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佑十年小雪,高麗開城的王陵神道籠罩在蟹殼青的晨霧裏,石燈台的蓮花座上積著薄雪,燈芯早被寒風撲滅,唯有台基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如瀕死者的機械脈搏。周益的便攜式火銃突然發出蜂鳴,托底的靈泉紋吸附起地麵的青銅碎屑,那些刻著高麗雲雷紋的殘片在掌心發燙,紋路間滲著黑油般的機械咒文。李火旺的狼頭紋護腕同時震顫,銀飾表麵的麥穗紋與石燈台的玄武紋產生共振,竟在雪地上顯形出齒輪與青瓷交織的詭異物象。


    護苗隊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棧道繞過結冰的蓮花池,池中倒映的十二具齒輪傀儡正從霧中浮現。它們身著高麗青瓷鎧甲,冰裂紋釉麵下透出幽藍齒輪光,本該裝飾著雲鶴紋的甲胄已被機械部件侵蝕,肩關節處的青銅齒輪組每轉動一度,就會發出瓷片摩擦的細響。傀儡的雙手化作三齒齒輪臂,本該握持的高麗劍鞘淪為齒輪軸,靴底的靈泉紋踏在雪地上,烙下的卻是刑堂的楔形咒文。


    「是初代神吏與高麗監司共研的『背靠背傀儡術』,」周益的放大鏡掃過傀儡肘關節,發現青瓷甲下的齒輪框架刻著與雷生之銃相同的膛線紋路,「但核心被注入了刑堂的『齒輪暴政程序』,你看太極紋 ——」他指


    向傀儡胸的陰陽魚,瓷釉表麵的靈泉光正在被齒輪陰影吞噬,「本應調和靈脈的太極,現在成了機械能量的熔爐。」


    虎娃的修靈筆剛觸及傀儡腰間的劍穗,筆尖的甜火苔蘚便被齒輪倒刺割破,墨汁滴在雪地上竟發出滋滋聲響。筆鋒掃過傀儡麵甲,刑堂的實驗投影如青煙浮現:「項目 1452:萃取高麗將軍靈脈記憶,解構『背靠背協議』代碼,植入齒輪核心。」傀儡胸口的青瓷牡丹紋突然崩裂,露出內部被囚禁的守護靈 —— 半透明的高麗將軍虛影被青銅鏈條絞碎,甲胄下的靈脈血正被抽入齒輪泵,每次掙紮都讓冰裂紋釉麵綻開新的機械紋路。


    陳阿虎的狼頭戰刀劈向傀儡脖頸,刀刃與青瓷甲相撞時爆發出編鍾般的清鳴,反震力震得他手臂發麻:「這些甲胄用康津瓷土混合靈泉水鍛造,齒輪框架裏還鑄著七百年前的護靈咒。」他望著刀身上的劃痕,發現瓷片剝落處顯形出蒙古蒼狼與高麗白虎的共生紋,「刑堂不懂,青瓷的柔與齒輪的剛,本是背靠背的守護,現在卻成了囚禁靈魂的牢籠。」


    李火旺的雷生之銃噴出麥芒焰,金黃火焰觸碰到傀儡胸前的太極紋,竟如泥牛入海般被吸入齒輪組,反讓傀儡關節的齒輪轉動更快。他注意到傀儡靴底的靈泉紋正在凍結周圍的靈脈,雪地中的草根泛起金屬光澤:「刑堂篡改了共生協議,現在它們靠吞噬靈脈維持機械運轉,就像披著青瓷外衣的齒輪獸。」


    周益突然想起高麗監司的傳說,從革囊中取出青銅撬棍,撬開一具傀儡的胸腔。拳頭大的「核心瓷瓶」滾落在地,瓶身浮雕著初代神吏與高麗工匠背靠背的場景:神吏手持火銃,工匠捧著青瓷坯,兩者腳下踩著齒輪與瓷土的共生圖騰。瓶中灌滿黑油,卻在周益的放大鏡下顯形出零星的靈脈光:「看瓶底的蒙古文,是雷生之銃的膛線編號!初代神吏曾用自己的靈脈血祭煉這些傀儡。」


    虎娃的修靈筆在瓷瓶表麵畫出高麗「龜甲紋」,甜火苔蘚順著釉麵裂紋生長,竟將黑油逼出瓶身,顯形出被刪除的共生代碼:「????????(背靠背者,互為甲胄)」。守護靈的虛影突然伸手觸碰筆尖,傀儡的齒輪臂竟不受控製地抱住自己,關節處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顯形出七百年前的鑄造場景:


    高麗工匠將靈泉瓷土揉入齒輪框架,初代神吏割破護腕,讓狼頭紋靈脈血滲入瓷胎,窯火中浮現出「瓷鐵共生」的圖騰。當青瓷出窯,齒輪框架已與瓷甲渾然一體,守護靈的虛影如釉彩般融入其中,「這些傀儡本是活的護靈陣,能與護苗者背靠背抵禦機械入侵。」虎娃的聲音哽咽,筆鋒劃過守護靈腰間的劍,發現劍柄處刻著與李火旺護腕相同的麥穗紋。


    李火旺的護腕剛觸碰瓷瓶,視網膜上便閃過高麗監司的記憶:十二世紀的王陵地宮,高麗將軍與初代神吏背靠背站立,前者的青瓷劍斬落機械獸的齒輪臂,後者的火銃麥種在瓷片落地處生根,長成能淨化機械的「瓷麥」。神吏的護腕與將軍的劍鞘相抵,竟在虛空中顯形出「背脊為盾」的雙語誓言,「刑堂偷走了守護靈的記憶,隻留下空有其形的機械軀殼。」他望著傀儡麵甲下空洞的眼窩,突然想起雷生臨終前說的「傀儡術是背靠背的延伸」。


    此時,傀儡群突然同步轉身,齒輪臂指向地宮入口,靴底的機械咒文在雪地上拚出「焚典」二字。周益握緊瓷瓶,發現瓶身的裂紋竟與雷生之銃的膛線完全吻合,「雷生哥的火銃能激活這些傀儡,說明他真的和初代神吏有某種聯係......」話未說完,地宮門扉在齒輪轟鳴中轟然開啟,門內湧出的黑油裏,漂浮著更多被囚禁的守護靈虛影,每個虛影的甲胄上,都刻著與護苗隊背靠背的戰鬥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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