簫瀾竟然全盤接納,夫婦二人如此多年,相處融洽,真是奇事一樁。


    周昭陽疑惑地問道:“隻要將守宮砂給嶽父瞧一瞧,不就能解釋清楚了?”


    “有娘的孩子與沒娘的孩子,能一樣嗎?我寧願被他誤會,也不願讓人知道望舒無父無母。”夢幽說到此處,情緒有些失控,眼眶泛紅,淚光閃爍。


    周昭陽心生感動,這個潑辣難纏的女子,對望舒竟然付出這麽多。他不禁為望舒感到慶幸,能有這樣一位勝似親生母親的養母。同時,也為自己高興,是命運的安排,讓望舒得以健康成長,最終成為與自己攜手共度餘生的伴侶。


    周昭陽思索片刻,認真地說道:“望舒心智成熟,即便知曉這些,也並無大礙。倘若瞞著她,才是對她不公。”


    “近日我一直猶豫,是否將真相告訴她。若她能夠理解,大師兄與夫君之間的矛盾,也就隨之化解了。我擔心她難以接受,又擔心她怨恨於我。”夢幽言罷,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去與她說。”周昭陽說罷,站起身來,朝著內室走去。


    望舒端坐在繡凳上沉思,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見是周昭陽,眉頭一皺,道:“如此神神秘秘,娘有什麽事需要瞞著我?”


    周昭陽摸了摸鼻子,道:“關乎你的身世之謎。”


    望舒伸出右手,中指輕觸鼻尖,麵露驚訝之色,道:“我的身世?難不成我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莫開玩笑!我有爹有娘,何來身世之謎?你這話,是哄小孩的把戲罷了,換點新鮮的花樣,實在無趣!”


    周昭陽定定地望著她,直至望舒內心忐忑不安,才開口道:“嶽父並非你的親生父親。”


    望舒微微一怔,沉默片刻,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輕聲道:“並非全無可能,父親自小便對我態度冷淡,遠不及娘親那般體貼。”


    周昭陽笑道:“你猜猜,你親生父親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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