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黑夜漫漫,陳溪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茵茵……”每到深夜,陳溪異常思念俞茵茵,那個永遠刻印在心中的女孩,那個曾經純潔無瑕的女孩。


    男人脫下西裝,卸下了平日溫爾優雅的偽裝,獨自走進臥室,一眼看到了俞茵茵的照片,它被光明正大地掛在了牆上。那張熟悉的笑臉美麗而溫柔,陳溪呆呆望著出了神。


    他靜靜佇立在照片前,目光緊緊鎖定俞茵茵的遺容,仿佛她還在眼前一般。然而現實殘酷地告訴他,俞茵茵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無法再回到他身邊。


    他痛恨著黎晉鴻的無情無義。如果不是他的自私和殘忍,也許俞茵茵現在還能陪伴在他身旁。但同時,他也深深自責和悔恨,覺得自己無力保護好她,沒能給她一個安全溫暖的家。


    “對不起……”陳溪喃喃道,他無法給俞茵茵報仇,男人是理性的,相對於逝去的人,更愛富貴與地位。


    既然已經選擇了與黎晉鴻站在一起,就意味著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利益。這種緊密的聯係使得陳溪不可能背叛黎晉鴻。


    況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簡單的同盟,更是一種如同親兄弟般的情誼。他們一起經曆過風雨,共同麵對過無數困難和挑戰。彼此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信任和默契。


    陳溪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心中隻有愧對於冰冷的俞茵茵……


    天空不作美,陰雨綿綿,小雨淅淅瀝瀝讓人心情沉重。


    溫漪霞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表情凝重的撐著一把雨傘,緩緩地走向故人墓碑前。她的身後跟著保鏢,保護董事長夫人的同時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給足她私人空間。


    溫漪霞來到了故人的墓前。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凝視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百感交集。“青青,好久不見。”


    她默默地獻上百合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寧靜和悲傷。


    突然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女人的思緒,溫漪霞聽到那道熟悉又討厭的聲音,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怎麽,隻準你家夫人拜逝者,我就不能過去了嗎?”黎晉鴻抽著煙,煙霧繚繞,絲毫不懼麵前阻攔他的保鏢。


    “讓他過來,罪魁禍首當然要對青青虔誠認錯!”溫漪霞站在那裏,盯著墓碑照片冷冷道,絲毫不抬頭完全當男人是空氣。


    保鏢聽女人這麽說,又檢查黎晉鴻身上沒有危險物品便放了他過去,可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沒等男人靠近她,溫漪霞轉頭盯著他咬牙切齒道:“黎晉鴻你竟敢再來!”


    黎晉鴻看著女人邪魅一笑,“我為什麽不能來,我無愧於心。青青在天之靈不會怪我當初的無可奈何。”


    “哼,不要臉。”溫漪霞瞥過眼,嘴角露出一絲冷意,但眼神卻始終沒有從俞青青的遺照上移開半分。她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然而,在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溫漪霞目光如炬,心中暗自思忖俞茵茵到底哪裏去了?以她那種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格,怎麽可能願意忍氣吞聲?她這麽長時間躲起來,連個麵都不露一下,甚至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也不來拜見自己的姐姐……實在太不符合她一貫張揚的作風!難道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不成?還是……無數猜測湧上心頭,讓溫漪霞愈發感到困惑和不安。


    黎晉鴻看著女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我們是一輩子的敵人了!”他輕輕向遺照上的人拜了拜,便轉身離開。男人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黎晉鴻,尹舅舅出事的根源是不是你造成的,是不是你讓人把他帶出去傷害他?老人家嚴重摔傷,身上有些骨折,一時半會難以康複。”溫漪霞質問的語氣聽得黎晉鴻發笑。


    舅舅?溫漪霞叫尹萬雄舅舅還叫得真順口啊。


    “若有證據,你的好老公早就找人收拾我了。我雖與你們有仇,也不至於為難一個要死的老頭吧。”黎晉鴻盯著女人,眼神淩厲,看得溫漪霞心裏發毛。


    溫漪霞見對方毫無顧忌詛咒尹萬雄,臉色陰沉道:“老人家長命百歲,會活得好好的。”


    “你既與我為敵,我不會再似從前般那麽心軟。你傷透了我的心,隻對顏嘯文死心塌地,我對你們恨之入骨呢。”別看男人臉上帶笑,話裏話外讓溫漪霞感到刺骨的寒冷。仿佛下一秒男人就會跑過來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麽要負了自己!


    病態的愛,病態的舉動嚇得溫漪霞後退幾步。


    避免溫漪霞被黎晉鴻傷害,保鏢們趕緊跟上,為溫漪霞撐起雨傘,護送她回到車上。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輛緩緩地啟動。溫漪霞靜靜地坐在後座上,目光穿過車窗,定格在了那邊佇立的黎晉鴻,那個神情冷峻、麵無表情的男人身上。


    此刻,黎晉鴻宛如一座冰山般冷酷,堅毅的臉龐仿佛被一層寒霜所覆蓋,讓溫漪霞的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她深知,這個死裏逃生的男人看似強大無比,他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傷痛;他們即將展開一場殊死搏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無論如何,注定不會是一條平坦順遂之路。


    再回眼時,溫漪霞已看不見黎晉鴻,他會怎麽對付自己?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


    “什麽,六百萬的單子被尹氏搶去了?!”


    陳溪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狂吼的黎晉鴻,他深感不妙,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便一眼瞧見男人怒氣衝天的麵容,不由心裏一跳。“黎總,發生什麽事了?醫生說你要保持好心情,不能動怒影響後期的身體康複。”


    黎晉鴻怒視道:“顏嘯文那邊的人趁火打劫,我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大單他們搶去了,還在甲方麵前潑我髒水。這個臭混蛋!”


    “王總那邊怎麽說?”陳溪有些擔心王總會因此事影響兩方的合作。


    黎晉鴻緊緊地握著那份“流產”的合同,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他的雙眼充滿了憤怒和決絕。然後他猛地將手中的合同撕成碎片,任由那些紙屑如雪花般飄落。


    “王總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清楚得很!他怎麽可能被人輕易左右。他隻會感到惋惜。顏嘯文……”黎晉鴻一時激動,怒吼的聲音愈發低沉,仿佛從牙縫裏擠出每一個字來凶狠道:“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骨頭一根根給敲碎!”陳溪看著男人扭曲的臉,嚇得不敢多話,隻見黎晉鴻的的眼神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似乎要將所有的怨恨都傾注在這幾句話中。


    許久陳溪才說道:“既然那邊不講職業道德,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帶著人去收拾他們!他們銷售部的人傷了,合作才不會那麽輕鬆。”


    這次打得黎晉鴻措手不及,再明著來隻會讓他陷入兩難,男人捂著額頭疼痛難耐,“我們吃了啞巴虧,再出招報複,明眼人都會認為我們做事陰險,以後更難談業務。”


    較目前的困境,男人的話讓陳溪一時語塞,他走過去平靜地給心煩氣躁的黎晉鴻倒了一杯水,安慰一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哲理話想讓男人心情緩和下來。


    被顏嘯文在背後將了一軍,這次一敗塗地,之前的努力白費,黎晉鴻就算肺氣炸了也隻能把這些氣咽進喉嚨裏。


    暴怒過後的黎晉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如同一攤爛泥般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之上。他那原本充滿威嚴與自信的麵龐此刻也變得蒼白無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倦和無奈。


    盡管身心俱疲,黎晉鴻內心深處的鬥誌並未熄滅。他無心理會地上的淩亂,緩緩抬起手來,有氣無力地朝著陳溪揮了一揮,“從現在起,你要時刻監視著尹氏那邊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包括溫漪霞……”


    黎晉鴻收斂起曾經的溫柔,眼神淩厲,輕輕一掃視讓人懼怕。“我不會……不會這樣輕易認輸!”他的話語雖然簡短,卻蘊含著無盡的決心和毅力,讓陳溪不禁為之一歎。


    “尹萬雄還在醫院?顏嘯文動我的財,我就動他的人,一報還一報!”黎晉鴻心中不出這口來氣,他一輩子無法釋懷。


    男人意有所指,陳溪微微一怔,猶豫了幾秒便點了點頭,看著黎晉鴻堅定的眼神,陳溪會意,“黎總,我明白了,很快你會聽到好消息!”


    終於到了向尹萬雄動手的時候,黎晉鴻那張原本就冷酷無比的麵龐此刻更是陰沉。他那狹長而銳利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蘊含無盡的恨意仿佛能夠穿透虛空,直抵顏嘯文的靈魂深處。在黎晉鴻的眼中,除了對顏嘯文深惡痛恨外,再無其他任何情感存在。這種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將他整個人都徹底吞噬,讓他心中隻剩下一個堅定的念頭——一定要讓顏嘯文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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