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有仁是巫有禮的嫡兄,天賦極高,處事公正,威信很高。他神色凝重,緩緩開口道:“東島傳出血魔的相關消息,至今已有半年時間,有禮和小媚前去調查,越查疑點越多。如今已經確定,有個叫風大青的少年,得了血魔傳承,目前失蹤。倘若隻是這個少年,有禮和小媚足以捉拿他,不須勞師動眾,也不必召開長老會討論。有禮傳來消息,東島以北的北海群島,發現結丹境以上高手,有禮不是對手,損失慘重,緊急求援。大家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咱們議一議。”


    一位熟悉東島的長老率先發言,道:“東島是下島,靈氣稀薄,不適合高境界修士修煉,晉升至結丹境尚可,若想繼續提升修為,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離開東島,到靈氣濃鬱之地;二是借助海量靈丹,補充平時修煉所需靈氣。北海群島在東島以北,靈氣比東島充盈,但天氣酷寒,資源匱乏,介於下島、中島之間。因為島嶼星散,不便布設大陣,沒有強大的禁製威懾,魚龍混雜,十分混亂。結丹境以上修士長年留在此處,其留駐原因無非兩種:或是為尋覓修煉某種秘法的聖地,如五行靈氣匯聚的五行福地;或是懷揣隱秘圖謀,要麽靜候至寶現世,要麽躲避官府追捕,總歸必有隱情。我認為,有禮傳來的消息,隻能說明出手者修為奇高,並不能證明出手之人與血魔有關聯,現在勞師動眾不合適。我建議,戰堂派出一名修為高的長老,與其交手一番,就能看出他的傳承,若確是血仙門人,再大動幹戈不遲。”


    另一位長老站起身來,道:“一位長老恐怕沒有把握,不若多去幾名,發現其與血仙門有關,就趁勢擒下。若其與血仙門無涉,則宜好言和解,釋疑解紛,以免無端結怨。”


    巫挺皺眉道:“虛皇當年召集嶼主聚議,劃分上島、中島、下島,並做出詳細約定,結丹境以上修士禁止進入下島,若有特殊情況需要進入,需要征求各嶼長老會同意,或嶼主特批。現在我族西島一脈,計劃搶占北海群島,以此為跳板,接下來謀奪東島。東島由周家掌控,北海群島半數是東島的勢力範圍,近期發生的事,已經引起周家警惕。前幾日,周家求了多枚嶼主令,安排了幾名高手,目前已至東島。西島巫家一脈謀奪北海群島,影響了周家的利益,弄不好就會發生衝突。此時派去結丹境以上長老,周家不知道便罷,若是知曉,定然不會輕易罷手。周家幾個老頭子性子火暴,若是犯了強脾氣……”


    聽巫挺說到這裏,巫有仁揮手打斷,道:“大長老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所言有理,巫家不怕事,但不能無故惹事,因為一件未經查實的小事,而挑起戰爭,不值。還有什麽主意,大家說來聽聽。”


    右側的陳超穎,性情穩重,緩緩說道:“若能證實北海群島那位高手是血仙門人,我們巫家可以向嶼主提議,召集各家族大佬共議,各家皆曉得我巫家與血仙門的血仇,將實情公開攤在桌麵上,無人會借這件事做文章。若北海群島的高手並非血仙門人,我們還派人去幹什麽?更沒有必要向嶼主提什麽建議。”


    巫有仁沉思片刻,道:“這話有道理,隻是這等境界的修士,比有禮修為強出許多,無人是其一合之敵,無法通過功訣辨認出身來曆,如何確定身份?”


    陳超穎輕笑道:“嶼主有令,結丹境以上修士,不得在下島駐留,不僅限製我們,同樣也限製別人。我們不必大費周折,空耗心思,隻需將這個消息報給嶼主府,嶼主府自會派人前去甄別。”


    ……


    諦落城。


    “看這拍賣會的規模,說不定真有好東西。”周昭陽喃喃說道,跟在城主府派來引路的修士身後,走入拍賣場。


    拍賣場麵積局促,與外界宏大的拍賣會場所相比相形見絀,參與者寥寥,僅數百人,依序而坐。


    拍賣場中心,有座圓形高台,上麵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周昭陽身份特殊,被引到前方第一排,獨占了一個寬敞座位。


    距離不遠,是東升城的座席,羅孤城和羅孤燕坐在第一排。因為出門遇到挫折的原因,羅孤燕此時神情落寞,精神萎靡,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這些溫棚裏的花朵,若不經曆風雨,絕不可能長成參天大樹。”


    周昭陽心中若有所感,思緒萬千。


    他多看了羅孤燕兩眼,令她心生警惕,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的潑辣已形成習慣,瞪了這一眼,精神頭立時恢複不少。


    周昭陽溫和地說道:“羅姑娘,我沒得罪你吧。”


    羅孤燕瞪了周昭陽一眼,深知這位紅發老祖棘手,旋即轉首。未料周昭陽主動搭話,他的嗓音莫名讓她感到熟悉,不禁憶起那頤指氣使、最終詐取他們巨額財富的暴發戶形象,她對周昭陽本就無好感,此刻更是心生厭惡。


    “好像……似乎……應該……確實沒有得罪我!”


    羅孤燕說完,眉角微微一挑,隨即低頭掩飾笑意。


    若是朋友之間如此說話,可以說是開玩笑,羅孤燕如此說話確實不算什麽,但她與周昭陽不是朋友,如此就讓周昭陽有些為難了,當著眾人的麵,若與這少女言語較真,顯得心胸不夠寬廣,名譽受損。若是不較真,生生咽下這口氣,又不是他的性格。


    周昭陽吃了個小虧,麵色陰沉,尋思幾種處理方案都不合適。片刻,他想出一個主意,取出一個儲物袋,往空中拋了幾下,隨即收起來,傳音道:“算了,看在送我……靈石……的份上,不跟……小女子……一般見識。”


    以他的身份,當眾拋儲物袋,頓時將周邊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但眾人並未發現什麽異常,他又是傳音,隻有羅孤燕能聽見,所以眾人很快失去了興趣。


    羅孤燕初時尚未察覺異樣,目光落在那個儲物袋上,忽然間覺得似曾相識,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轉而望向一旁的羅孤城。羅孤城早有察覺,眉頭一皺,站起身來,對周昭陽抱拳施禮,道:“敢問道友,這個儲物袋從何得來?”


    周昭陽故意放緩了語速,模仿起羅孤燕先前的腔調來說道:“一個下人……不知從何處……賺來,拿來……孝敬……我的。”


    “下人?”羅孤城隻說了這兩個字,不再詢問,又抱拳施了一禮,道:“多謝道友相告。”


    羅孤燕待要站起來問個明白,卻讓羅孤城一把扯住,傳音道:“那人的厲害你不知道?這個儲物袋現在白揚手中,足以說明很多問題,即使那人不是白揚的下人或朋友,也足以說明那人不是白揚對手。我們連那人都招惹不起,這白揚更加招惹不得!”


    羅孤燕聞言一愣,滿心不甘,偷偷瞥向周昭陽,恰逢他正自儲物袋中取出一株東升草,低聲與旁人竊語,神色得意。不問便知,他在炫耀,在貶低東升城!她心中暗怒,卻礙於形勢不敢再與他計較,隻能憤憤地轉過頭去,氣得嬌軀微微發抖。


    羅孤城與羅孤燕不同,他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格局很大,不會因為小事較真,而是站在更高處思考問題。他沉思一會,站起身來,走到周昭陽麵前,鄭重說道:“道友的故事,我沿路聽說不少,倘若道友加入東升城,我東升城隻要擁有的,道友盡管開口。”


    周昭陽沒有立刻拒絕,而是沉思片刻,忽然指著羅孤燕,道:“要她也行?”


    羅孤城一怔,臉色頓時精彩起來,良久才道:“舍妹的婚事,在下委實無法決定。”


    周昭陽摸了摸鼻子,道:“我跟道友開玩笑,你這個妹妹是惹禍精,我可不敢娶。加盟,是不可能的。若是聯盟,倒是可以談談。”


    周昭陽的勢力範圍,隻在陸家鎮周圍區域,麾下修士僅百餘眾,修為普遍平平,與諦落城相較已顯遜色,比起東升城這等龐然大物,更是望塵莫及。在別人看來,他這是狂得沒邊,胡說八道。羅孤城卻不這樣看,他不知道訛詐他們的人,是周昭陽所扮,以為另有其人,認定周昭陽這股勢力,有令人恐懼的高端戰力。若是高端戰力比訛詐他們的人修為更高,哪怕隻有一人,這股勢力就足以跟東升城平起平坐。


    實則,世人皆低估了周昭陽。羅孤城雖對其頗為看重,卻仍未能全然認識其深淺。周昭陽麾下戰力,且不提他本人,亦不論那隱匿於空間的大聖、小不點以及劍婢,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小府與小槍,一旦布下陣勢,亦不容小覷。


    “若是加盟,在下就可做主。若是同盟,不是在下所能決定。等在下回到東升城,立即向家主匯報,第一時間將結果通知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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