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站起來,“你試過了?”


    水穀川點頭,指了指身上的汙漬,“我上課的時候人就不齊,上到一半有學生讓我去找,我猶豫了幾分鍾,就這幾分鍾,那些學生就開始變異,但在我說去找之後,他們又恢複了。”


    “你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水穀川抿唇,有些不想說,他沉默了幾秒,“食堂下水道。”


    江耀挑眉,“是人?”


    水穀川點頭,“是人,我帶他回了班級。”


    江耀若有所思,水穀川也不太想說話,唐梵希則在想其他事。


    直到上課鈴響,井之阪都沒有回來,水穀川有些急了,“井之阪呢!?他是哪個班?”


    唐梵希跑到他桌上去看,“二年級三班!”


    水穀川皺眉,“我這節課是二年級一班,路過他們班我去看一下,梵希你一定要小心!”


    唐梵希點了點頭。


    江耀拿起書本走了,他這節課正是唐梵希覺得詭異的班級。


    班級的確安靜,靜得走進班級的腳步聲都顯得刺耳。


    沒有一個人抬頭。


    江耀把書放在講台上,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什麽都沒有。


    江耀看著一群學生跪趴著仰頭看著天花板,他仔細看了一下,每個人的眼神都很集中,天花板的正中間。


    江耀試著喊了一聲,“上課了啊!”


    底下毫無動靜。


    江耀沉默片刻,默默掏出毛絨熊。


    小熊出來的瞬間就抬頭盯著天花板看,江耀捏著它的爪子,“打不過就別打,別把小命丟了,雖然嘴上說要拿你做手套,但相處這麽久,還是舍不得的。”


    “當然你要死了另說。”


    小熊本來很感動,然後感動戛然而止。


    它拍了拍江耀的手,然後抽出爪子,後撤借力,“咻——”


    一個踏步向上衝了過去,“砰——”


    重重一聲響,江耀就看著那隻熊把天花板給砸通了。


    它摔在一個學生的桌上,踉踉蹌蹌地,像喝多了一樣歪歪扭扭地轉了兩圈。


    看著天花板上掉下的碎片,江耀一個箭步衝過去撈起小熊就跑。


    “嘩啦啦——”


    這一擊實在不輕,天花板接二連三地向下掉殘渣,底下那群一動不動的學生終於有了反應。


    他們沒有怒視那隻熊,而是興奮,期待地盯著天花板,全然不懼天花板上掉落的碎屑。


    當整片板掉下來後,江耀惡心地熵值狂掉。


    那片板並不是真正的天花板,而是一個夾板,夾板掉下來後,露出了真正的天花板。


    密密麻麻的黑色蛆蟲正在奮力蠕動,它們在啃食什麽,隱約可見一隻露出白骨的手掌和碎花裙擺。


    江耀想到了上一個失蹤的數學老師。


    天花板上的蠕蟲實在太多了,稀稀拉拉地往下掉,每掉下一隻都會被學生們瘋搶。


    江耀實在惡心,走到外麵透氣。


    陽台向外三百米是一個大廁所,師生都在那上廁所,廁所的牆上在陽光投射和樹影的映蓋下,巧妙的形成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同時江耀隱約看見,一個小女孩正站在廁所門口看著他。


    江耀也盯著那個小女孩看,看著看著,小女孩消失了。


    江耀轉身回到班級,每個人都吃的飽飽,有的嘴邊還沾著沒塞的進去的黑色蛆蟲,附在嘴巴蠕動著。


    江耀站在講台上,冷眼看著底下一群人皮怪物,“上課了你們吃東西?誰教你們的規矩?”


    沒有人理他,一個坐在後排的小胖子嘻嘻哈哈地陰笑,“老師老師,你快點去死吧,這樣我們就不會餓肚子啦!!”


    安靜的班裏頓時傳來笑聲,聽著爽朗無邪,實際卻那麽惡心。


    江耀冷笑一聲,看著那個小胖子,慢慢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睨他。


    “尊師重道四個字會不會寫?”


    小胖子全然不懼,做作地攤手搖頭,“不會啊,怎麽辦呢?”


    江耀突然彎起詭異的微笑,“既然不會,那我教你。”


    “咚!”


    小胖子的頭突然被江耀抓著狠狠往桌上一磕,頓時,班裏的笑聲消失了。


    江耀拎起小胖子,反手重重摔在地上,一陣哀嚎傳出,他又是一腳下去,然後捏住了小胖子的手腕。


    “啊!!好痛!好痛啊!放開我!放開我!!”


    江耀嫌他吵鬧,一巴掌下去,嘴角扇出了血,他掐著小胖子的手腕,強迫他去蹭嘴角的血,然後又逼著他在地上寫尊字。


    “哢嚓——”


    “啊!!!”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在班裏響起,小胖子痛苦的叫聲聽的人汗毛聳立。


    江耀笑得淡然,軟綿綿的斷手更好掌控,他抓著斷手在地上用血寫下了尊師重道四個字。


    寫完,江耀鬆開他的斷手,微笑著看著他,“現在知道了嗎?”


    小胖子頭上盡是冷汗,他疼得呼吸錯亂,頭暈眼花,根本聽不清江耀說了什麽。


    江耀見他不說話,也不惱,隻是又抓住了他的斷腕。


    “啊啊!!不要!!不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錯了老師,我錯了,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江耀鬆開手,起身冷冷睨他,掛著笑的嘴角卻是死亡的寒意,“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江耀打眼掃過其他人,“你們呢?有誰不知道尊師重道四個字怎麽寫嗎?”


    沒人應聲,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被他注意到。


    江耀很滿意,轉身回到講台,他也不看那些人,低著頭翻書,“把書翻到第五頁。”


    “唰唰——”


    安靜地班級裏隻有翻書的聲音,連那個小胖子再疼都不敢喊出聲。


    江耀拿起粉筆,語速很快,他講他的,但他寫的題目,誰答不出來,他上去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學不會就兩巴掌,在每人挨了至少兩巴掌的情況下,江耀這節課成果不錯。


    小熊坐在講台上,揉著酸酸的爪子,這幫人,怎麽那麽笨,不挨兩巴掌都學不會。


    臨近下課,突然有學生站了起來,雙眼通黑,“老師。”


    江耀抬頭看他,“講。”


    “老師你看見我媽媽給我的飯盒了嗎?”


    江耀極不耐煩,“沒看見。”


    “老師,你幫我找可以嗎?”


    “不可以。”


    “老師,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那個學生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鬼魅,像從地底傳來,隔著地板顯得陰森沉悶。


    江耀眉頭緊鎖,他的生命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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