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仁到王府的大門還沒有站穩,就見到小猴子穿著巡長的衣服走過來說:“少爺大事不好了,因為你上任兩天沒有去警察廳報道,這件事把京師的警察廳督察長馬龍標給驚動了,他現在帶著一群警察在地安門要治你的罪。”


    李醒仁對著海蘭格說:“事情緊急我就不進府向你大哥道別了,請把六國飯店拿來的鹿肉送給他。”


    海蘭格關切的說:“還用我們幫忙嗎?”


    李醒仁說:“這點小事難不住我不用你費心了。”說著複又上了黃包車直奔地安門,小猴子也上了另一輛車在後麵跟著。


    拉黃包車的老鄂展開大長腿把車拉的飛快,不到五分鍾就到了地安門北門前,遠遠的見到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黑漆前麵有兩盞大琉璃燈的大馬車停在外麵,北城區的各個巡長巡官二十多個一臉嚴肅的立在城門口。


    李醒仁對車夫老鄂說:“你去一趟煙袋胡同,告訴哲泰帶人過來一趟有要事。”老鄂拉著空車走了,李醒仁下了車從容不迫的帶著小猴子進了地安門,又上了地安門的城樓。隻見小姬子和小朱子他們緊張的站在城樓外麵,見到他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東城區的巡警隊的警正阮方把他叫住並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張碧不在警署任職了,臨走他還特地讓我關照你,今天是督察長給你立的下馬威,記住凡事不要逞強不要頂撞他。”


    李醒仁點頭隨後阮方帶著他進了地安門城樓,也就是他們搬過去沒有三天的巡警辦公室。進了裏麵隻見北京總督查長馬龍標臉色陰沉的坐在辦公桌前,手裏翻閱著新近一個月積壓的各類案件的卷宗,那些積壓的案件的卷宗有兩尺多厚,看樣也有四五十個案件沒有處理。


    李醒仁走到馬龍標近前一丈遠跨步立正向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地安門新任巡官李醒仁見過督察長。”馬龍標啪的把手中的卷宗扔到辦公桌上說:“你就是地安門這一片的新上任的小巡官,你他媽的上任三天不在這裏辦公,聽說在和王府的一個格格狗扯羊皮,要不是看在李長泰的麵子上我立刻斃了你,我告訴你這警察局不像你們軍隊那樣散漫,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


    李醒仁知道馬龍標也是北洋軍閥的元老級人物,在當年甲午海戰中與日本軍艦在威海衛海戰,麵對海上和陸地的雙重包圍沉著應戰,軍艦被擊沉後才最後一個離艦上岸,並衝出倭寇的包圍圈回到京師,此後不管是滿清王朝還是北洋政府都對他委以重任。馬龍標這京師總督查長的官職就相當於前朝的九門提督,比軍隊的師長的權力還要大。他趕忙解釋說:“屬下也是剛剛上任對京城的一切還不熟悉,是以到街麵上走走了解民情認路。”


    馬龍標指著辦公桌上的卷宗說:“這三天你鳥事沒做積壓了這麽些案子,你怎樣處理?”


    李醒仁隨手翻了幾頁說:“大人這些案子不是我們地安門警所範圍內管理的,還有這些都是一個月以前的積案。”


    馬龍標說:“你在京城當差就應當管理這些事,順便我要審核一下你有何辦案能力。”


    李醒仁就猜出來馬龍標這是為難他反問:“大人不知道你寬限我幾日把這些積壓的案子結了。”


    馬龍標說:“給你三天時間我過來在親自過問。”


    李醒仁說:“就不用大人在過來一趟了,這些案子半天我就能結案。”在一邊的阮方聽了急的直跺腳。


    馬龍標沉著臉說:“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就給你半天時間我看你的本事。”


    李醒仁把辦公桌前那些卷宗依次翻開,把它們分為民事調解案件、金融案件和刑事案件三類。那些民事案件不外乎鄰裏間因為生活瑣事吵嘴、兄弟因為遺產反目、在者就是因為孩子家長鬧意見等等,巡警主要作和事佬化解他們的矛盾,李醒仁讓小猴子拿著那些民事案件的卷宗去找富秋,小猴子能胡扯嚇唬隻要讓報案的人達成和解撤案就行。


    至於金融案件就是欠錢不還,買賣雙方對交易不滿意等等於是找巡警理論,李醒仁讓小姬子拿著案子卷宗去找富春,因為至來堂就是放高利貸的對於討債有些手段,有幾起案子和至來堂有些關係,他們打傷了欠債的人被人告到警局,李醒仁也沒有說怎樣處理直接把難題推給富春。


    刑事案件就比較複雜涵蓋很多,什麽殺人放火、偷盜搶劫、采花拐賣人口、詐騙走私等等舉不勝舉,李醒仁讓小朱子拿著親自去找哲泰,讓他出動四大堂的人全力辦案,對於觸犯堂規的人也絕不姑息。


    小朱子去了不多時又把幾件哲泰撓頭的案子拿回來,李醒仁看了幾眼把那四份案子放在辦公桌上,馬龍標見了生氣的說:“怎麽沒上任幾天就會推諉工事延誤案情了。”


    李醒仁拿起一份案件說:“這三份是京城三起滅門慘案,死的都是玉皇閣的手下,我們沒作巡警的時候就被卷入其中,他們的主犯就是號稱七省綠林盟主的黃小霸,我在從南苑回京城的路上已經和他交過手,他們人太多我還差一點丟了性命還中了一鏢。”說著把左邊褲腿挽起來讓馬龍標看他的傷口。


    誰知馬龍標一拍桌子說:“住口你我都是行伍出身少在這裏唬我,分明就是你怯戰推諉案情。”


    李醒仁說:“都傳聞黃小霸乃是金鏢黃天霸的嫡孫,當年連綠林英雄竇爾敦都敗在他的手裏他家祖傳的金鏢實在厲害,我能在黃小霸鏢下活命已是萬幸,如果你不信京城上萬的巡警都不能躲過他的致命一鏢。”說著從綁腿上拔出一枚金鏢遞給馬龍標看。


    馬龍標掂著七錢重的金鏢說:“我就不信這金鏢它還有子彈快。”


    李醒仁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武林高手,至少金鏢殺人不會發出聲響。”


    馬龍標還是不服氣的說:“我就不相信這東西有這麽厲害。”


    李醒仁說:“大人我不妨給你演示一下。”馬龍標把那隻飛鏢扔給他,李醒仁一甩手那枚金鏢閃過一道金光已經射中他科員的警帽,嚇得那人驚叫一聲把中鏢的帽子撿起來,拔出金鏢送到辦公桌上。


    李醒仁說:“黃小霸的金鏢比我射的金鏢要快一倍,發鏢手法要多。”


    馬龍標更是生氣的說:“這可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我不允許有這等凶犯存在,如果他驚擾了北洋哪一位大員我的烏紗帽也要丟了。”


    李醒仁說:“大人不要生氣上次我失手是因為人單勢孤,下次讓我撞到他就另當別論了。”


    馬龍標瞪著大金魚眼睛說:“那我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還用全城通緝嗎?”


    李醒仁說:“他們是不敢在京城裏冒然活動的通緝也沒有用,隻要全城的警察盯緊他們的行蹤就可以了。”


    馬龍標又問:“我問你黃小霸為何要到京城來作案??”


    李醒仁說:“還不是上次‘複辟風波’滿清餘黨請他們武林人士也參與複辟,表麵上他們軍事失敗了暗地裏還是蠢蠢欲動,不知又在搞什麽活動。”


    馬龍標聽了略有緊張的說:“這件事你們要盯緊一點,可別讓他們搞出一些亂子否則我們都脫不了幹係。”


    李醒仁說:“屬下定當奉公職守為政府出力。”


    馬龍標並沒有放過李醒仁指著最後一個案子說:“這件案子你也給我一個說法吧。”


    李醒仁打開卷宗一看是七王爺馬廄的殺人案他解釋說:“大人這案件不是結案了嗎,辦案的貝典巡官已經殉職,不就是七王爺載濤殺死那些惡徒嗎?”


    馬龍標冷笑道:“你當我不識數,就七王爺那花拳繡腿也能殺死京城雙駃,況且他還在去北戴河玈遊的路上,其實你們和張碧背地裏幹什麽事,和玉皇閣結黨都逃不過我的耳目,好在你們沒有犯在我的手上不然我絕不輕饒你們。”


    李醒仁忽而反問他:“大人你這樣神通能否查明,和我交手的蒙麵持有寶刀的少年是誰?紫禁城第一高手孑師又是誰?這些問題我們苦查不得其解請你點撥我。”


    這話一下把馬龍標給問住了,試想連玉皇閣加上會友鏢局和張碧的警察局外加暗中打探的的劉世流都沒有查到,就別說馬龍標手下混飯吃的巡警了。馬龍標這個那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於是說:“這是警察廳的高級機密,我不會輕易的告訴你的。”


    李醒仁也不好揭穿他說;“我的官籍低我也不好多追問,既然大人和我的老上級李長泰是同事,以後用的著我的盡管開口。”李醒仁深知仕途之路不是那樣平坦的,主要是要搞好上級的關係。說完把一張兩千大洋的銀票遞過去,這是當時官場的常態。


    馬龍標接過銀票臉色才平和一些,這時小猴子拿著民事調解的卷宗蹦跳的進了辦公室,他接手的案子全部調解完畢,卷宗的後麵都有雙方和解的簽名。小猴子把本子交給李醒仁,李醒仁又轉交給馬龍標,馬龍標看也沒看就放到一邊。


    不多時小姬子又把金融調解的案子也交到辦公桌前,馬龍標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李醒仁讓小姬子買了好些零食和香煙孝敬他。


    又過了一個小時才看到小朱子進了辦公室,他的卷宗和右手臂黑色警服上沾的全是鮮血,隻見哲泰在後麵罵他:“你太不給我的麵子,竟然當著我的麵殺我堂口的兄弟。”


    小朱子一聲不吭把那案子的卷宗直接遞給李醒仁,李醒仁看了幾頁也學著馬龍標的樣子一拍桌子說:“哲泰堂有堂規國有法規,你這樣一味地袒護手下難怪他們敢反叛你,你的堂口的兄弟打死了人家的男人,霸占人家的妻妾強占人家的田宅,還公然拘捕就是該殺。”


    哲泰也是不傻他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前的馬龍標,他們一直都是警察與黑幫的關係,哲泰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每年都要給馬龍標送錢,馬龍標收了哲泰的錢也要維護京城的穩定,是以和張碧一樣經常因為治安和玉皇閣發生衝突,隻要玉皇閣鬧得民憤不大巡警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倒黴的受傷害還是老百姓。


    心中滿是怒氣的哲泰看到上座的馬龍標立刻就服軟了說:“李巡官教訓的對我的屬下確實犯了死罪,他被殺死活該。”說著就要往外走。


    馬龍標很有威嚴的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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