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衍恒宮 · 命語歸堂西闕 · 主承者靜修禁域


    鏡壁如靜水,魂光低沉。整座閉境似被“識因封語”所隔,外界萬言不入。


    秦寧獨立魂座中央,靜默不語。


    錨印浮於識海中央,如星河核心的一粒光源,正在緩緩轉動——它不具攻擊性、不具形態,卻將整個識界邏輯以他為圓心重構。


    他靜靜注視那枚“命因主印”的轉動。


    忽而,青環微動,浮出第一枚刻痕:


    魂技書構確認:命印饋贈第一技 · 命承·封識階


    秦寧閉眸,識海中浮現出第一道命題結構:


    「若命題需發,則需構因、成識、引動。


    若此引動權限暫由他人持有,則是否可定其為‘待決命技’?」


    下一瞬,魂識如波,封鎖術陣自動升騰,一道如碑文般的術技銘文,正式凝形:


    ?


    【命承·封識階】


    技述:


    “以命因承權,封敵技能‘啟動邏輯’,令其待準入階。唯主承者可開之門。”


    機製:


    技能發動後,目標“下一個準備釋放的技能”被強製記錄為“待準命式”;


    技能文字構成會被寫入命環,需經秦寧“首肯”方可執行;


    如敵方強行釋放該技,則進入“反縛狀態”,導致識鏈紊亂,最多三秒完全喪失命魂輸出。


    魂環鳴級:青環鳴動技能(可鏈入構式技)


    青環緩緩展開光弧,其上浮現一道微型“環階結構印”:


    這是秦寧作為“命因主承者”,首次擁有非攻擊性魂技中樞權——他可以直接參與敵人的戰技釋放邏輯過程,決定“是否允許其成立”。


    這不是封印,而是更高階的控製:


    “我不毀你的技能,隻是不讓你……‘現在使用’。”


    三日後 · 問衍恒宮外院 · 歸魂組練陣台


    歸魂組餘員因季稷言重傷退位,氣焰大降。然其中一人——靈術使·酈溫硯仍心懷怨火。


    此日,他於外院命台前高聲質問:


    “秦寧,你既言命因歸主,又為何閉境不出?莫非,是怕了回應?”


    人群漸聚。


    這並非挑戰,而是誘導性逼宮:試圖逼迫秦寧提前出手泄露新技結構,為將來破其青環留下痕跡。


    片刻後,命台之上光浮一道。


    秦寧身影自虛空步出。


    酈溫硯冷笑:“我來不為勝你,隻要你出手一次,日後終有人能解你青環!”


    說罷,便開啟魂術:


    【識魂技 · 九波鎖音裂】


    此術為酈家秘術,可在五息內釋放九波音爆,強震敵識、斷連感知。


    識界回蕩,術技開始啟動——但酈溫硯忽覺魂術中段斷續停滯,語陣凝滯不發!


    他瞳孔猛縮:“怎……怎麽回事?!”


    而台上,秦寧僅道一句:


    “你下一次技能啟動邏輯,已入我階。”


    他抬手,一道青環銘字浮現:


    【待準技:九波鎖音裂】


    【狀態:未獲批準】


    【備注:技能邏輯仍不完善,使用將引發識鏈斷縛】


    “我不建議你放出來。”


    酈溫硯怒吼,不信邪,強行凝聚第二波術式。


    結果識鏈震裂,魂壓自傷,識場逆卷,全台皆驚!


    觀戰弟子群中,有人喃喃:


    “他……不是封印了那人,而是……寫進了他的技能?”


    “這青環,到底是魂環,還是——裁定之書?”


    而此時,奚和遠遠看著台上秦寧,低語一句:


    “這才是真正的‘主承者’。”


    問淵浮島 · 問衍恒宮主域之巔 · 問界浮闕


    這是一座僅於“萬年宗試”時才浮現的命域高台,貫通島域魂壓天層,浮立於虛空之極,諸命律自其下回響,猶如宇宙意誌親臨。


    ——問界浮闕開,則萬問歸心。


    今日,問衍恒宮萬年一次宗門測試正式開啟。


    浮闕之上,五道主座並列而立:


    【湮典殿主】、【魂錄殿主】、【命相殿主】、【問因殿主】、【律書殿主】


    他們合稱五問律座,乃掌命、管序、問魂、斷識、記理五殿之主,統禦宗門各階邏輯審查與命魂資源分配權。


    ?


    浮闕之下,環階座次隨弟子魂級依序鋪列。


    【初階弟子區】


    秦寧位列主承位中央高座第一席,青環微鳴,命印光芒未斂,其周圍數丈空無一人。


    他,既為首座候選者,也是全場魂壓中心。


    其他初階弟子依次列席:


    ? 季稷言:左下第一列,麵無表情,眼中凝寒;


    ? 赫言霄:右前側獨立座,魂弦未解,似隨時出手;


    ? 酈溫硯、苟塵深、伏成昭,皆列於三重邊座,目光時聚時散,但皆落在秦寧身上。


    五位律座之一,【問因殿主】緩步前踏,一手展開魂冊,朗聲而出:


    “問衍宗門試,萬年一局。今日起,因問而問,以魂寫魂,以因承命。”


    “本屆試分三序,命為三問:”


    第一問:【命題 · 裂問自構】


    要求:所有弟子需在限定魂壓下,自行書寫一道完整命題,並以自身命魂結構作答;


    此命題將影響其後續戰鬥邏輯、浮島資源開放等級、未來命因賜印程度。


    【設限】:


    命題不可複述先人之問;


    命題必須具備魂識演化可能;


    命題需可承戰境現實對抗,不得空問虛理。


    浮闕一震,魂壓陡升!


    識界之中,每位弟子的命魂自動開啟“命書浮映”,必須當眾書寫!


    這一問,既考智慧、考魂承、考自我結構——更考**“對存在的質疑權”是否足夠鋒銳”。


    不少弟子目光投向秦寧。


    有人冷語低言:


    “命因主承者?那他這題若不震全場,可就成笑柄了。”


    也有人咬牙不甘:


    “這不是在考所有人……這是在為他獨設登階祭典。”


    季稷言嘴角輕牽:“我倒要看看,他要問什麽。”


    赫言霄則低語:“最好別太精彩……不然我忍不住就想讓它成為‘無解之問’。”


    在萬眾目光之下,秦寧已執魂筆,於命冊上靜靜寫下九字:


    【“若我不可被定義,是否仍需命題?”】


    刹那間,命冊爆震,命魂共鳴,五座律主目光同時定格。


    浮闕之上,光芒化書,字化因潮。


    這一問,竟將整座“命題考核”之本身……質疑了。


    問界浮闕之上,命書初啟,秦寧九字落定,如落星之輪照徹全場,眾人心神皆震,而他依舊平靜如故。


    ——“若我不可被定義,是否仍需命題?”


    這不是問別人,這是他問整個湮紀界本身。


    可命冊仍未閉合,考核還在繼續,九百餘名弟子依次書寫。而此刻,來自不同浮島、不同勢力的數道目光,也開始在這“命題之場”中緩緩聚合。


    最先落筆者,是那一身黑金長衣、坐於主承階左下側的季稷言。


    他垂眸,輕輕一笑,那笑意中帶著些許譏諷與寒意,仿佛是對秦寧那“不可被定義”的命題,露出了“你終將歸入結構”的蔑意。


    他的魂筆一落,一行命語浮現於命冊之上:


    “若萬術皆為外因構成,魂識之本,是否可被否定?”


    瞬息之間,一片灰霧在他身周浮起,似無數被構建過、被熔鑄過、被遺忘過的戰技之影,在他背後低語。他這一問,帶著極強的“反構思辨”意味,直指所有魂術存在的起點,挑戰一切“個人命魂正當性”。


    問因殿主目光微凝,手指輕點魂頁,一句評語未出,卻留下了一道薄印——他看出,這不隻是季稷言的自問,而是一場“指向秦寧命題”的反向構法試探。


    而緊隨其後的赫言霄,則沒有半分猶豫。


    他目光冷冽,氣息比所有人更具“斬斷感”,仿佛他不是來答題,而是來將某人的命題——劈碎。


    他不看眾人,隻緩步起身,將魂筆猛然插入命冊,以一種幾乎挑釁的方式,在命頁上寫下:


    “若斬之可斷,是否可斷不可定義者?”


    四座震顫。


    赫言霄之問,已不止挑戰傳統命理,他在明確地——挑戰秦寧的“不可定義”命題。


    他願賭一切,用自己魂弦為刃,去斬那一問本身。


    五位律主彼此對視,未言半字,但其上方的魂錄印中,赫言霄的魂弦竟化出一道裂痕——他已將自己置於“命理斷構”的反噬邊緣。可他毫不在意,反倒輕勾嘴角,看向高位的秦寧。


    “若你那問是真不可破,那你便證明給我看。”他冷聲低語,仿佛真想在試後,再斬一次那問句的存在。


    酈溫硯出場時,周圍人神情稍顯散淡——雖屬歸魂組,但向來是季稷言的附從。他步伐輕浮,似乎為了博人眼球,在魂冊上落筆時,還配上了一道魂音吟誦:


    “若語言可封魂,則沉默是否為最強的魂術?”


    眾人默然,場上空氣凝結一瞬。


    這道題雖帶哲性,但在律書殿主眼中,卻明顯帶著“概念偷換”,他輕輕一歎,似不屑,又似悲憫。


    “他用沉默作為權力定義,卻未曾書明‘封魂’為何能存在。倒果為因,未通。”


    而苟塵深的出場更為寂靜。他是跟隨酈溫硯的無背景者,主修偽魂與技影模擬,一向遊走於邊界。


    他所書之問,卻讓在場數位初階弟子皺眉:


    “若我模仿之技終可勝汝原創,是否創構本身即為浪費?”


    這分明是對“魂技原創者”的公開質疑,也有試圖否定“創新合法性”的意圖。


    問因殿主未怒,隻淡笑一聲:“若你真能勝創者,那你何需此問?直接勝之不就好了。”


    苟塵深麵色尷尬,卻不敢言語。


    最後出場者,是伏成昭。


    他身著蒼青宗紋衣袍,動作緩慢而沉穩,命魂流轉間帶著一種類似“宗門規範流印”的刻板秩序。


    他的命題,並未直指某人,而是向整場考試,乃至整座宗門發問:


    “若宗門律法不能斬敵,是否代表律法無用?”


    浮闕之上一靜。


    所有律主神色變冷。


    這不再是命題測魂,而是……質問宗門之律本身的存在理由。


    律書殿主不發一言,隻輕揮衣袖,那命冊之頁上的字跡直接暗淡下去,魂書自閉,顯然未被承認。


    而五位反派之問落盡,五位同隊者,亦各自起身。


    滄黎第一個踏步出席。


    他一如既往地沉靜,步履如風落雪霽。他沒有複雜的動作,隻於命冊之上,寫下極簡一行:


    “若萬魂皆有聲,靜者是否更為真實?”


    他這一問沒有鋒芒,卻讓浮闕上空為之一滯。


    那是一種**“真實比喧囂更近本源”**的低語。


    湮典殿主首次輕聲低語:“此子,通‘壓魂之靜’,恐為未來識壓之主。”


    緊隨其後,奚和起身,執筆而立,他那本就聰慧銳利的氣息,在此刻竟帶上一種微妙的傲然。


    他一筆寫下:


    “若邏輯必然自洽,命運是否因此必敗於思考?”


    諸殿主相視而笑。


    這是一個標準的“命理破限論”,他用“思維連續性”挑戰“命運不可變”的宿命論。


    問因殿主點頭:“命因流轉者也。”


    尉遲流焰出場時,則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他身上魂焰隱現,一抬筆,如以魂焰灼魂書刻:


    “若焰本無常,是否可燃命之外之物?”


    全場感受到那一問中隱約蘊含的暴烈魂識之力——他試圖將焰從命中抽出,燃燒“邏輯”之外的東西。


    “焰問之徒,可破常識。”命相殿主第一次口評。


    凝瑤輕步上前,命象之流如水般蕩漾在她身側。


    她輕撫命冊,落下問語:


    “若命軌為流,是否可予之以共鳴而非控製?”


    此問如水入夜,平靜、柔和,卻讓浮闕之心動蕩微顫。


    她沒有挑戰、沒有對抗,隻問:“我是否可以溫柔地理解命的流動。”


    而雁歸辭最後出場。


    她依舊冷冷寡語,執筆後僅留下一行字:


    “若反命為刃,是否能斷絕未生之戰?”


    那是對戰本身的終極拒絕,是一把對“戰鬥必要性”的先發之刃。


    五律主同時微凝。


    她,不問生死,不問勝敗,隻想讓“戰鬥”本身……從未發生。


    ?


    至此,十問齊出,命冊浮空如星環流轉於問問浮闕之上。


    而秦寧那九字問句,依舊懸浮中央,從未被書評——因為他所問的,是整個命題製度的“必要性”。


    而全場九百命題,在此刻……都仿佛成了那一問的回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源界環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朝覆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朝覆雨並收藏源界環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