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艮嶼有兩處極為出名的大獄,其一為棕艮嶼大獄,其二便是刑家大獄,兩處大獄關押著無數凶惡之徒。刑家大獄看似尋常,實則暗藏玄機,羈押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不乏大能之士,他們或因觸犯刑家而入獄,或因犯下過失被關押於此。刑家大獄之所以聲名遠揚,是因為它獨成一界,名為獄界,關押在此的犯人插翅難逃。


    刑家獄界與夢冥界一樣,是一個開界不完整的半界,其內有日月交替,有山川河流,隻是麵積極為狹小,比夢冥界小了百倍有餘。獄界存在已久,關押著無數犯人,其中不乏名震一時的散修。他們被秘法封禁了大部分修為,在獄界各處礦井中服役。


    獄界大權掌握在吳法手中,可以說,吳法就是獄界的主宰。關押在獄界的犯人,生死皆由吳法一言決定。囚禁於此的修士,若想過得舒坦,或者想重獲自由,隻能求助於吳法。這些年來,吳法收服了一大批死士。在他的刻意安排下,這些死士逐漸取代原先的獄卒,成為獄界的實際管理者。


    獄界一處洞府內,布有高階聚靈陣,靈氣濃鬱得近乎實質化。吳法的親朋好友大多在此居住。四位身著獄卒服飾的修士,各自占據一個寬敞的房間,盤膝而坐,潛心修煉。他們四周,有不少被封禁的修士。這些修士無法運轉功法,無法開口說話,動彈不得分毫,雙眼滿是恐懼之色。


    他們即將淪為可悲的祭品,被獄卒無情地吞噬修為,乃至血氣精華。這些曾經聲名顯赫、修為精湛的修士,如今落魄至此,最終將形如枯槁,僅存遊絲般的氣息,而後被遺棄在廢礦深穴之中,生死由命。


    四名獄卒,三男一女。男子英俊瀟灑,女子花容月貌。更令人敬畏的是他們的修為境界。尤以那位眼神銳利如鷹、年約三旬的男子最為突出,其修為已達入道大圓滿之境,距離仙境第一重僅一步之遙,堪稱棕艮嶼修為之巔的強者。


    女子的修為同樣驚人,達到入道後期,隻是晉級時間不長,距離大圓滿尚有一段距離。另外兩名青年男子,一人瘦長臉,桃花眼,麵白無須,入道後期大圓滿修為;一人紅色臉龐,留著短須,雙眼如電,氣勢威猛不凡,修為是入道後期。


    這四人倘若現身艮島,必將立刻引起轟動。以他們四人的實力,足以在主島獲得創建中級家族的資格。可此時此地,他們隻是獄卒,隻能通過吸收囚犯的修為來提升修為,無法享受外界的無上榮耀!


    吳法現身獄界,所到之處,無論是獄卒還是囚犯,都對他恭敬有加,心懷敬畏。麵對獄卒,吳法尚能保持幾分客氣,偶遇熟人,還會點頭示意;然而麵對囚徒,他卻視若不見,冷若冰霜。


    他身為獄界的最高管理者,宛如此界的創世神,無視這裏的一切規則。隻見他身形一晃,直接出現在四位獄卒練功的洞府之中。


    他在外邊氣勢洶洶,到了這裏,卻小心翼翼。他輕手輕腳地踏入房間,朝著修為最高的獄卒微微拱手,正欲開口,見對方尚未收功,默默地將話語咽回,站在一旁靜靜等候。


    獄卒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收功睜眼一看,見是吳法,笑著說道:“你怎麽有空過來?外麵情況如何?”


    吳法恭敬地稟報:“弟子已派人挑撥刑巫兩家的關係,致使矛盾激化。巫列已然忍無可忍,午時與其餘四家老祖秘密謀劃,叛亂已經迫在眉睫。”


    獄卒緩緩站起身來,沉思片刻,道:“也罷,隱忍多年,到了出頭之日。這次就拿棕艮嶼巫家開刀。參與叛亂的另外四家皆是大族,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抵擋巫家的反撲都很困難,不能與諸家同時結仇。我給你五枚玉簡,叛亂之時,務必將其交給刑天及四大家族老祖。這些老家夥個個老謀深算,我若現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隻要不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理應會作壁上觀。”


    吳法恭聲道:“遵命。”稍作停頓,他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師父,您和師娘修為尚未恢複至巔峰,一旦露麵,巫帝必然有所反應,我們在棕艮嶼就難以隱藏了。”


    這位獄卒正是血魔,旁邊房間的那位女獄卒是血後,另外兩人是血魔的大弟子無天和二弟子無地,吳法則是血魔的三弟子無法。多年前,無法奉師命,喬裝改扮潛入棕艮嶼,逐步取得刑天的信任,進而掌控了刑家獄界的管理權,為血仙門打造了一個極為隱秘的據點,還搜羅了大批死士。


    血魔點了點頭,說道:“無妨。屠滅棕艮嶼巫家後,我和你師娘能夠吸收足夠多的修為,大約能恢複到仙境第一重大圓滿。雖說無法與巫帝抗衡,但隻要不碰上他本人,其餘巫家人皆不足為懼。我們手頭有四件空間法寶,再加上這個獄界,可以集中我們的全部實力。進可攻打巫家的任何分支,退可尋覓隱秘之地潛藏。巫家實力強大,人多勢眾,正麵硬拚,我們不是對手。隻要我們不與之正麵衝突,巫帝想要滅殺我們,也非易事。”


    無法又問道:“各嶼的門人都要發動嗎?”


    血魔思索片刻,說道:“門中弟子損失慘重,在各嶼潛藏的門人,以你發展的勢力最為龐大。其餘門人發展的人數雖多,但沒有高端戰力,如同雞肋。此次舉事,隻用棕艮嶼的人手。”


    無法拱手道:“遵命。”


    “慢著。”血魔見無法準備退下,開口叫住他,琢磨了一會兒,問道:“刑家該如何處置?”


    無法麵露複雜之色,說道:“弟子聽師父的安排。隻是,刑天向來對我不錯……”


    血魔微笑著說道:“做人當銘記恩情,你對刑家的這份感情,師父能夠理解。此次我們並不打算對刑家動手,更何況刑家還有刑虛,那可是連巫帝都要謹慎對待的強者。五族叛亂,刑天難以應對,等五族逼迫刑天屈服時,我們再介入,迫使其他四族退出,隻針對巫家下手。而後,我們撤離棕艮嶼,棕艮嶼的統治者依舊是刑家。刑家與其餘四族共同瓜分巫家留下的龐大利益。巫家這些年來,通過明爭暗鬥積累的財富,足以讓他們選擇袖手旁觀。等巫家這一支被徹底消滅後,憤怒的巫帝定會展開報複。若找不到我們,他是否會將怒火發泄到棕艮嶼?倘若如此,四大家族與刑虛,未來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到那時,我們便擁有了足夠的力量,與巫家展開一場真正的較量。”


    無法與刑天私交甚好,起初他擔心血魔滅掉巫家後,會順手滅掉刑家。聽完血魔這番話後,他如釋重負,說道:“師父,此事交給我來策劃,我定會讓四大家族和刑家,欠下我們一個人情。”


    血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你性情沉穩,做事謹慎,我很放心,大膽去做。這獄界著實不錯,若有合適時機,可向刑家暫時借用。”


    無法點頭應允,隨後告辭退出。望著無法的背影漸行漸遠,血魔雙眸之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低聲喃喃自語:“巫帝,你們家族龐大,也有諸多不便之處。我便與你在暗處周旋,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我這遊擊之策?!”


    ……


    巫家與四大家族的反叛,來得猝不及防,一時間,棕艮嶼上下人心惶惶。麵對五大家族堪稱豪華的陣容,刑家族人迅速集結,全部撤入族城之中,依托強大的護族大陣,嚴陣以待。


    五大家族此番的目標,乃是棕艮嶼的權力。然而,他們又顧忌刑虛日後歸來,所以並未大開殺戒。那些衝上前去死戰或是來不及撤退的刑家族人,都被五大家族擒獲,推到陣前當作盾牌,以此立威。


    刑天立刻現身,麵容冷峻,周身散發著寒霜般的氣息,懸停在族城南門上空,厲聲質問:“巫列,難道你不怕老祖歸來之日,讓你們巫家血流成河嗎?!”


    巫列仰頭放聲大笑,自叛亂伊始,他便做好了周全準備,此刻笑聲響徹四麵八方:“你們刑家掌控棕艮嶼多年,難道是天經地義的嗎?貴族老祖我們的確敬畏有加,但他已多年未歸,誰知道他現在狀況如何?是受傷了,還是被困住了?何時才能返回?即便他歸來,倘若打算對我們大開殺戒,難道我們五家會坐以待斃嗎?!難道我們巫家就沒有高人坐鎮嗎?!”


    盡管刑天怒火中燒,但他作為代理嶼主以及刑家的現任家主,並未喪失理智。刑虛離開棕艮嶼之時,帶走了刑家所有入道中期以上高手,現在族中雖然入道高手不少,但與五大家族相比,處於明顯劣勢。何況,五大家族皆擁有仙境高手,這些高手就如同核武器一般,威懾力巨大,即使依靠陣法,想要防住也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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