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周昭陽的行為,烏青全瞧在眼裏,臨危不驚,膽大心細,沒等他出手,就放倒了兩人,還因禍得福,修為晉升一小階。烏青望向周昭陽的目光,流露出寬慰之色。


    他在周家待了十年,了解諸多隱情。周昭陽的父親周文身為六祖嫡長孫,家籍被除乃是大事,六祖顯然知道此事。不論背後有何隱情,身為庶子的周昭湖敢公然欺淩周昭陽,無疑表明他們認定周文再無可能複籍。在這樣的背景下,周昭陽首當其衝地受到牽連。遭遇欺淩隻是序幕,未來一段時間內,類似的情況會頻繁出現。


    周昭陽收功,站起身來,施禮道:“學生見過老師。”


    接著,他望向淵冥,剛要過去為淵冥解毒,烏青說道:“讓他睡一會吧,正好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烏青遞上一個蒲團,示意周昭陽坐下,問道:“近期沒有去族學的打算?”


    周昭陽苦笑,道:“不瞞老師,去了會受人譏諷,何必自尋其辱?”


    烏青隻是拿這件事做引子,心中早知結果,話題一轉,道:“你以前曾說,常做一些怪夢,最近頻繁嗎?”


    在周家,烏青是周昭陽最為信任之人。關於夢境之事,周昭陽曾經請教過他。聽他忽然提起此事,周昭陽有些詫異,道:“這些怪夢出現得非常頻繁,夢境冗長,有些片段甚至重複出現,完全一模一樣。”


    烏青略加遲疑,道:“夢境不會重複,你的怪夢不是夢。”


    周昭陽疑惑地問道:“不是夢?世上果真有轉世輪回?”


    烏青先是一愣,隨後表情複雜,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吸一口氣,開口道:“你想弄清楚夢境是真是假嗎?”


    周昭陽如實相告,道:“想。”


    烏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你的夢境應是宿世記憶。”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親人,否則,禍福難料。”


    周昭陽頷首,道:“除了你,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對了,我父親有消息嗎?”


    烏青輕歎一聲,清了清喉嚨,道:“兩界山之戰,你父親戰敗,導致海妖入城,傷亡慘重,幸而援軍及時趕到,穩定了戰局,避免了更嚴重的後果。戰後,嶼主追責,你父親已被免去職務,如今押在嶼主府。”


    見周昭陽麵露憂色,烏青安撫道:“六祖是玄乾嶼底蘊大能,嶼主即便位高權重,也要給他幾分薄麵,不會對你父親施以極刑。然而,嶼主治下嚴謹,法度嚴明,已經下令拘捕,不會無故寬恕。我推測,即使你父親生命無憂,也不會短期內獲釋。”


    烏青所言,與周昭陽的推測暗合,他苦笑道:“那麽,短時間內,我的處境不會有改善。”


    隨即,他轉換話題,問道:“還有什麽消息?”


    烏青神色凝重,緩緩說道:“你父親多年未歸,並非不願,而是他惹了大禍!”


    周昭陽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皺眉反問道:“周家乃玄乾嶼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父親身為六房嫡子,誰敢針對父親?”


    烏青輕輕搖頭,反駁道:“你對周家過於自信了!盡管周家實力雄厚,但並非無人敢惹。”


    周昭陽頷首沉思,問道:“難道父親招惹了某個大勢力?”


    烏青點頭道:“十年前,鬼域門掌門無相鬼主來周家拜門,找的正是你父親。不久之後,你父親辭去東島島主之位,轉而加入嶼主府,去了兩界山任職,多年未曾回家。依我之見,你父親當年的遷職之舉,必與鬼域門有關。”


    周昭陽眉頭緊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這件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周昭陽雖僅十一歲,言談舉止卻如成年人。烏青很了解他,並不為異,道:“鬼域門是本嶼大宗,屬於四品宗門,掌門無相鬼主為仙境一重天大圓滿境界。玄乾嶼周家為五品家族,六祖為仙境二重天修為。按常理說,鬼域門不敢招惹周家,不可能逼得你父親有家不敢回。”


    烏青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鬼域門敢如此行事,據說背後有巫帝支持!”


    “巫帝?”周昭陽麵露驚容,沉吟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道:“巫家與周家本家實力相當,都是七品家族,巫帝和周帝都是仙境三重天大能,各領一嶼。若幕後者是巫帝,一切才說得通!”


    烏青默思片刻,忽然傳音道:“當前形勢對陽少極為不利,家族不宜久留,陽少可有準備?”


    周昭陽一愣,目光緊鎖烏青,正欲開口,意識到此處並非陽朔殿,房內隻有低階禁神陣法,恐被旁人竊聽,遂傳音反問:“此話怎講?”


    烏青深深歎息,傳音回複:“聽說,鬼域門的人在附近活動日益頻繁,有針對你的不良圖謀。”


    周昭陽一怔,傳音道:“我與鬼域門之間並無任何恩怨……”


    話音未落,他忽所領悟,稍微一頓,繼續傳音道:“你的意思,這些年來,鬼域門對付我父親,一直未能如願,打算加害我,以此報複父親?”


    烏青頷首,傳音道:“過去,你身為六房嫡子,族內有六祖庇護,外出時有高手護道,鬼域門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如今情況大不相同,你父親被除家籍,你家族地位大降,外出時不配護道者,鬼域門的人就有機可乘。你在族中等級下調,周昭湖有意針對你,月供被克扣,被逼至小院偏房居住,包括今晚發生的事。看似互不關聯,實則背後有人指使,目的就是逼你離開家族。你現在內憂外困,若不事先做好準備,到時候會很被動!”


    周昭陽原本已有離開家族的打算,沉思片刻,提過那三位俘虜依次搜魂。


    搜魂術雖是禁忌術法,但是大家族子弟都會,若非公眾場合施展,一般引不起多大波瀾。


    他搜魂完畢,沉默良久,傳音道:“一旦踏出乾周城,我該何去何從?”


    烏青胸有成竹,傳音回答:“東島,申城。”


    “投靠申侯?他是二叔之子,與父親原來關係密切,但……”


    周昭陽話說至此,眉頭緊蹙,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二叔接替父親,繼任東島島主,理應與我親近。然而,他已數年未曾與我聯係,更不用說送修煉資源了。二叔已非昔日之二叔,周昭樵為二叔長子,若二叔與父親心生隔閡......”


    烏青見他打住話頭,傳音道:“傳說申侯是你父親的私生子,當年,你父親交接東島島主之位時,指定他為少島主。然而,五年前,他被剝奪了少島主的名號,降為申侯。這表明他與你二叔的關係並不融洽,極可能交非你二叔之子,而是你親兄長!”


    周昭陽沉思片刻,開口道:“我素無積蓄,月供亦被削減,眼下路費亦成難題。”


    烏青微微一笑,一招手,將三名俘虜的儲物袋攝到手中,遞給周昭陽,傳音道:“這三人身價不菲,若還不夠,我這裏還有。”


    周昭陽望著地上躺著的三人,道:“這三人怎麽處理?”


    烏青笑了笑,取出幾塊玉簡,道:“裏麵是這幾天他們的影像,若有人問,將責任推到他們身上。隻要我們兩人對好口供,這三人即便死了,也沒有任何麻煩。”


    兩人商議一會,烏青先到院中,又去正房,消除相關痕跡。


    不久,烏青回到偏房,道:“所有痕跡全部消除,若有人詢問,按照我們商議的話就行。”


    說完,他眉頭微蹙,目光鎖住周昭陽,傳音詢問:“你信任我嗎?”


    周昭陽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當然。”


    烏青遲疑片刻,最終下定決心,傳音道:“前往東島,歸期未定。在啟程之前,你最好去一趟聞天殿,取幾件物品再出發。”


    周昭陽駭然變色,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聞天殿?那可是六祖居所!”


    稍微一頓,他平複心情,問道:“取那些物品?”


    烏青傳音答道:“九靈閣殘骸!”


    話音剛落,烏青手指輕揚,指尖綻放出一道白光,沒入周昭陽眉心。


    他隨即傳音道:“九靈閣雖已成殘骸,但並非不可修複,它曾是你……前世的法寶。”


    周昭陽閉目凝神,識海內浮現出靈閣殘骸的影像,勾起了他一段塵封的記憶。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眼,精芒一閃,神色複雜。一段段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九靈閣的確是他前世的法寶,伴隨他曆經四世。然而,在他成就神尊之位,取得天機九盤總圖之後,遭九位神尊埋伏,出賣他的正是陪伴他四世的九靈閣器靈。


    他深吸一口氣,心生警惕,盤算良久,心道:“閣魂與我共曆四世,感情深厚,但九靈閣是器尊的法寶,器尊有控製器靈的玄妙手段。閣魂出賣我,應非自願,而是被器尊操控,身不由已。閣魂被人掌控,不敢信任,但九靈閣功能強大,是輔助修煉的重寶,棄之可惜。該如何是好?或許,我應該先去聞天殿,取走靈閣殘骸,恢複九靈閣之能,借助它快速提升修為,再設法破解器尊對它的控製,將九靈閣占為己有。無論如何,我既然占了先機,隻要謹慎行事,就能避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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