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陽此刻悠然自得,漫步其間,仿若閑庭信步。行至一座年久失修的石橋前,周昭陽環視周圍,臉上浮現笑意,自言自語道:“就是這裏了!”


    周昭陽走到一座古老的石橋上,放開神念,查看懸崖下麵沒有什麽異常,提起靈氣,跳了下去。腳踏實地之時,耳畔驟響轟鳴,勾起周昭陽滿心好奇,他循聲探去,不禁喝彩連連。隻見穀底景象豁然開朗,遠山崖壁上,一條大瀑布如銀龍自空而降,傾注於一汪碧波蕩漾的清湖之中。周邊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植被茂盛,靈氣十足,是處修煉的絕佳地方。


    “應該就是這裏了!”周昭陽踱步至湖畔,輕掬幾捧湖水入口,隻覺其清冽甘醇,回味悠長。他放開神念,探查附近杳無人跡,心道:“如此靈氣充盈的清幽之地,如同洞天福地,為何沒有修士?難道附近有什麽強大的禁製?”


    周昭陽收起靈壤,向戒指內傳出神念:“諸位,到了。”


    很快,丹靈化身成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出現在周昭陽身側,他環視一圈,眼中露出複雜之色,道:“的確到了。”他外表看來是少年模樣,聲音卻飽含滄桑。


    周昭陽問道:“這是何地?”


    丹靈環目四顧,麵露複雜之色,緩緩說道:“門主藏身之地!”


    他隨即感歎道:“五百年世事變遷,故人已逝,舊夢難尋。往昔王圖霸業,皆成過眼雲煙,願為凡夫俗子,隻盼再無刀兵相見。”


    他眼眶微濕,手指遠方穀中那座巍峨石梁,沉聲道:“昔日丹閣在那裏。”


    又指著一處虛空,道:“藥閣原先在那裏。”


    然後他在鬆軟的地上,畫了一個大圈,在上麵一邊標示,一邊介紹道:“山穀為陣心,四周的山,包括這湖,都在大陣籠罩範圍內。”


    周昭陽環視一圈,根據丹靈的介紹,推演當年的布局,感覺這陣法十分厲害,五行俱全,陰陽互補,進可攻退可守,可謂將地勢利用到了極致。


    周昭陽發現隻有丹靈現身,開口問道:“咦,藥前輩和火前輩呢?”


    丹靈說道:“回到此地,除了晉見主人,還會見到一些故人。他兩人好勝,不想在故人麵前丟麵子,正在閉關修煉,若非主人召喚,短時間內不會出現。”


    周昭陽不解地問道:“為什麽要仇殺呢?大家和和氣氣相處不好嗎?”


    丹靈笑了笑,解釋道:“修真修的是心,人有千人,心就有千種,你若喜歡和平,堅持下去就是道心。但是有些人,不喜歡和平,而是以戰爭、殺戮為道心,若他為了自己的道心,來殺你呢?你若退讓,他步步緊逼,該如何是好?避戰固為守道,然戰之,是否偏離道心?


    丹靈的話蘊含深刻的哲理,周昭陽內心劇震,隱有所悟,向丹靈抱拳施禮,道:“多謝前輩賜教。”


    丹靈沒有搭話,望著清澈的湖麵,良久不語。


    周昭陽道:“此地既為昔日烽火之地,對頭必知此地,何以還要匿於此間?”


    丹靈笑道:“越危險的地方,對頭往往越輕視,反而更安全。而且,這裏另有隱秘……”


    丹靈說到這裏,打住話頭,右手食指點向湖麵,道:“就在下麵。”


    丹靈放出神念,探查良久,忽然對著一個方向,開口道:“水師妹,試煉者到了。“


    湖中心忽然波濤翻滾,瞬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水柱,直徑約有十米,從湖中心迅速移到湖邊。水柱表麵十分平整,像實物一般,頂部中央有個寶座,陽光照耀下,晶瑩剔透,像珍貴的水晶砌成。寶座上端坐一位妙齡佳人,約莫十七八歲的光景,膚如凝脂,五官精致,笑容溫婉,猶如春風拂麵,令人心生暖意,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見過公子,見過師兄。”少女客氣地見過禮,臉色忽然一變,目露寒光,左手一揮,一道水光速度奇快,直奔遠方樹叢。


    樹叢後麵忽然傳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一位紅衣女子踉蹌而出,鮮血染紅了衣襟,麵色慘白,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弟子紅宗掌門許靜,拜見前輩。”


    少女目光如電,凝望紅羅刹,冷冷地說道:“擅闖禁地者死!”


    少女說完,左手一揮,一根水柱衝天而起,眼看就要落在紅羅刹身上。


    丹靈忽然發聲道:“且慢!”


    水童左手一頓,水柱在紅羅刹麵前停下,凝成固體一般,懸停在虛空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寒氣逼人。


    紅羅刹麵對少女,猶如螻蟻撼樹,毫無反抗之力,隻能渾身戰栗,口中喋喋不休地求饒。


    丹童道:“畢竟是劍婢一脈傳人,饒她一命吧。”


    少女略思片刻,右手一揮,紅羅刹身前靜止如冰、令人恐怖的水柱,忽然分出一縷,凝結成一顆極小的圓珠,漂浮在紅羅刹麵前。此時水童如同變了一個人,麵露煞氣,聲音冰冷,緩緩說道:“服下這顆水晶丸,明年今日來此處領取解藥。此地之事,泄露半句,死!”


    紅羅刹趕緊服下水晶丸,連連告罪,狼狽萬分地躬身後退,直至退出好遠,才轉身向遠方疾馳。


    少女目視紅羅刹走遠,臉上煞氣消散,轉向周昭陽時,俏臉上已是一團和氣,道:“公子通過了兩閣考核?”


    周昭陽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稱是。


    少女神色淡然,緩緩道來:“順利通過兩閣考核,可謂數百年來第一人,資質不凡,若是百年前,即使得不到主人傳承,至少也是主人的記名弟子。按照以前的規矩,你現在是我半個主人。但是,這些年我們加了一條規矩,你得通過另一項試煉,才能獲得我們認可。”


    丹靈不悅地說道:“新立的規矩?我怎麽不知道?”


    水童耐心解釋道:“我等皆盼主人快速痊愈,凡益於此,縱不合理亦須行之。且聽我言,深思熟慮之後,再議此規是否適當。”


    丹靈強硬地說道:“若此規不合情理,縱翻臉相向,也必讓他入內!”


    水童微微一笑,道:“闖血灘!”


    丹靈不由色變,道:“不行。血灘乃主人煉體之處,即使這些年血灘稀薄了許多,又豈是儲氣修士能闖過去的?”


    少女歎了一口氣,道:“丹師兄,單說丹道天賦,除了火師兄,屬你最高。你明知這個規矩對主人有利,為何不同意?主人所中之毒世上罕見,解藥豈是簡單能煉製出來的?能煉出保命療傷丹的丹師,就能找到解毒丹方,煉製出解藥?那麽簡單的話,世間水平高的丹師不少,我們擒幾人來就是。主人體靈雙修,體質與眾不同,若不了解血訣,隻是根據常人體質配藥,怎可能成功?”


    丹靈默然無語,無言可辯。


    周昭陽在旁聽不明白,傳音道:“丹前輩,血灘有大風險嗎?”


    血灘曆練,危機四伏,機緣與凶險並存。丹靈不僅賞識這位後輩的天賦異稟,更因他出身百草宗而心懷幾分溫情,不願他涉險,實則一片苦心。


    丹靈傳音道:“資質上佳、有大毅力、大運道者,有機會獲得主上無上玄功傳承,對修士來說是天大的機緣。然而,血灘之內修煉之路極為艱辛,更有無數凶猛的血獸擋路。一旦有所疏失,輕者筋骨折損,重者會被血獸吞噬,性命不保。往年我跟隨主上左右時,曾經目睹不少天驕入內,大多有去無回。據我所知,至今為止通過試煉者,隻有三人!”


    “大機緣?”周昭陽手握天昭盤,此盤能在危難之際預警。此刻它並無反應,此行應該並無大難。


    他摸了摸鼻子,轉向那位少女,臉上綻放出無害的笑容,說道:“水前輩,見諸位前輩意見不合,晚輩心中甚是不安。為避免前輩們產生嫌隙,我決定……這血灘,我闖定了!隻是……煉體需要大量療傷丹藥,我會煉製,但手頭沒有多少靈草……”


    見這位後輩自告奮勇,丹靈欲言又止,長籲一口氣,閉口不言。少女則不以為意,取出一個儲物袋,拋給周昭陽,柔聲細語道:“這裏麵有不少靈草,是我一點心意!”


    周昭陽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麻利地收入儲物戒指中,笑道:“那我們這就過去?”


    丹靈沉默不語,身形一閃,隱入了丹閣化成的戒指之中,再無蹤跡。


    水童左手揮動,憑空出現一個大大的水泡,將周昭陽包裹於內。她的身體瞬間沒入水中,似乎與水融為一體,水泡包裹著周昭陽,迅速下潛。


    很快,水童帶著周昭陽來到水底,至一扇大門前停下,收了術法。水泡倏忽間消散,周昭陽環顧四周,盡管身處湖底,周遭卻有空氣環繞,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透明氣泡之內,並無絲毫不適之感。他抬眼上視,見上空似有一層薄膜,將湖水隔絕於外,周昭陽呼吸幾口,感覺靈氣濃鬱,除了多些水腥味,光線暗些,與湖邊並無多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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