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細節很重要,判斷裏麵是空的並不困難,聽聲音即可分辨。”說到這裏,夢幽麵露古怪之色,轉身望著望舒,道:“望舒,在你心目中,娘親就這樣無情?絲毫不顧及昭陽的生死?”


    望舒神色慌亂,要解釋時,夢幽擺了擺手,道:“我傾囊相授,引領你們步入知識的殿堂,更在曆練之路為你們遮風擋雨,保駕護航。然而,時光荏苒,終有一刻你們將振翅高飛,獨闖天涯,故而,你們需斬斷依賴之鏈,勇往直前!隻能這樣,你們外出才能活得更久!”


    夢幽言罷,示意二人退至一旁,隨即隔空運力,厚重的石板恍若無物,輕盈地移至空地之上,悄無聲息,動作嫻熟至極,顯然對此類事務駕輕就熟。


    石板拿開時,並未發現什麽異常,石板落地,刹那間,輕煙嫋嫋升起,若非皎潔月光照亮一切,加之三人目力過人,尋常盜墓賊早已悄無聲息地陷入毒霧之中。


    待夜風拂散毒霧,夢幽輕取兩枚丹藥,擲予二人,囑咐道:“切記,出門在外,避毒丸乃隨身必備之物!稍有疑慮,便需預先含服,以防萬一!”


    說完,夢幽毫不猶豫地邁出腳步,率先踏入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幽深墓道。


    “即使你們修煉到我這個境界,對世間諸事也要存著敬畏之心,世上有許多人力不可為之事,即使達到我現在的修為層次,也不敢輕易觸碰。總之,小心無大錯!”


    墓道內的黑暗如深淵般吞噬了所有光線,即便是修為有成的昭陽與望舒,也難以窺探其內的絲毫景象。陰森鬼氣如影隨形,望舒雖表麵強作鎮靜,內心的恐懼卻如潮水般洶湧,她不自覺地加大了緊握小昭陽衣衫的力度,指尖泛白。


    昭陽心中同樣湧起一股寒意,但身為男兒的驕傲讓他咬緊牙關,不願露出一絲怯意。他硬著頭皮,一步步堅定地前行,盡管墓道內的漆黑如同無盡的深淵,吞噬著每一絲光線,那些仿佛隨時會躍出的猙獰怪獸隻是心中的幻影,卻仍令他心頭緊鎖,步履維艱。


    就在此時,隻覺眼前一亮,卻是夢幽取出一顆閃光的寶石,她得意地說道:“這是罕見的陽炎石,在整個天河宗,各位大佬或許比我富足,大塊的陽炎石卻拿不出來!”


    她未曾察覺,在她得意忘形之際,小昭陽嘴角不經意間掠過一絲不屑。


    說話間,她已走到墓門前方,借著陽炎石的光亮觀察一會,又放出神念環視一圈,嬌笑道:“墓主若非丹師便是毒師之流,機關重重,但隻是雕蟲小技!”


    夢幽曆經艱辛,費盡心力,逐一破解了陷阱,終於推開了墓門,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一抹微笑,道:“此人生前定是丹師無疑,要知道,在修行界,丹師曆來都是財富的象征。”


    言罷,夢幽步入墓室,一番搜尋之下,將墓主珍貴陪葬之物悉數收入乾坤袋。


    昭陽和望舒目瞪口呆,一方麵對夢幽進入墓室後那突如其來的驚喜表情感到驚訝,另一方麵則對她毫不客氣地搜刮殯葬品的行為感到難以置信。


    昭陽怯生生地問道:“伯母,您年輕時沒少做這些事吧。”


    夢幽有所察覺,瞬間隱去臉上興奮的神情,恢複冰冷的模樣,道:“修煉毒功,首先要了解人體結構,不來墓地,難道拿活人做研究?雖然多費時間精力,卻少作了孽,初心為善,未來定有福報!”


    聽夢幽將盜墓說得如此大義凜然,昭陽和望舒不由瞠目結舌,怔了半天,望舒道:“娘親,我曉得大師伯不如你的地方了,不僅僅是毒功,還有……”


    夢幽年紀其實不大,比夢蝶大不了幾歲,遠遠未到看淡勝負的境界,聞言興趣大生,聽望舒的話停下,轉身望向望舒,笑吟吟地說道:“還有什麽?”


    望舒聲音小了下來,有些心虛,道:“你內心堅韌不拔,非同凡響。再者,你理財有道,引人側目。”


    夢幽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悠然說道:“師兄宅心仁厚,恪守倫理道義,卻如繭自縛,無形中被重重枷鎖束縛。修行之路,無異於逆天改命,修士首要之務乃煉心,而煉心之精髓,在於掙脫枷鎖,方能前行!師兄牽絆繁多,枷鎖沉重,若想真正超凡脫俗之境,難上加難!你們莫學師兄,修行界是人吃人的世界,心地太善良,容易吃虧!”


    夢幽說完,精力轉到身前的紅木棺材上,她一邊動作一邊講解,很快打開棺木,取出一副皮手套戴上,慢慢揭開屍體上的蓋布,露出裏麵的屍體。


    昭陽和平常少年不一樣,心中雖然害怕,但是隻用了一會兒時間,就習慣了墓室裏的陰森氣氛,很快穩定住心神,開始按照夢幽的指導,對這具屍體進行解剖。


    “望舒,你下手!”


    夢幽的語氣瞬間如寒冰刺骨,與之前歡聲笑語時的溫婉模樣截然不同,宛如冬日寒霜,驟然而至。


    望舒在旁觀看,已是惡心至極,聽說要她動手,心裏自然抗拒,道:“我能看明白!”


    “看與做豈能相提並論?你雖多次旁觀我與大師伯煉丹過程,又怎敢貿然斷定你已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夢幽見狀,見望舒臉色慘白如紙,心中不忍再加責難,語氣不由得柔和了幾分,道:“倘若昭陽不幸受傷,需縫製傷口,你毫無經驗,又如何能替他療傷?若真到那時,你想學也已為時太晚。此事看似微不足道,實則暗藏危機,一旦救治不及,昭陽恐有性命之憂!”


    望舒望向昭陽明亮的雙眸,眼神漸趨堅定,接過他手中的薄刀,雖惡心難耐,雙手顫抖,但仍毅然動手。


    “你們運氣不錯,第一次下墓就遇到這種好貨色。此人生前是毒師,長期接觸毒藥,體內會產生抗體,器官與常人有所不同……”


    夢幽在旁講解,望舒動手解剖,小昭陽拿著一塊可以錄製影像的玉簡記錄。


    解剖完畢,望舒起身,臉色略見好轉,長睫輕顫,問道:“娘,還要解剖頭顱嗎?”


    夢幽望向望舒,美麗的臉龐上綻放出笑容,心中暗讚:“今夜最大的收獲,便是望舒的勇氣大增!”


    望舒想要開口說話,終於沒有忍住惡心,偏向角落,拚命嘔吐起來,胸腹煩悶稍去,這才直起身來。


    小昭陽迅速收起玉簡,快步上前輕拍望舒的背部,他在先前的解剖過程中同樣備受煎熬,隻是極力隱忍,此刻被望舒嘔吐的氣息所觸動,不禁也反胃吐出一絲穢物,隨即匆忙強自咽下,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細心地為望舒拭去嘴角的穢物。


    方才見望舒嘔吐,身為母親的夢幽心中自然泛起陣陣心疼,繼而目睹小昭陽的舉動與神情,她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溫柔的漣漪,她暗自思量,這兩個孩子一見如故,感情之深非同尋常。她暗自祈願,倘若自己某日遭遇不測,這世上仍能有人願意守護望舒,讓她不至於在這茫茫人海中孤苦無依。


    “今天就到這裏,回去消化幾日,過些日子再來。這附近很合適,除了人類的墳,還有妖族的墓地。”


    夢幽言畢,身形輕盈地邁出墓室,轉瞬便隱匿於門外的幽暗中。


    小昭陽攙著望舒,走出墓室,小聲說道:“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自己來。”


    望舒一驚,隨即想通關節,輕聲道:“為了殯葬品?很危險,值得嗎?”


    小昭陽尷尬地笑了笑,道:“煉丹需要靈草、火石,煉毒需要更多珍稀的原料,若無財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盡管兩人的對話聲音壓得很低,但夢幽依然聽得一清二楚,她的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指導小昭陽將墳墓恢複原狀,見天色微亮,帶著兩人返程。


    ……


    歲月匆匆,一年的光陰轉瞬即逝,小昭陽與望舒的毒術已有了質的飛躍。除了聽夢幽授課,兩人翻山越嶺尋找各種藥草,隨後,夢幽強迫他們一一嚐試那些未知的藥草。


    按照夢幽的理論,讓別人試毒遠不如自己試毒效果好,親身體驗記憶最為深刻。試毒之路危機四伏,兩人曆經磨難,數次命懸一線,幸得夢幽這位解毒高手在旁,憑借敏銳的洞察與及時的解救,才使他們免於毒發身亡的厄運。


    當然,盜墓的事也沒少做,而墓中的殉葬品盡數歸於夢幽的乾坤袋中,小昭陽和夢幽依舊囊中羞澀,僅餘下些微不足道的動物皮毛,權且算作他們微薄的財產。


    這些動物命運坎坷,生前淪為解剖的犧牲品,死後骨肉亦遭吞噬,僅餘皮毛,孤零零地懸於洞壁,任其風幹,倍顯淒涼。


    這一年裏,小昭陽的修行並未落下,進步很大,入冬時已經晉升儲氣六層,現在隱約觸摸到某個關口,幾日後就會再晉一層。但是,夢幽不建議他立即突破,讓他強壓住,告誡他說,壓的時間越長,基礎越紮實,突破高階時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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