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和長呼一口濁氣,道:“六叔,你以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六長老轉向十一長老,道:“老十一, 說說你的看法!”


    十一長老麵色紅潤,相較六長老更顯年輕氣盛,他聲若洪鍾,道:“家主,依我之見,不如遣人前往閔家,誠意溝通,若有誤會,設法化解便是!”


    慕容和苦笑道:“閔家來信次日,我就派小飛帶了重禮去了一趟。閔家老家主歸天,現在掌管事務的是閔老夫人,她的格局比起閔老家主,可謂天上地下,無法相提並論。小飛未能踏入閔家門檻,禮物即被無情擲出。顯然,閔家無意和好,再行懇求,亦是徒勞無益!”


    一直沒有開口的八長老,聽到這裏,情緒忽然激動起來,語氣急促,道:“家主,唐城商道是我們這支的經濟支柱,若是就這麽斷了,對家族其他人影響不大,對我們這支卻是覆滅性打擊!我的意思,撤了唐城的商道可以,但是,得另給我們一條商道才行!”


    慕容和麵色稍變,沉吟片刻,緩緩言道:“其餘商道業已分配妥善,我且與諸位族老商議一二,探尋有無可行之策。”


    六長老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家主,諸位族老的脾性,你還不知道?分配利益時個個爭先,從他們身上剜肉,像宰了他們親爹一樣!溝通多少遍也是扯皮,效果好不到哪兒去!”


    慕容和明白族老的貪婪,但這三位族老代表的旁支實力不弱,今天提出的事,不能置之不理,看來,之後的溝通簡單不了,說不定要鬧出內亂!


    就在慕容和憂心忡忡時,外麵輪值的族人來報,道:“丹穀弟子風大青、魂穀弟子小柳求見!”


    “丹穀、魂穀來人?!”慕容和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來人什麽身份?”


    族人如實稟告:“風大青是風運丹師的後輩,小柳是夢幽大人的貼身侍女。”


    風運約戰無相鬼主嫡曾孫鬼醒,一戰成名,已是許城風雲人物,大丹師已經發話,收風運為親傳二弟子。風大青是風運的後輩,自然不容輕視。夢幽是天河宗底蘊大能,魂穀主母,其貼身侍女雖身份卑微,卻是攀附夢幽之捷徑,故而絕不可小覷。


    慕容和又驚又喜,隨即下令:“召集族老,大開中門,迎接貴賓!”


    ……


    周昭陽沒想到慕容家排場竟然如此大,二十餘位族老按照次序列隊,恭迎化名風大青的周昭陽和冒充小柳的慕容鑰。


    眾人分主次坐下,周昭陽取出一枚玉牌,遞給慕容和,道:“這是在下的身份玉牌,請慕容家主核驗。”


    慕容和接過手來,仔細驗過,見確實是丹穀弟子玉牌,拱手道:“兩位來我慕容家族,可是宗門有什麽指示?”


    周昭陽笑了笑,道:“有點小事,與公事沒有關聯。”


    慕容和笑道:“私事?風丹師申城一戰,擊敗鬼閣天才,揚名東島,乃我宗未來的中流砥柱,有事盡管示下,我慕容家力所能及之處,必當竭盡全力!”


    周昭陽環視四周陪坐的族老,神色凝重道:“此乃私事,家叔命我陪小柳姑娘至此,傳達一事:夢幽大人有意收慕容鑰為徒,正在考察中,恐貴府尋不到小鑰姑娘心焦,特此通報!”


    他話音剛落,客堂內頓時亂將起來,眾族老不分嫡係旁係,紛紛交頭接耳,麵露喜色。畢竟,慕容家作為天河宗的附庸,若能與夢幽這等高手結緣,其影響力必將急劇上升,未來的收益更是難以估量。


    慕容鑰的父親慕容和,更是興奮萬分,若非室內尚有賓客在座,他幾乎要仰天長嘯,以釋放近日積壓於心的煩躁與苦悶。


    慕容和關切地問道:“小鑰呢?”


    “夢幽大人已經傳授小鑰姑娘修羅功後續功法,目前在秘地閉關修煉!若無意外,小鑰姑娘出關之日,就是夢幽大人正式收徒之時!”


    周昭陽說完,站起身來,向慕容和行了一禮,道:“請慕容家主屏蔽左右,還有一件機密事,要與家主獨談。”


    慕容和不疑有詐,讓眾人先行出門,轉過身時,卻見小柳姑娘摘下麵具,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像帶雨梨花,道:“爹爹,女兒不孝,給您添麻煩了!”


    慕容和定睛一看,見是女兒,又驚又喜,上前扶起慕容鑰,道:“鑰兒,你果真入了魂穀,得了夢幽大人青睞?”


    慕容鑰取出一枚玉簡——這枚玉簡內有周昭陽的神念,交給慕容和,道:“我與夢幽大人的確有關聯,暫時還未拜師,我這次要閉關數年,若進展順利,拜師不是沒有可能。慕容家若遇到什麽大事,而我又未出關,隻要父親帶著這枚玉簡,前往魂穀求見夢幽或其女望舒姑娘,她們定會出手相助!”


    慕容和大喜過望,小心收起玉簡,見慕容鑰已晉升到築基境界,笑道:“你順利晉升築基,想必與夢幽大人的悉心指導有關,你天資非凡,有緣拜在夢幽大人門下,未來成就不可限量。閔家的麻煩不是大事,拜夢幽為師才是大事,未來給慕容家帶來的好處,都不敢想象!”


    慕容鑰問明當前家族的情況,轉向周昭陽,傳音道:“如今雖可借夢幽之名解族內紛爭,但家族在唐城的商鋪,閔家既已出手,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此事當如何是好?”


    周昭陽想了想,轉向慕容和,道:“貴家與申城有商業往來嗎?”


    慕容和道:“申城比唐城還遠,建城時間又短,一直沒有合適門路,並無往來。”


    周昭陽想了想,道:“若開辟申城商路,能否抵補唐城商道所受的損失?”


    慕容和笑道:“當然,許城轄下的宗門、家族,與唐城通商的多了,但與申城通商的卻少之又少!若是打通申城商道,所得利益遠大於失去唐城商道的損失!”


    周昭陽思索一會,取出一枚空白玉簡,用神念烙印上簡短的內容,遞給慕容和,道:“你持這枚玉簡,去一趟申城,見了城門守衛,隻說要找灰袍大人或西門夏大人,到時會有人見你,你隻要出示這枚玉簡,提出需要協調的事項,就能得到幫助!”


    慕容和接過玉簡,滿心歡喜,稍待情緒平複,尋機向慕容鑰提議道:“後天青紅劍宗大比,你若能停留兩日,讓丹穀這位高徒陪我們家族露一次麵,就可以壯大家族聲威,將來家族在附近的話語權會更大!”


    慕容鑰此次回家,本就是存了報恩之心,想也不想,當即答應下來。


    ……


    許城往東千裏。


    火焰山。


    百草湖畔花紅樹綠,靈氣濃鬱,景色宜人。往東三裏,是火焰山山道入口,沿曲曲折折的山道上行,又三裏,是一座高大的牌坊,十餘丈見方,聳立著一座高大宏偉的門樓,門樓正上方書有三個隸書大字——“百草宗”。


    站在山門處,山下美景盡收眼底,半空雲霧縹緲,山下綠樹成蔭,草木氣息清新,遠方湖如水鏡,恰似九天仙境。山門內是宗門所在,建築物古樸大方,流露出厚重的滄桑之意。


    百草宗傳承多年,若非百年前那場浩劫,在許城的影響力未必弱於當今的三大宗門。可惜,數百年前那個血光衝天的黑夜,始祖及宗門高手全部戰沒,經閣被毀,傳承幾乎斷絕,百草宗就此淪落。


    百草宗共分兩脈,一脈專注於靈修,專精於火係術法之道,然其功法殘缺不全,致使近數十年間,靈修一脈弟子難以登峰造極,於宗門之內,他們聲音微弱,地位卑微,鮮有發言權。另一脈是丹修,比靈修情況好得多,盡管同樣遭受那場災難的衝擊,此脈卻奇跡般地湧現出一位天賦異稟的弟子,於宗門秘境試煉之中,偶得驚天機緣,不僅補全了部分失傳的丹方,更獨創幾種令人聞風喪膽的毒術,憑此,他橫掃周遭小門派,聲名鵲起,令鄰近勢力無不側目,心生畏懼。因為這位老祖,百草宗丹道複興,止住了頹勢,聲名大振。


    這位老祖為四代老祖,在百草宗內威信極高,因為他的貢獻極大,門人弟子不稱他為四祖,而是尊稱他為次祖。次祖若是活在世間,如今已有數百歲,修為應該達到了令人恐怖的層次。可惜,次祖已有十餘年沒有現身,宗門弟子猜測他已經亡故。


    夕陽將要落山時,山門處警鍾連響,護宗大陣忽然啟動,隻見五色陣光交替閃爍,巨大的轟鳴聲傳遍四方,值守長老警惕地觀察四周,以防有潛入宗門的高手。


    百草宗主殿內,掌門何洛放開神念,遙觀陣門,神色大變,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大長老東方治被驚動,匆匆趕來,與何洛對答幾句,朝著陣門方向傳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我宗門大陣?!”隨即轉向何洛,道:“掌門師兄,我去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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