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失色,一道極致深邃的光束從寂源碎片中爆發,宛如貫穿紀元本源的輪回裂縫。


    冥彤尚未有任何反應,便已被那光芒吞沒,連同四位長老身影一同消散,原地唯餘那半截焦土與風中未熄的寂靜。


    ……


    下一刻。


    天地驟變,光芒消散。


    冥彤等人齊齊現身於一片荒蕪卻又詭異的土地之上。


    這裏,是寂殤古魂林的更深層——從未被冥族徹底記錄的“斷魂深境”。


    然而,眼前所見,卻絕非尋常古林可比。


    這是一片被巨大樹影盤踞的恐怖領域。整座空間仿佛早已被某種殘存的“魂魘意誌”腐蝕,扭曲的藤枝自地底盤根錯節,仿佛活物般緩緩蠕動,粘連著幹涸魂血與焦黑的骸骨。


    天幕仿佛破碎的布帛,高懸著無數死枝構成的虛偽蒼穹,縫隙中透出的卻不是陽光,而是一縷縷如毒液般緩流的幽影之光。


    最核心處,一尊巨大無比、形體極度扭曲的魂樹化生體佇立於古台之上。


    那並非真正的樹。


    它似是由千萬具戰死魂者殘骸、碎裂魂晶與斷碎魂枝拚接而成,根係如觸須纏繞虛空,枝幹裸露出粗糲骨質,整座“樹體”在極度緩慢地脈動著,如同在呼吸、在夢囈、在等待著某種生命的蘇醒。


    而樹軀中心的位置,赫然嵌著一張看似人臉的巨大魂麵,麵孔猙獰,雙眼緊閉,似在沉眠,似在嘶吼。


    “這……是什麽地方?”冥因踏足之間,腳底的土地竟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哀鳴,仿佛踩在某種魂體之上。


    冥尒則冷冷凝視那魂樹之影,低聲開口:“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上紀元某種魂詭禁製的外溢實體。”


    而冥彤,凝視著那魂樹核心的魂麵,眉心深蹙。


    她感知到了某種極端危險的“魂性共鳴”,仿佛那魂麵之中,隱藏著一個遠比之前遺咒骸聖還要古老、可怕的意識。


    “這不是地獄。”她輕聲開口,“但也絕非生者該涉足之地。”


    冥智忽而喃喃:“像……魂樹化身……你們可記得魂冥族古卷中記載的一種遺詭體?名為‘冥魂樹靈’的禁忌存在?”


    冥囖麵色一沉,點頭:“傳說中為古魂戰場中最不詳的存在之一,無法殺死,隻能封印……如果這真是‘幽影樹靈’,我們可能已經……”


    話未說完,地麵忽然傳來震顫。


    “轟——”


    那棵“魂樹化身”緩緩睜開了它那張魂麵上的眼睛。


    它沒有眼球,唯有兩個深不可測的黑洞,如永夜般吞噬著所有注視它的目光。片刻間,天地色調驟然轉為陰暗灰紫,靈魂仿佛被某種力量從體內拉扯出來。


    一道不屬於此世的低語,在眾人耳邊響起:


    「歸於……影中……還我斷魂之根……」


    聲音古老,模糊,似穿越了萬紀年輪回,從魂界彼岸強行灌入他們的神識深處。


    而在這瞬間,所有人的背脊都升起刺骨寒意——


    空氣,仿佛已死。時間 固然不複存在、


    那棵“魂樹化身”的雙眸徹底睜開,幽黑的深洞中沒有眼白,沒有瞳仁,隻有不斷旋轉的灰紫魂渦。


    它沒有咆哮,也沒有動作。


    但下一刻,天地劇震。


    “哢……哢……哢——”


    地表忽然裂開數十道幽黑深痕,無數漆黑如墨、半透明的觸須狀根須,如鬼魅一般從地下暴射而出,瘋狂席卷!


    “退!”


    冥彤一聲低喝,魂力激蕩,強行凝聚出一道魂光護盾,刹那間將眾人強行震開。


    下一瞬,那些根須便如餓鬼啃骨般猛然纏上她方才所在之地,隻聽得一陣刺耳的腐蝕聲響,地麵已然塌陷數丈,連魂氣都被徹底吞噬。


    冥囖麵色劇變:“這些不是普通的藤須……它們能……吞噬魂魄本源?!”


    冥因冷聲一斥:“是【斷魂根須】!此術早在魂冥族的禁典中被抹除!怎麽還存在於世間?”


    那根須並未止步,反而如活物般感知魂力波動,開始追獵五人所在之處,每一根都可化百丈,彎曲如蛇,扭曲如蟲,表麵刻滿密密麻麻的魂語裂紋。


    “破!”


    冥智大喝,掌心湧現三重魂輪疊加,雙指如刃,魂力凝聚為一道青灰斬鋒,一式【魂裁寂光斬】瞬息間斬斷兩根根須。


    但未等他喘息,那被斬斷的根須竟在空中迅速重組,再度襲來,比原先更快三分!


    冥彤眼神微凝,掌心再現那麵被封印的魂旗殘影,此刻她未完全展開,僅以封印之力布下領域壓製。


    “我來控場,你們四人展開陣法,先逼出它的本體意誌!”


    “明白!”


    冥尒立刻踏步,腳下浮現一座八魂方陣,四位長老同時位移至陣角,聯手凝聚出一道匯聚魂法的旋轉靈域。


    整個戰場之中魂壓驟升!


    而就在他們準備發動反擊時,那幽影魂樹忽然劇烈震顫。


    “咚——!”


    它的魂麵之上,赫然睜開第三隻魂眼。


    那不是視覺之眼,而是一枚浮印著血色魂紋的封印眼瞳。


    “來了!”


    冥因失聲:“小心,它要發動魂咒!”


    幾乎瞬間,一道灰紅魂霧以樹為心擴散開來,如潮如浪,吞沒天地。


    這不是霧,而是一種古魂術的具象——【寄身魂咒】!


    ——強行植入敵人體內,奪取五感、擾亂心神、篡改魂識,最終令其視同伴為敵、視敵為親!


    “快穩神魂!不可與魂咒共鳴!”


    冥智一聲暴喝,但他瞳孔驟然一縮,隻見冥囖的瞳中竟泛起一絲魂紅,竟在不自覺地……向冥因出手!


    “囖!你瘋了嗎?!”


    冥因怒吼間橫臂格擋,一道魂爪已擦肩而過,險些將其左臂撕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見你就是那……那棵魂樹的核心……”


    冥囖渾身顫抖,顯然魂咒已部分侵入其識海!


    冥彤眸光冰寒,猛然一抬手,鎮壓魂域轟然降下,將冥囖瞬間鎮入魂界之中,強行斬斷咒源。


    “寄身魂咒已入識海!不可久戰!必須速戰速決!”


    說罷,她身後魂旗虛影再展,一縷鎮魂金絲自旗中飛出,直刺向魂樹中央魂麵第三隻魂眼!


    那一刻,戰場氣氛再變。


    魂樹輕輕低鳴,數以百計的斷魂根須齊齊暴起,如死神大軍般,撲向五人所在!


    這不是普通的戰鬥,而是——


    一場魂與魂之間的壓榨與吞噬。


    “轟!!”


    魂壓交織的戰場中心,冥彤揮旗強斬魂眼,冥因等人死守四角之陣,那幽影魂樹怒嘯連連,斷魂根須在半空化作遮天之幕,仿佛天地將隨之崩潰!


    就在這一切即將徹底爆發的臨界刹那——


    蒼穹震動。


    天空深處,驟然泛起一道極不尋常的魂陣波動。那不是戰鬥中製造的術式,而是一種極高層級的傳送殘痕,無聲無息,卻仿佛撕開了天地之間最深的空間縫隙。


    轟隆隆——


    五道魂影,自虛空中緩緩浮現。


    不是墜落,而是如同從高維被緩緩“放下”,一步步踏入這個戰場的天穹。


    他們的身影並不刺眼,卻極具壓迫——


    為首一人,玄衣黑發,神情漠然,雙眸靜如深淵,他腳下無魂印,周身無魂光,卻令整個斷魂深境所有魂息都在微顫——


    ——秦宇。


    他身側,一白衫少年雷痕浮現,神情警覺;另一側則是素衣絕色女子,眸光如雪,如從靈魂深處走出的寒蓮仙影。


    後方不遠處,冥夜與冥空皆麵色凝肅,腳下尚有未完全散盡的魂陣符痕。


    五人,就這樣靜靜出現在天幕之中,像神隻裁決世間,如異世歸來的命運指引者。


    這一刻。


    整個戰場驟然死寂。


    不隻是冥彤與四位長老。


    就連那正肆虐咆哮的幽影魂樹,也在頃刻間——停下了所有攻擊。


    所有斷魂根須、魂咒煙霧、魂枝觸須,齊齊凝固在半空,仿佛時間被某種意誌強行凍結!


    “那是……”


    冥尒瞳孔緊縮,低聲開口:“……秦宇?!”


    冥囖更是震驚:“他們不是被遺陣分散了嗎?怎麽會忽然……”


    冥因沉聲道:“這股傳送軌跡不是自然生成,是某種高階魂陣自我引導……他們是被什麽力量主動送至此地的。”


    而冥彤抬眸望天,目光在秦宇身上停留良久,眸中深處,掠過一抹她從未對任何天驕顯露過的複雜波動——


    “果然……魂之變格之源……仍是他。”


    但更讓所有人心頭一震的,是——


    那座幽影魂樹,竟也仰起了頭!


    它那如夢魘構成的魂麵,緩緩抬起,三隻魂眼同時睜開,目光穿透魂氣波動,凝視秦宇五人。


    千蕊珊在這一刻忽然心頭一震,感受到有一道極寒極古老的魂識,仿佛試圖探入自己神魂。


    但剛觸及——


    便被她體內某種冰魂之力直接凍結,反向震退!


    而周雨亦覺魂力微動,那魂樹似察覺他的雷魂存在,卻並未深入感知。


    唯獨……


    當那魂樹之魂識嚐試窺探秦宇之魂時。


    整棵魂樹,赫然一震!


    “!!”


    它那第三魂眼,竟一瞬間熄滅了!


    ——無法感知。


    ——無從構建。


    ——無處落點。


    它看到了一片虛無,一個無法命名也無法定義的存在,一個沒有魂因,沒有存在之源的空洞。


    魂樹微微後退,根須自動回縮,數千年不曾顯露的某種——魂懼,自它深處緩緩升騰。


    冥彤看在眼中,眸光深沉:


    “看來……連它都無法窺探你的魂。”


    而秦宇,目光淡然,緩緩落地。


    淡淡吐出一句話:


    “這裏……似乎輪到我來了。”


    斷魂深境,萬物靜止。


    秦宇踏步而前,幽影魂樹瘋狂扭動,魂根亂舞,魂眼湧血,原本那冷漠、高位、將冥族眾人如蟲蟻般戲耍的“斷魂之主”,此刻卻——


    第一次,發出了顫抖。


    它的魂識劇烈波動,它感知到一種……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存在。


    那種存在,不屬於魂術、法則、命理、神通,更不屬於任何一次上紀元的殘響。


    它屬於“源頭之外”,屬於“毀滅的邏輯之上”。


    就在秦宇緩緩抬手的那一瞬間——


    劍,現了。


    不是召喚,而是——回應。


    他掌心之中,一縷極黑的光芒如絲線般撕裂空間,悄無聲息間,一柄劍身無光、劍刃無形、劍意如“空”本身的劍,緩緩從虛空浮出。


    滅世神劍·滅源。


    通體黯黑,似吞光而非映光。劍刃之鋒,若非目視,仿佛不曾存在。唯有柄上那幾點幽紫星輝,在無聲中宣告著它來自何等深淵。


    而就在此劍完全現世的那一刻——


    魂樹的魂麵,劇烈扭曲!


    “嘶啊啊啊啊——!!”


    它發出一種無法用魂語描述的尖嘯!


    那不是憤怒、不是挑釁,甚至不是掙紮——


    而是……恐懼。


    徹骨的、撕裂本體意識的、無法遮掩的恐懼!


    它想逃。


    它要逃!


    它那無數根須突然反卷,自斷魂深境的地底撕開一道裂縫,欲遁入古魂根係,強行遁出此界!


    但它已經遲了。


    秦宇右手微動,滅源神劍浮於掌前。


    他,輕輕吐出四字:


    “斷虛一念。”


    刹那間,天地無聲。


    沒有劍氣。


    沒有波動。


    那一瞬間,連風都未曾響起。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件無法理解的事——


    那座魂樹,突然……不見了。


    不是被摧毀、不是被斬斷、不是被擊潰。


    而是——


    從世界中“未曾存在”。


    它的根須、魂麵、魂氣、咒術、痕跡,乃至於它曾出現在此地、曾與眾人交戰、曾引發恐慌與攻擊的“一切過程”——


    都被從“想象之中”抹除。


    冥彤隻覺眼前一空,竟一時間無法反應。


    冥因等人皆麵色震駭,魂識劇烈震蕩,卻無法言語。


    “剛才……我們是在戰鬥?”


    “……為何我記不得對手的模樣?”


    “魂壓呢?傷口呢?”


    “我們……到底斬了什麽?”


    唯有那地麵殘留的一道輕微空間扭曲痕,仿佛微微提示著:


    那裏,曾有一段‘曾將存在之可能發生的念頭’。


    而它被斷了。


    被滅源神劍——第一式:


    【斷虛一念】,


    直接從“世界允許其存在的邏輯中”永遠斬除。


    秦宇收劍,麵色平靜,仿佛那不過是一次無意義的灰塵清理。


    他淡然道:


    “此物,不配留下被記憶的機會。”


    ——劍歸虛無。


    ——魂樹,不複存在。


    幽靜的斷魂深境中,所有人久久未語。


    他們甚至不確定剛才是否有一場戰鬥發生。


    冥因轉頭看向冥囖,卻發現對方眼中仍泛著未曾退散的恍惚之光,似乎靈魂深處有某段記憶被生生剝離。


    “剛才……”冥智喉頭微動,吐出的字節仿佛來自幹涸之地,“那是……什麽劍?”


    “它不在魂道之內,不屬兵器譜係,不具任何煉造痕跡……”


    “可我卻……”


    “……隻看了一眼,就險些魂崩。”


    冥因低聲應道:“那不是你弱。”


    “是它根本不該被你看見。”


    冥尒沉聲,抬頭看向秦宇手中那已隱去實形、回歸虛空的劍痕,那道劍痕未消,但也未留。


    像是殘影,像是傷痕,也像是一道世界曾被斬開的裂縫。


    “那一劍……”他沉聲開口,“不是在‘毀滅敵人’。”


    “而是——斬掉了‘敵人被我們記起的可能’。”


    所有人沉默。


    他們終於意識到,那柄劍的本質,遠非他們所知的任何“魂器”“界器”或“寂源兵”所能比擬。


    它,不是戰鬥用的武器。


    它是——定義消除用的終極概念體。


    這時,冥彤緩緩開口。


    她自始至終看得最清楚,也感受到最強的本能悸動。她望著秦宇,眼神再無之前的冷冽壓迫,而是帶著一種從未給予任何後輩的慎重與審視。


    她緩緩吐出一句話:


    “那柄劍,不應存在於此界。”


    眾人一震。


    冥彤繼續:


    “它是……‘存在被允許’之前,就已存在的東西。”


    “是比‘存在’更古老的……否定之起源。”


    頓了頓,她輕聲道:


    “若我們有朝一日,會引來真正的界外災禍……我想,那一劍,或許能‘讓災禍,從未被發生’。”


    所有人再次沉默。


    那一刻,秦宇站在不遠處,目光平靜,看不出任何驕傲、威壓、或是殺意。


    他仿佛隻是將一柄劍,用過,收回。


    但所有人心裏都知道——


    那不是他借用了一件強大武器。


    是那柄劍,選擇了隻為他斬出那一劍。


    千蕊珊默默望著他,指尖微動,魂海深處,自己那已經覺醒的冰寒穿界第二魂竟悄然震蕩了一瞬,似乎感受到什麽高維力量與她的命魂共鳴。


    她忽然明白。


    秦宇的真正路徑,遠遠不止玄道與魂道所能觸及。


    那是……


    源界之外,唯一主宰之路。


    魂樹化身寂滅之後,整座斷魂深境仿佛也隨之鬆動。


    那片一直扭曲蜿蜒、籠罩蒼穹的死魂枝蔓,開始一點點從天空中緩緩消退。


    腐蝕的土地下方,隱隱浮現出一絲被遮蔽已久的原貌。


    秦宇緩步向前,目光一掃,淡淡道:


    “這裏……並非隻是封印樹靈的囚籠。”


    “它,是遮蓋另一件東西的……殼。”


    冥彤眼神一震,立刻俯身半蹲,掌心貼地,魂識如絲線般滲入斷裂大地的每一寸土壤中。


    頃刻之間,她麵色微變。


    “地底,魂脈斷裂不自然。是刻意引導過的封禁脈絡……而且,是界識之前的古紋方式。”


    冥尒輕聲道:“上紀元封印術式?為何會與寂源碎片並存?”


    千蕊珊目光掃過焦土,忽然凝住。


    “你們看,那邊。”


    她指向戰場一側,一片破碎的魂樹根須旁,露出一塊半嵌於岩層中的圓形金屬銘板。


    那不是樹的一部分,而是早在此地之前就存在的封印核心。


    秦宇走近一步,抬掌輕輕按在銘板之上,青環未現,但有一縷極細微的魂芒順著銘文中縫緩緩流動。


    “這是……魂井封陣。”


    冥因一震:“你說……魂井?”


    冥空目光凝重:“那可是曾被界主列為‘寂魂禁跡’的終極遺跡之一……”


    隨著秦宇將魂識灌入銘板,地麵輕輕震動,灰塵與焦土被一股古老的力量緩緩驅散。


    旋即——


    一道螺旋狀魂印陣盤自地底緩緩升起,正中,一道浮動的虛影逐漸凝聚成型:


    ——一塊破碎的器片。


    與之前冥彤所得的寂源碎片,紋路一模一樣。


    但它隻是虛影,尚未實體化。


    下一刻,那虛影忽然轉動,自身旋出一道魂文軌跡,如星圖般向前延伸。


    最後,在空中勾勒出一行晦澀的古魂文:


    【魂井下九重,寂源居七境。魂不歸者,不可近前。】


    眾人皆變色。


    冥彤低聲道:“真正的寂源碎片……封藏在魂井之下第七境,至少需通過六重魂獄,才可接近。”


    “而這‘魂不歸者’四字……應是對踏入者的限製。”


    冥夜低聲呢喃:“我曾讀過殘卷,這四字在古魂語中,意為——‘不可執有第二魂者’,亦或——‘命魂殘缺者,入則必死’。”


    眾人目光落向了秦宇、千蕊珊等人。


    空氣,微微一沉。


    但秦宇隻是淡淡一笑:


    “既然它指定我不能去……那我偏要去。”


    他目光淡然,掃視眾人,語氣平靜,卻仿佛天命低語:


    “我既存在於‘魂不歸’的定義之外,它的限製,對我……無效。”


    “走吧。”


    他目光落向那片魂井方向,青環輕震,殘影於背後無聲流轉。


    “我們……去取回那片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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