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心中深受震撼,沉吟片刻,緩緩點頭,道:“九叔公言之有理,以往我未曾深思,如今細細想來,合魂人的境遇確實最為淒慘。”


    周慎目光堅定,語調雖然不高,但是充滿力量,說道:“哪裏有不公,哪裏就有反抗!涓涓細流,堅持不懈,終將匯聚成壯闊大海,衝破重重阻礙,映照出我們不懈努力的光輝成果!奮鬥吧,隻要堅持不懈,哪怕每日隻做一件小事,曆經歲月的沉澱,終會積少成多,實現我們的宏偉目標!”


    他說到這裏,思路轉向現實,望向鬥誌昂揚的周山,問道:“周文夫人李氏,熟悉嗎?”


    周慎突然間轉換話題,周山的思路一時未能跟上,他穩了穩心神,才回答道:“李氏是李家家主李興孫女,由於是庶出,她非常敏感。後來她生母去世,她過繼給李興嫡次子,族籍改為嫡出。周文曾與一位妖修有過一段戀情,李氏因此大鬧一場,弄得沸沸揚揚,族中無人不知。”


    提及妖修時,周慎眼中生出一絲微妙的變化,很快恢複了平靜。


    周山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繼續說道:“周文去兩界山任職,環境艱苦,李氏毅然相隨,共度十年。初時,李氏遭周文冷落,但時間漸長,逐漸贏得周文的敬重。兩界山事件發生前,李氏已經懷孕,周文被免職,直到被拘禁,李氏始終不離不棄,陪伴在他身邊。”


    周慎目光銳利,微笑著說道:“周昭陽身為嫡長子,名義上是李氏之子,其實呢?”


    周山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周慎提及李氏,並非不了解她的過往,而是在點撥他。他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誠懇地道:“多謝九叔公指點迷津。”


    周慎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道:“欲成大事,必先謀小事,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李氏對周文情深義重,但對其他親人未必有好感。若能巧妙運用,就能激起內部紛爭,處理內務將耗費大量精力,或許能創造出可乘之機。”


    周山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善用李氏之力,或許真可化作翻轉局勢的妙招。正欲開口,卻突然感到玉簡震動,取出一看,眉頭緊蹙,道:“鬼域門的人暴露行蹤,據暗堂偵查,目前他們分散成幾股,去了東島。”


    “東島?針對周昭樵嗎?”周慎不以為意,道:“周昭樵身旁有高手護道,除非鬼域門派出結丹期以上的高手,否則,徒勞無功。”


    周山取出通訊玉簡,仔細詢問詳情,道:“鬼域門已取得幾塊嶼主令,允許兩名結丹期高手入島。”


    周慎微微皺眉,沉思片刻,輕輕搖頭,歎息道:“縱有嶼主令,然人力單薄,亦難成事。”


    言至此,他掐指細算,緩緩說道:“鬼域門結丹修士踏入東島,雖然勝算不多,卻能絆住周昭樵身旁的護道者。在這種混亂的局麵中,不確定因素眾多,若第三方勢力潛伏於暗處,極有可能影響未來的走向。第三方勢力殺了周昭樵,嫁禍於鬼域門,鬼域門如何自辯?”


    周慎的話語雖然含糊其詞,周山的心髒卻劇烈跳動起來。他霎時醒悟,此乃上天賜予的絕佳契機。倘若能精心籌謀,非但可以除去周昭樵,還可以徹底拔除周文在東島的耳目。一旦東島勢力遭受重創,周文心神必然大亂。屆時,李氏若再出手,諸方合力,周文會心神難安,時機或可出現。


    周慎思及此際,心中熱望如潮湧起,正欲告退以籌謀布局,忽覺手中玉簡微微顫動。他取出玉簡,麵露驚色,道:“媚玉正在前往東島的路上,鬼域門的人這次出手,難道是想對付媚玉?周武的實力非同小可,鬼域門怎有可能成功?”


    “媚玉?”周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繼續說道:“媚玉與周文關係密切,周武未必真心助她。如果鬼域門此次目標是媚玉,或許真的有望成事。”


    周山麵色凝重,取出數塊玉簡,逐一詢問,未幾,他麵上浮起喜色,言道:“昭陽與媚玉同行,局勢愈發撲朔迷離!”


    周慎微微搖頭,道:“年輕一代的事,我無暇思慮,你退去吧,我要修煉了。”


    眼見周山告退準備離去,周慎略作遲疑,又叫住了周山,提醒道:“想做事敢做事是件好事!六哥機智非凡,行動前必須考慮周詳,隻要留下一絲漏洞,就可能滿盤皆輸,萬劫不複!”


    ……


    玄乾學院,規模宏大,僅次於九嶼學院與虛皇學院,入學門檻很高,院規森嚴,師資力量卓越,口碑載道,享譽四方。


    周昭湖接到玄乾學院的入學通知,被媚玉當眾羞辱的恥辱感淡了許多,心情大好。


    因周武權勢滔天,加之媚玉受本家使者青睞,周昭湖雖受媚玉羞辱,卻隻能隱忍於心,倍感壓抑,渴望早些離開家族!


    先遭羞辱之辱,旋接入院之喜,周昭湖心潮起伏,難以平複,遂漫步至庭院水池之畔,凝視池中紅鯉悠然遊弋,心境漸趨寧靜。


    “小湖,接到通知了?”


    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周昭湖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見是父親,連忙上前行禮,道:“接到通知,我就前去稟告父親,聽姨娘說父親出了城。父親,公務辦完了嗎?”


    周昭湖成為乾嶼學院學員,未來前程無限,周山心情大好,道:“乾嶼學院考前試煉很嚴格,你能在試練中取得好名次,順利成為學院一員,說明你平常修煉沒有懈怠!好好抓住這個機會,不要讓俗務影響心境,提升修為才是根本。現在受的恥辱,不要太看重,將恥辱當成動力,努力修煉,等修為高到一定程度,才有機會一雪前恥!”


    周山沒提具體事,但周昭湖心中明白,父親肯定聽說了媚玉羞辱他的傳言,特地來開導他。父親語調平和,沒有表露出多少情感,但他能感受到濃濃的關愛,心中升騰一陣暖意,道:“媚玉受家使看重,未來成就肯定不弱,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與她置氣。”


    周山正色道:“你現在心境有問題,媚玉你不敢惹,昭陽你就敢惹了?周文現在已經獲釋,族籍已經恢複,昭陽的身份跟以前一樣,是身份超然的嫡子。以後,少招惹他。”


    聽說周文複籍,周昭湖大吃一驚,想起自己做的事,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急道:“父親,以後我不會找昭陽的麻煩。然而,之前我得罪了他,他若找我的麻煩,我該怎麽辦?”


    周山思索片刻,道:“趕他去前院的事?這件事無妨,是長老會的意思,你隻是執行罷了。昭陽年紀雖小,但格局很大,你以後別招惹他,他不會刻意針對你。”


    見周昭湖期期艾艾,神色有異,周山眉頭緊鎖,道:“難道你還針對他做了其他事?”


    與琴鬼王知道周昭湖的身份一樣,周昭湖同樣知道琴鬼王的身份,他才智不低,見鬼域門的人四處打探周昭陽的下落,猜出鬼域門要對周昭陽不利,故意泄露周昭陽的行蹤,並非與周昭陽有什麽深仇大恨,而是受了羞辱之後的一種發泄!


    周文原先被出籍,三弟周君、四弟周臣沒有探清六祖的態度,周昭陽麵對針對時並沒有出手。即便周昭陽被趕出陽朔殿,又被克扣月供,最後被趕到偏房居住,兄弟二人都知道,沒有出麵的原因,並非懼怕周山這一係,而是不明六祖之意,不敢胡亂插手。


    周昭湖前番公然譏諷周昭陽,正是因為他見周君兄弟一直不管,認為周昭陽無人依靠,即使他泄露了周昭陽的行蹤,導致他有什麽閃失,也無人替他出頭。


    周昭湖畢竟年輕,沒有經驗,周昭陽身為周文之子,周君、周臣身為嫡親叔父,前番沒有幫周昭陽出頭,是因為事情不大,造不成嚴重後果,又摸不清六祖的心思,所以選擇暫時觀望,並非真正不管周昭陽。若是周昭陽真出了事,周君、周臣怎可能不出頭?即使他們處理不了,也會不惜高昂的通訊成本,將事情報給六祖。六祖若是出手,周昭湖的小把戲,又怎能查不出?不用說周昭湖,即便周山周石兄弟做的手腳,也會真相大白!


    如今周文複籍,家族格局大變,周昭陽恢複原先的嫡子身份,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不用周君兄弟出手,周文能不管?周文若管不了,六祖能袖手旁觀?六祖若伸手,查出是他泄露了周昭陽的行蹤,後果不敢想象!


    周昭湖想到這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略加猶豫,他如實說道:“我今晨辦了件蠢事,為了泄憤,我將昭陽的行蹤透露給了鬼域門的人!若是被人查出這件事,我……”


    周山一聽,隻覺一陣眩暈,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周昭湖,道:“你知道事有多大嗎?周文與鬼域門的事,水深得很!周文之所以去兩界山,就是因為他招惹了大人物,不得不托庇嶼主以避禍。你將昭陽的行蹤泄露出去,若昭陽出了事,六祖能不管?六祖出麵,很快就會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六祖問罪的話,我和你爺爺,誰能幫你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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