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軒聽了哈哈大笑說:“你理王府就那麽幹淨嗎?當年第一代理親王代善為了保住他的王位,晚年把親兒子阿達禮和親孫子碩托送上斷頭台,我這點小把戲在理王府麵前真是小巫見大巫。”


    溥軒的幾句話直氣得哲泰翻白眼不過這真是發生在理王府的事實,哲泰剛要發怒卻被李醒仁攔住說:“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我來負責吧。”說完他借著那些火把深情地望著海蘭格隨後問:“阿格不知道你還恨我嗎?”


    海蘭格外表在堅強內心還有脆弱的地方,自從見到李醒仁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來說:“自從那日離開北苑我就後悔不應當衝動打你,其實我內心早已原諒你了隻是好麵子沒有去找你,還指使海紅她們修理小猴子,被他們關起來才知道和你在一起是哪麽美好、、、”


    溥軒打斷了海蘭格的話說:“你們兩個真像一對怨偶在這裏唧唧我我的,其實咱們先前的那些恩怨算不得甚麽,隻要你李醒仁說句話答應賣了北苑,我就曆時把海格格放了,咱們也就化幹戈於玉帛了多好的事情。”


    李醒仁問他:“民主共和不好嗎?你們非要想著複辟大清國,到後來你們將淪為日本人侵略中國的工具、、、”


    沒等李醒仁說完溥軒已然大怒:“你不就一個小警察憑甚麽對我們各大王府決定的事情橫加幹預,我隻問你一句話北苑買還是不賣?”


    李醒仁肯定地說:“北苑給多少錢也不買。”


    溥軒麵露凶光說:“別忘了你心愛的女人還在我的手裏,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讓她好看。”挾持海蘭格的那個老八就要撕開海蘭格的衣服。


    李醒仁止住他說:“你別忘了她是你們王府的格格,被人扒光了丟的是你們旗人的麵子反正我們也沒有成親。”


    溥軒見到扒衣服不成直接威脅他說:“想必我給你寫的信你已經收到了,我說過你要是不賣北苑我就把海蘭格剁碎了喂狗,你放明白了我說到做到。”


    李醒仁全然沒有把溥軒的威脅放在眼中說:“你也把我的祖上十八代都查清楚了,我的家就在山海關祖上就是戍邊的將士我還要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在大明隆慶二年抗倭名將戚繼光平定了東南沿海的倭寇,奉旨來到薊城一帶修築原來的北齊長城,積極防禦蒙古遊牧騎兵的襲擾。他從老家浙江福建以及義烏帶來的抗倭將士被分配到,從老龍頭入海長城到北京昌平近千裏的長城各敵樓和隘口和原來薊城(明代山海關別稱)本地的將士一同防守。其中有一個叫顧三虎的伍長被分派到義院口長城的拿子峪的炮樓當台長,這顧三虎久經戰陣不僅殺伐驍勇而且長的相貌英俊。鎮守義院口的總旗長王毅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叫王淑紅,經過幾次接觸就看上了顧三虎這個小夥子。經過戚將軍的撮合顧三虎就入贅到王家當女婿,王毅也在義院口的大嶺上為女兒蓋了一座很高很寬敞的劍樓。王淑紅就在那裏和顧三虎成親,夏天裏在山上種了很多野花,當地的人們都叫那裏是‘媳婦樓’。到了那年冬天蒙古朵顏部進犯邊境,各敵台一起配合打退了敵軍的進犯,王毅將軍也中箭身死。顧三虎也就成了義院口的總旗長,那年王淑紅也懷孕了。沒想到那年臘月蒙古騎兵卷土重來,俘掠了在長城外套野兔的王淑紅和經商的一百多個漢人。蒙古朵顏部首領赤烈度知道王淑紅的價值,以一炷香殺十個人的代價讓顧三虎獻出義院口要塞,但是招到顧三虎的嚴令拒絕。快到夜晚十分隻剩下王淑紅一人沒有被殺,赤烈度又問了一遍顧三虎得到的還是拒絕,隨後惱羞成怒的赤烈度舉起了屠刀,王淑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義院口拿子峪的那一段長城當晚就被蒙古騎兵攻破,顧三虎和明軍將士全部戰死,第二天戚繼光就帶著大軍收複了義院口,顧三虎和王淑紅的死為明朝軍隊的集結贏得了時間,現在他們的骨灰已經化作山上的泥土,隻留下那媳婦樓矗立在燕山之上。”海蘭格聽完這個再悲慘不過的故事淚流滿麵,她再也不痛恨李醒仁為何不救她,這也許就是兩個人上輩子的孽緣。


    黃小霸一陣陰笑說:“李醒仁這是兩軍交戰的戰場,不是你講淒美的愛情故事的地方,還是那一句話你要是不賣北苑我就殺了你心愛的海蘭格。”


    李醒仁說:“我的故事已經講得很明白,隻要是你動一下海蘭格我就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媳婦樓絕命三招。”


    黃小霸說:“你想明白了,我的刀下去到時候你的格格可就死了。”


    李醒仁冷靜地說:“我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黃小霸早就對李醒仁恨之入骨,數次交鋒黃小霸在他那裏都是完敗而歸隻見他右手擎刀正要和李醒仁大幹一場,這時從溥軒中軍中走出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衣服腰胯長刀的武士,一個是圓滑的溥德。那武士用生硬的中國話說:“等一等我想和李警官對上幾招。”這個武士就是那日憤然離去的武內道一。


    看樣子黃小霸還有些懼怕武內道一閃身離去,武內道一走近李醒仁說:“我真的搞不明白為何你的海格格叫溥德阿哥王兄,溥德還要把她抓起來想必就是你們的同宗相殘。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聽聞李警官的刀法了得,今晚特地領教一番。”這可把李醒仁氣得這小日本就是來添亂的,恐怕我的敵人不多死得不快。


    李醒仁從容地解下背後的苗刀,這苗刀不是苗族人用的彎刀而是外形的刀尖與幼苗的葉子形狀相似而得名,這把苗刀比他原來的雁翎刀要長半尺,份量卻和他原來的雁翎刀一樣重隻是刀身被打造得又直又長,刀身也比雁翎刀狹長如果冷眼看還以為苗刀與日本武士刀相仿,但是苗刀沒有日本武士刀的弧度冷眼看道像一把雙刃的寶劍,苗刀卻是背厚刃薄的尖刀使得近戰之時不易被對方兵器折斷,當時裝備戚家軍的苗刀無論長度刀身直徑還是鍛造水平,在那個貼近實戰的冷兵器時代都接近了巔峰。


    論年代都是戚繼光鎮守薊城時鑄造而成離現在也有四百年了,刀身早已沒有鍛造之處那樣冷凝的光澤,隨著歲月的流失刀身早已接近鐵灰色更是沒有一點光亮,細看刀刃處有大如黃豆粒小如芝麻數個缺口,那是砍殺敵寇筋骨時或是與敵寇兵器相撞時留下的古老印記,在苗刀雙手握住的椴木刀把上有兩種顏色,上麵的木把比下麵的顏色要深許多,那是倭寇與蒙古韃子鮮血浸透的印記,刀把下部是手握的地方沒有沾染鮮血是以木把顏色略淺。


    這把殺過無數侵略者性命的苗刀也是他們李家珍藏的家傳鎮宅古兵器之一,平時都放在李家祠堂的牌位後麵,李醒仁的爺爺把這把苗刀當祖先供奉著,他在進入北苑的第一天就送密信給家中,要一萬隻狼牙箭頭,一千斤黑火藥三十斤細鐵砂,一千米火藥引信和一把不被砍斷的鋼刀。看來他的爺爺為了孫子的安危真是什麽也不顧了。


    現在他苗刀在手對著武內道一說:“本來我們可以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閑暇的時間,品茶喝酒以後在切磋一下刀法,隻是今天我最愛的人遇到危險今天我就不加承讓了。”隨後一側頭示意他進招。


    隻聽得武內道一暴喝一聲雙手揮刀對著李醒仁就是霸氣的一個力劈,李醒仁閃身躲過一刀力劈手中苗刀一招媳婦樓----紅顏殞命,對著武內道一的脖頸劈了過去,武內道一趕忙揮刀硬封隻聽嘡的一聲兩刀相碰,苗刀的慣力竟把武內道一逼退兩步。沒等武內道一喘息第二招媳婦樓----城破人殤,苗刀橫斬他的胸腹把他再次逼退,第三招媳婦樓----千古情怨已然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前心,為了救下海蘭格為了殺退孓師別說日本武士,再有來頭的人李醒仁都敢殺。


    眼見著李醒仁一刀就要把武內道一殺死,隻聽得黃小霸一聲慘叫一支羽箭已然射中他的右手,與此同時海蘭格大叫:“不要殺他。”李醒仁苗刀已然收不回一刀插入他的右臂衣縫,直驚得武內道一一身冷汗。


    李醒仁收刀對著武內道一說了一句:“承讓了。”轉眼望著黃小霸隻因為他見到李醒仁要取勝,暗中掏出一支金鏢想偷襲李醒仁,他的舉動早就被埋伏在不遠處的哲海發覺,是以射出一箭讓眾人看他有多卑鄙。武內道一心中敗得不服卻也怕埋伏在外麵的箭手偷襲他,是以帶著溥德走了。


    望著黃小霸中箭李醒仁都沒有正眼看他而是對著溥軒說:“溥軒看你也是對北苑誌在必得,海蘭格我也是救定了一場大戰不可避免,咱們是一對一還是一場混戰。”


    溥軒當然知道他即便是有寶刀在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是以狂笑著說:“就讓我的大清勇士把你們殺光。”他話音剛落溥軒周圍的宮王府護衛,一齊拔刀把李醒仁和哲泰圍在當中。


    李醒仁自信地說:“你不在乎你的勇士就讓他們一起為你陪葬吧。”哲泰對著大營吼叫了一聲,頓時從營中兩側衝出兩隊人渣合為一處,在騰吉的帶領下殺了過來。於此同時從東麵索多樹帶著營兵王小六在西麵帶著鏢師,早已趁著夜色把他們包圍了,就在他與李醒仁交涉的時候他們已經貽誤了寶貴的戰機。


    孓師指揮著他剩下的五大高手三麵迎敵,準備與哲泰的這一方一決高下,溥軒何等精明對著他的護衛大叫:“擒賊先擒王先殺死這兩個賊首他們就不戰自亂。”話音未落宮王府的那些護衛已然對著二人下手,這時有十多個矯健的灰衣人蒙著一隻繡著燕子圖案的灰色麵罩,幾個起落已然接近宮王府護衛對著他們一陣博殺,李醒仁知道他燕冀盟的同仁來搭救他們。


    與此同時三路人已然和宮王府的人接戰,索多樹的營兵還未殺到已經先聲奪人,對著宮王府的人群不管是前鋒中軍還是左右兩翼就是一陣亂射,宮王府密集的人群頓時中箭無數。王小六的鏢師更是團結一心而且個個武功高強,也是以王小六小七為中心的‘突’陣,把宮王府的側翼打得七零八落。


    很快騰吉小猴子帶來的人渣把宮王府的護衛殺退,李醒仁對著一百多個不怕死的人渣大叫:“隻要你們殺退他們你們就無條件回城。”那些人渣聽了精神大震握著兵器殺向他們的前鋒,黃小霸的前鋒早已在火箭和神火飛鴉以及壕溝前受的傷亡最重,黃小霸咬牙把手上的箭杆折斷指揮他的手下反擊,這一百多名人渣可是各堂最難纏的刺頭,不是會點功夫就是打架不要命他們為了不在北苑受苦也是拚了,在燕冀盟高手和人渣們的攻擊下連連敗退,溥軒的中軍已讓暴露在眾人麵前。


    溥軒麵對逼近的眾人絲毫不懼望著已然放亮的天空說;“別以為我是宮王府空頭阿哥我也是和其它王府結盟的,現在我要讓你看看我的實力今天必然把你們全部殺死在北苑。”隻見原來的禁軍統領玉王府的阿巴圖和驃騎營的幫統鮑牙阿帶著他們的親信擋在溥軒麵前。


    阿巴圖和鮑牙阿的出現委實讓李醒仁一驚,這阿巴圖的功夫比索多樹和騰吉要強上許多,鮑牙阿的一把彎刀頗具火候和他能匹敵的隻有王小六,隻是王小六正領著鏢師們在西側殺敵,他要是對戰鮑牙阿誰迎戰京師第一高手孓師,誰解救海蘭格,李醒仁在危難的時刻還在挖苦溥軒:“你真是沒有謀略,你讓統兵打仗的阿巴圖和鮑牙阿給你坐鎮中軍,卻讓武功高強不會兵法的老二和老三去攻打兩側大營,那還有不敗的道理。”


    溥軒聽了氣得七竅生煙指著他大罵:“你們聽著誰殺了李醒仁整個北苑都是他的。”溥軒的手下聽了精神大振聚齊兵刃就要殺過來。


    李醒仁看了一眼對陣形勢他們這邊絕對處於劣勢,除了李通包括他沒有人在孓師手裏接下十招,劉世流在端午門大戰孓師能活下來那是僥幸,他馬上分派:“騰吉對戰阿巴圖總堂主接戰鮑牙阿,小猴子對戰孓師其他盟裏兄弟和我搶海蘭格。”他的戰法和那夜午門大戰的戰法如出一轍,隻是牽製孓師的對手換上了武功三流的小猴子。小猴子簡直不相信他的耳朵,望著打成一團的戰場小猴子也壯著膽子揮刀尖叫著殺向孓師。


    同時蟄伏在溥軒中軍後的劉世流夥同一隊北洋軍人殺入溥軒的背後,把宮王府的護衛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那群北洋軍人在一個將軍的帶領下直接把他們的中軍撕成兩半,溥軒他們已經四麵受敵,本來相持不下的戰場對北苑這邊向有利方向傾斜了。


    本來阿巴圖刀馬功夫比騰吉高上許多,隻是二人平素私交不錯騰吉沒少請他喝酒又同為王府的阿哥地位相當,今天二人對決也沒有深仇大怨隻是沒事鬥幾招罷了。鮑牙阿刀法極其了得隻是麵對哲泰這個老上級,隻有假裝不敵的份了。李醒仁心潮澎湃帶著燕冀盟的兄弟對著溥軒和他的護衛緊咬不放,拚著死命往接近海蘭格想盡早救下她。麵對武藝超群的燕冀盟的神秘組織溥軒也是深感不支,他大叫著:“今日我敗了海蘭格也別想活。”說著惡狠狠地把手中的利刀刺向受製的海蘭格,就在這時候失蹤多日的小朱子殺死了他的對手,實在脫不開身奮力擋在海蘭格的刀前,溥軒一刀就把小朱子的胸膛穿透,小朱子也是用最後的全部力氣一拳把溥軒打退。


    李醒仁趁機一刀把排名老八的蒙麵美婦逼退,用苗刀一劃把她身上的繩子割斷把海蘭格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盟中的兄弟拿著兵刃護衛著他們倆。與此同時那個北洋將軍的寶劍架在溥軒的脖子上對著所有人大喝:“你們的頭領已經被俘了所有人都停下,要不然我殺了他。”先是宮王府的護衛後來是阿巴圖和鮑牙阿他們,最後是黃小霸的七省武林的人都陸續地放下兵器,北苑的大戰以理王府聯盟大勝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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