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跳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半空中的仙子。


    而大殿上的兩人卻是忘我的相互注視。


    兩人眼神裏的沉溺和溫柔,大殿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花子鈺移開眼神,目光沉沉的注視著動蕩的茶水。


    蔣橈神色複雜,他一直以為楚魚兒是不會有熱情的,他一直以為她永遠都是溫柔小意的,羞澀矜持的,但是當看到這場舞,他才知道,她也是有熱情的。


    這舞其實在她看來隻是給秦煜琰舞的,那眼裏劃不開的柔情,突然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或許是出於男人的虛榮感,讓他覺得即使自己退婚了,她也不應該喜歡上別人。


    又或許是自己對她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新鮮感和不甘。


    她怎麽能那麽快的就對別人這般柔情似水了,這般偏愛。


    此時的蔣橈壓根沒有覺得明明是自己先退婚的,這樣的對方有什麽不對,他就是不甘心,眼前的女人說把他忘了就把他忘了。


    正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的時候,啪的一聲,蔣橈麵前的杯子碎成了兩半。


    秦煜琰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蔣橈,自然清楚這是為何,他的嘴角勾出涼薄的弧度。


    “跳的真美,這是為為夫專門跳的嗎?”


    感受到想要轉過頭查看的楚魚兒,秦煜琰輕聲說道。


    楚魚兒瞬間被他的話奪去心神,自然也沒有再去看剛剛發生的事。


    “橈哥哥,你如何了?”


    西河關切的聲音響在蔣橈的耳畔。


    讓原本一腔怒火的男人回過神來。


    想到自己身邊的女子比她也不差,而且也是從小自己一直保護著長大,那絲後悔與不甘心又稍稍壓下去了許多了。


    西河也是十分懂事可愛的,更主要的是,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的愛著自己。


    “無妨,不小心捏的重了些,夫人今日彈的曲為夫很是喜歡。”


    “是嗎?”


    西河笑的開心。


    “自然。”蔣橈的神色不自覺的暗了暗。


    一場舞畢,自然收獲了不少的讚美。


    跟剛剛西河郡主的時候一樣,也是一片讚美之聲。


    接下來就是木清靈了。


    而木清靈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要上場了。


    一聽到自己有希望與自己心儀的男子合奏,她就在想怎麽樣讓對方對自己刮目相看,大腦裏一直在臆想著對方對自己天賦的讚美和驚喜。


    此時被丫鬟喊,才意識到是自己上場了,她含羞帶怯的瞅了一眼花不眠。


    花不眠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有人拉著他來取樂,不過是生辰的一些習俗,他倒是也無所謂,隻是看著自己的搭檔那模樣,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挑了挑。


    “請。”花不眠率先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木清靈微紅著臉坐了下來,素手搭上琴弦,花不眠則取了古箏。


    “不知道木姑娘想彈什麽?”


    “陽春白雪。”


    花不眠眉頭皺的更加緊了,這曲子還是有點難的。


    但是見女子那般堅定,便也點了點頭。


    兩人的聲音一起湧出,剛開始,木清靈的琴音還可以傳出來,而且營造的意境也是十分美好,但是彈著彈著彈著,就開始跑偏,同花不眠的古箏之聲瞬間有了不同。


    壓根跟不上那曲子,就像是一個彈的主調,一個彈的副曲,意境也是大不相同,一個彈的猶如閑庭散步,畫麵依次在眼前展開,一個則是緊追不舍,破不及待的要擠進去。


    眾人沉浸在花不眠的曲調中又偶爾被木清靈的琴音給打斷,心裏的不滿就別提了。


    在這樣強烈的對比下,已經有人說了:“這木小姐也差的太遠了吧,就這樣還說是京城的小琴聖?”


    “可不是,這木小姐彈的是什麽啊,吵死了,早知道如此就該讓花琴聖一個人表演,真是可惜了。”


    ……


    外麵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木清靈心中也越來越焦急,此番更是彈不好了,直接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琴弦應聲而斷。


    女子怔怔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琴,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倒是花不眠卻像是沒有收到影響一般,淡定的彈著自己手中的曲子,直到結束。


    這就是區別,不被外物的任何事物所打擾,隻專注於自己手下的曲子,一個是什麽都會影響自己的心緒,自然也就彈不好了。


    花不眠對於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麽多說的,畢竟楚魚兒從小不知道受過多少這樣的毒打,自然知曉,這一刻起,不管那木清靈再是有什麽手段,對師傅都是無用了,師傅最討厭的便是分心之人。


    一曲接受,花不眠淡然的坐會了原位,微微歎了口氣,這曲子倒不如不談,委實有些褻瀆了。


    “我要跟你比試?”


    一直保持著入定一般姿勢的女子突然指著楚魚兒道,眼裏是瘋狂的怒意。


    楚魚兒一愣。


    木清靈看著楚魚兒,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經過今天的事還有誰會認自己琴藝雙絕,不行,這個場子一定要找回來,既然他欺負她,她隻能欺負他的徒弟楚魚兒,她就不信,她楚魚兒也能做到這般琴意相合,不被幹擾。


    “既然你的師傅是琴聖,應該你也不差吧,琴聖我自然比不了,不過我覺得跟你相比,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


    楚魚兒很是無奈,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把她當軟柿子捏。


    “我覺得沒有必要吧。”說這句話原本是出於好心,畢竟此時的木清靈心緒已經收到幹擾,她還真的不想趁人之危,但是聽在木清靈的耳朵裏,就是她怕了,那她又怎麽可能不乘勝追擊。


    “怎麽楚侯夫人莫不是怕了,覺得比不過我?”


    “你想怎麽比?”


    楚魚兒不想再跟這些人廢話。


    當初的西河,現在的木清靈,竟然要比,那就比唄。


    “我們一起演奏不同的曲目,誰的更讓人沉迷誰就贏了。”


    “好,那就按照木小姐的意思辦。”


    楚魚兒和木清靈相對而坐。


    兩道聲音一起傳出。


    楚魚兒彈的是一首戰歌,仿佛能聽到戰馬的嘶嘶鳴聲和刀劍之聲,曲調一直越來越快,那種戰場的急迫和肅殺之感忽然迎麵而來。


    木清靈則彈的是一首奢靡之音,仿佛能看到優雅美麗的舞妓踩著鈴鐺在大殿搖曳,格外的攝魂勾人。


    但是這樣的曲調在一聲聲焦急的戰馬嘶鳴聲中敗下陣來。


    蔣橈看向中央那素手撫琴的女子,第一次覺得遺憾後悔,她這曲子彈的仿佛是他的前半生。


    沙場熱血,奮不顧身,浴血奮戰,視死如歸。


    曲調在達到最高處突然悠悠向下,是擔憂是恬靜,是無戰爭。但是那一絲絲的緊張和壓抑並不曾散去,直到最後的一個尾音結束。


    楚魚兒琴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不少人都目露悲切,尤其是將軍更是感同身受,當看到那和平的盛世,不知道有多人的將軍戰死沙場。


    “這是一首未完的曲子。”


    花不眠看向楚魚兒。


    “是的,師傅,還沒有來的及譜完,這本是那日我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說起幾十年前的賀洲之戰譜的,但是後麵的故事我並沒有聽全,是以沒有譜完。”


    “已是極高的境界。”


    花不眠回味了一會,評價道。


    賀洲之戰就是當初鎮北將軍亡故之戰,多少年都沒有聽人提前了。


    木清靈看著所有人崇拜的看向楚魚兒,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便趴在琴上不省人事。


    木太保連忙請罪,木清靈被送去了偏殿等太醫整治。


    看著這樣耀眼的楚魚兒,蔣橈的心裏極度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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