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掣使現身。


    天地魂壓,如被無形巨手扼住。


    寂源魂墓,頃刻失聲。


    他未曾出劍,也未曾開戰,隻是立於原地,低低地吐出了一句宛若石沉海底的魂咒:


    “不需流血。”


    下一刹,灰金色的鞭鏈於他身後緩緩浮起。


    這條魂鏈——非鐵非骨,似魂非魂,乃是紀元仙族的始源封印法器之一,名為:


    【封名魂鏈】。


    ——一旦被鎖,魂名將被剝,命魂將失其主,魂識將不屬自身,甚至連“存在的記憶”都會從世界中淡去!


    冥彤麵色驟變,低喝:


    “退!這是魂掣使的本命鎖——不能被沾染半分!”


    可,已遲。


    魂鏈乍動,如天命傾壓,一刹那貫穿天地!


    轟——!!


    五道魂光自鏈中疾掠而出,如五柄穿界之矛,劃破空間、扭曲魂域,幾乎是無視距離與防禦的絕對掠奪!


    目標——


    ? 冥夜


    ? 冥空


    ? 周雨


    ? 姚婉清


    ? 千蕊珊!


    “秦宇!”


    千蕊珊第一時間出聲,可聲音尚未出口,整個人已被封鏈纏繞,魂名在那一瞬竟然開始模糊,她的體表魂印正在被剝離!


    周雨怒吼,雷狩嘶鳴,可那封鏈並非物質,而是“命魂權屬”的終極否定——


    他們的命魂在那一瞬,被從“世界的記憶”中剝離出去!


    冥夜、冥空雙魂獸狂暴掙紮,卻在鏈光穿體之際瞬間靜止!


    “可惡!!”冥彤一掌斬斷魂空,欲強行阻擋,可那封鏈宛如預設天命,在一瞬完成五道貫魂之鎖,五人全數被灰霧吞沒!


    唰——!


    五道魂光在半空中強行撕開五口異界裂隙,眾人身形被迫掠入,眨眼消失無蹤!


    魂壓散盡。


    天地靜寂。


    這一切,從魂鏈出現到完成“奪魂鎖離”,不過短短兩個呼吸!


    ——快到無人能反應,精準到沒有一絲魂息外泄。


    整片魂墓,隻剩下秦宇獨立於骨台之上,長發被風揚起,劍未動、唇未開。


    魂掣使緩緩收回手掌,語氣平靜:


    “他們,將會活在我界的‘魂囚環域’中,直到你——交還那柄不該存在的劍。”


    “你隻有一次選擇。”


    “否則。”


    “他們的名字,將從天地間被徹底刪除。”


    ……


    空氣凝固。


    整片寂源魂墓仿佛在這一瞬褪色成灰。


    秦宇靜靜地望著魂掣使,眼神中未有一絲憤怒,隻有沉寂。


    他緩緩握緊滅源神劍,劍未出鞘,卻已魂紋齊聚,環印輕鳴。


    半晌,秦宇輕聲說道:


    “你錯了。”


    “他們不該被剝去名字。”


    “該被斬滅的——是你們的‘命名本身’。”


    嗡!!!


    滅源神劍,於魂墓之上再度震鳴!


    黑金光耀起,世界再無可言之聲!


    魂囚環域,囚魂萬重。


    魂掣使所投下的五道封名魂鏈,不僅將周雨、姚婉清、冥空、冥夜與千蕊珊從現實中強行擄走,更將他們投入了一座被稱作:


    **“魂囚環域”**的終極封魂禁地。


    那是一座堆疊著無數斷碎禁地、沉沒名冊、褪色魂牌的殘界之塔。


    天地無日,唯有魂霧流動,天空裂縫層疊,地麵裂痕中閃動著模糊的魂影和痛苦的呢喃。


    浮圖如界,名被剝奪的生靈,全被囚於此地最深的“沉魂層”。


    他們不再被世界所記住、不再被命運所承認——如同已經“死去”,卻又被保留意識,永遠在寂滅與清醒之間徘徊。


    ……


    唰——


    五道封鏈破空而入。


    周雨等人如被魂鞭抽裂,五人齊齊重重砸入不同浮層。


    ? 姚婉清墜入鏡魂裂穀,四周皆為殘破鏡麵,映照著她被“自己不認識”的靈魂包圍;


    ? 冥夜與冥空被打入魂塔之巔,一座完全封閉的魂陣中,魂獸氣息被壓至沉眠,兄弟倆被隔絕成兩尊“無魂者”;


    ? 千蕊珊落入最深層“覆界冰台”,在未被命名的冰霜魂域中,失去了她的【冰寒穿界】之魂,每一寸魂脈都開始凍結,連“姐姐”二字都已說不出口;


    ? 周雨則被投入“魂獄雷淵”,此地是魂囚環域專門為雷屬性魂印者打造的審魂之坑——他的【蒼霆雷狩】被強行剝離,他本人甚至開始忘記自己的魂獸曾存在過。


    ……


    而更深處。


    “焱晟!你不是不死的嗎?!”


    雷無淵被封於一座被魂鎖吊起的“囚名石柱”之上,正怒吼掙紮,血跡染透刑台。


    焱晟則虛弱地靠在一塊“剝魂碑”前,魂印盡碎,隻剩最後一縷炎痕維係神智。


    炎淩、炎策早已失聲,魂息如死,眼神呆滯。


    他們,是前一批被封擄的靈穹強者。


    曾為天驕者,如今卻連**“姓名”都快失去。**


    ……


    就在此時,整個浮圖界最上空——


    魂掣使緩步踱入蒼穹,手中緩緩卷起第二道魂鏈。


    “將他們困入最下層【覆名禁】。”


    “秦宇,會來。”


    “我,要他自己走入這座……不可記憶之囚獄。”


    整個魂囚環域上空,三重禁印緩緩展開,如同天刑輪轉,滴落下無形魂光!


    每一縷魂光,如針、如線、如刀,如極其精密的魂體掃描針,貫穿囚者識海、命魂、魂源乃至最深處的“本名因子”!


    那是——


    魂獄折輪·透名之灼


    一種周期性啟動的魂刑技法,魂掣使所設,以剝離命魂記憶為本質,將囚者徹底化為“魂傀無識”。


    冥夜發出痛苦低吼,他的“九冥焱骨龍”之契紋在體內劇烈掙紮,卻被魂鏈壓製,魂獸無法出戰!


    冥空強忍不屈,雷紋在體表跳動,識海卻早已被千魂針貫通,雷魂開始出現裂紋!


    姚婉清麵色慘白,鏡魂印記逐漸模糊,意識仿佛陷入一場永不醒來的幻覺夢境!


    周雨咬牙狂吼,雙手化雷狂轟魂鏈之環,可雷力無法作用於命名被剝的空間——蒼霆雷狩狂吼欲出,卻在界壁前寸寸哀鳴!


    而千蕊珊——


    在覆界冰台之下,早已被凍結魂紋的她,眼神變得呆滯,體內的【冰寒穿界】竟然隱隱開始“反噬”,仿佛正在被她自己“遺忘”!


    “姐姐……”


    冥夜發出顫聲嘶吼,然而那一刻,千蕊珊的目光卻無法再聚焦在他身上。


    ——魂名,被斷!


    ——魂識,被磨!


    ——魂因,被剝!


    這一刻,魂囚環域真正展現了它那宛如“魂禁地獄”的恐怖真相:


    封魂剝識之塔,囚者無名之地。


    ……


    就在秦宇潛伏於一處岩石身後準備獵殺前麵十位紀元獵魂者的時候


    天地未動,他卻驟然一頓!


    一縷刺骨到極致、宛如來自冥底之淵的魂痛反饋,猝然轟入他的識海!


    嘭——!!


    識海之內,黑金魂輪劇震,秦宇眉心猛然綻出一道血痕,鮮血沿著麵頰滴落。


    他的腳步未曾動,可靈魂卻在顫抖。


    這一刻,他清晰地“看見”了。


    不是以目,而是以魂!


    ——千蕊珊,正被封困在一座冰魂環柱之間,她的四肢以冰鎖倒懸,體內【冰寒穿界】魂印被強行剝離,每一次剝奪,都會帶走她的一段記憶與存在感。


    她的瞳孔開始渙散,唇齒冰封,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為何而戰。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秦宇低喃,眼中浮現痛光。


    ——冥夜被吊於魂火碑上,背脊被刻下“魂名裂印”,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會讓其魂骨燃起,疼痛從靈魂之源灼出,他卻強忍著,仍在喃喃:


    “姐……姐……別怕……我……記得你。”


    ——冥空被魂釘釘於環淵鏡台,體內雷魂正在被一點點“剝蝕融合”,每剝一絲,就如雷焰灼心,痛不欲生!


    ——姚婉清在萬鏡裂境中,被鏡影中的“自我幻象”圍困,每一麵鏡子都在對她進行靈魂上的拷問,擊碎她的信念、撕裂她的防線!


    ——周雨,最為淒烈。


    他被鎖在雷獄魂牢中,身邊是被肢解的【蒼霆雷狩】,魂獸與主人的聯係被強行斷開,他在咆哮、在呼喊,可雷鳴化作了沉默的哭嚎!


    他們,每一個人,正在經曆世間最殘酷、最不人道、最不可原諒的魂刑!


    肉體撕裂易,魂識剝奪難。


    忘卻自我,不比死亡更痛嗎?


    這一切——


    皆落入秦宇靈魂最深處。


    他眼神忽然收縮,握劍的手指,骨節哢哢作響,體內環印自轉,滅源神劍微微震鳴。


    “魂掣使……”


    “你……”


    “我必將整個紀元仙族碎屍萬段。”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從黑淵之底攀上雲霄,一字一字,凝聚著萬重魂火!


    嗡!!


    滅源神劍裂空而起,黑金氣浪衝天


    寂源魂墓,灰暗如死地,魂風無聲,唯有那萬魂淒鳴的氣息在沉默回蕩。


    在某處魂殿後方的岩石陰影中,秦宇緩緩伏下身影。


    他目光如刃,凝望著前方的十位紀元獵魂者。


    這些人,乃是魂掣使特意布下的魂獄獵殺者,專司屠滅魂囚環域之外所有尚存反抗意誌的靈穹之人。


    他們環形而立,正在圍獵一名垂死的靈穹修士。


    “剝名第一段,開始。”其中一人冷笑道。


    他們未曾注意到——


    就在不遠處,那柄黑金長劍,正輕輕地從劍鞘中緩緩裂出一道光。


    “你們——”


    “活得太久。”


    轟——!!


    滅源神劍,裂空而起!


    黑金氣浪席卷整座魂域!瞬息之間,整個寂源魂墓仿佛遭遇滅世洪潮——


    岩層塌陷,碑林斷折,空間如碎鏡般寸寸崩裂!


    黑金劍氣劃破天穹,如同毀滅紀元的死神之環,在魂墓之上旋轉出十重環壓!


    “什麽——!!”


    “是他!秦——!”


    他們尚未喊出名字,便在劍光之中——


    徹底湮滅!!


    首波十人,全數灰飛煙滅!


    秦宇未言,身影如影隨形,瞬閃百丈。


    一劍斷魂鍾,一步毀魂塔!


    他持劍如魔,掠過一處處紀元魂族據點——每至一處,黑金環紋先動,滅源劍鳴隨後而至!


    魂器崩毀,魂符盡斷!


    魂族的各級斥候、獵魂者、封鏈使、魂咒者、馭獄魂獸之人……


    一個個,在不及反應之間,被滅源之劍從因果源頭直接斬滅——


    不曾發聲,不曾流血。


    因他們——從未存在。


    整個寂源魂墓,在半炷香之內,化作一片死寂!


    整座寂源魂墓,在滅源神劍爆發的那一刻,仿佛被一顆魂核之星引爆!


    碑林斷、魂塔裂、獄門開、天頂炸!


    鬼哭狼嚎之聲,從魂墓四方炸裂而起——


    “啊啊啊——不!!!”


    “他怎麽進來的!!!”


    “這股劍……不屬於這世間——!”


    “魂掣使!!快召魂掣使!!”


    嘶吼、哀嚎、哭喊、掙紮——


    每一道聲音,都夾雜著被徹底斬斷“魂因”的痛苦,每一處哀鳴,都是“從存在中被清除”的最後掙紮!


    而滅源神劍下的秦宇,卻從未停步。


    他如夜行之主,劍指所向——


    ? 一劍崩碎魂塔主心;


    ? 一步踏穿魂獄牢城;


    ? 一指震散紀元魂使的魂咒碑!


    每一次斬出,黑金劍氣便從虛空斬出一個“魂斷區”,將敵人從因果根源徹底切除,不留血、不見傷,隻剩虛無!


    殘魂如風,碑影如沙。


    哀嚎聲漸趨瘋狂,仿佛整片魂墓的億萬怨靈在哀鳴:“請不要再殺了!”


    但——


    殺戮未止。


    當最後一名紀元魂使跪倒在碑陣之下時,抬頭望見的不是神明,而是手持黑金神劍、麵容沉寂如死海的秦宇。


    “你……你不是人……”


    殘魂遊走,碑林破碎,天地不再回應他們的名!


    秦宇靜立碑山之巔,周身血雨未染,他的魂息,卻如地獄中最古老的神——無情、無語、唯有毀滅。


    終於,在最後一處遺塔前,他一劍斬斷所有敵人,僅留一人,魂體搖搖欲墜,跪伏在地,眼神驚懼至極。


    “求……饒……我……”


    秦宇伸手,五指扣住其頭顱,一縷魂光自指間灌入!


    【滅源神識·深索搜魂】——魂海開裂!


    那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識海中所有記憶被一瞬撕開!


    景象如風暴般灌入秦宇腦中:


    ——魂囚環域,一座圓形的界魂之塔,懸浮在紀元殘界盡頭,由七重環魂封印所構!


    ——每一重環魂,都以“命魂剝奪”為基,每一層囚禁不同類別的強者!


    ——其核心,由魂掣使親自鎮守!


    一切信息,盡數窺清!


    那獵魂者魂體寸寸崩塌,化作飛灰。


    而秦宇,黑金劍一收,抬眼望向遠方已然扭曲的虛空之痕。


    那正是——【魂囚環域】的入口!


    他低聲道:


    “你們堅持住,我來。”


    “帶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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