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二十三年正月初八,火山晶燈的光束首次以暖黃色照亮新落成的雷火書院。周益握著張老遺留的金器教鞭,指向火山岩壁上的《火與種》壁畫 —— 燕紅葉的火鳳凰尾羽正纏繞著雷生抓周時的紅薯藤,下方新增的蒙文注腳,是阿椰用柳葉刀刻下的 “火止耕生”。


    “今天的課,” 他的目光掃過混血孩子們的麵孔,黎族少年的發辮裏編著元軍狼頭紋銀飾,漢家孩童的衣襟上繡著黎族火銃圖騰,“拆解這杆火銃,不是為了殺敵,是為了讓槍管變成種子的望遠鏡。”


    火銃零件在石桌上閃爍,雷生踮腳舉起槍管對準陽光,膛線在地麵投出螺旋狀光斑:“看!光斑會跳舞,像三角梅的藤蔓在爬!” 他往槍管裏塞進甜火餘燼培育的抗災稻種,晶燈的光束穿過槍管,將種子影子投射在壁畫的 “種” 字中央,稻殼表麵的火銃紋與八百年後的轉基因標記隱隱重合。


    阿椰抱著卷發光的羊皮紙從晶燈裂隙走來,紙上是蘇月通過量子艙送來的現代農業教材,黎錦封麵上印著 3d 打印的火甲藤兵圖案:“蘇博士說,這叫‘立體種植’,用火山岩碎末當土壤。” 她的黎錦圍裙口袋裏,裝著用回回炮彈簧改的鋼筆,筆尖正在蒙文譯本上流淌墨汁。


    最年幼的元軍降兵後代鐵木真舉起紅薯苗,藤蔓自動纏上他胸前的火銃形吊墜:“阿椰老師,甜火餘燼真的能讓旱稻在鹽田裏發芽嗎?”“試試就知道。” 周益將槍管插入試驗田,作為植物生長觀察管,“八百年後,會有孩子用比這更亮的燈照種子,他們叫它‘led’,但原理和咱們的晶燈一樣 —— 讓光成為種子的搖籃。”


    滿月初升時,晶燈突然發出蜂鳴,光束在書院廣場投出半透明的未來影像:2024 年的南海小學,孩子們穿著 3d 打印的火甲藤兵服進行消防演練,滅火器噴嘴噴出的不是幹粉,而是帶著三角梅香的泡沫,校服上的 “雷火甲” 標誌與阿椰的鳳凰甲尾羽紋路分毫不差。


    “周爺爺看!” 雷生指著影像裏的虛擬火銃,槍管分岔處開出兩朵花,“他們的火銃會結果子!”周益笑了,影像中的孩子們正用全息投影複現《火與種》壁畫,當他們的手觸碰到虛擬火銃,槍管竟變成真實的紅薯藤。他知道,晶燈的時空共振已從激烈的裂隙震顫,轉為溫柔的文明低語,就像此刻書院傳來的甜火烤餅香,混著牛痘培育室的草木氣息。


    現代線:蘇月的無人機群掠過南海某荒島,熱成像鏡頭鎖定火山岩上的凹槽文字。當她攀到岩頂,手電筒光束照亮 “雷火書院” 四個黎漢雙文,下方刻著的火器拆解圖,竟與聯合國 “和平利用技術” 憲章的核心條款 ——“武器部件轉化為民生工具”—— 配有相同的示意圖。


    “蘇博士,” 考古隊員舉著拓片,“岩畫中的甜火烹飪術,和咱們在 2023 年發現的‘火山灰烘焙法’完全一致,連三角梅濾片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她摸著岩麵的凹痕,那裏還留著雷生當年刻下的歪扭火銃圖案,槍管裏填滿的火山灰,至今仍滋養著岩縫中的抗災稻種。量子共振艙的實時畫麵顯示,這些稻種的基因鏈上,“鐵蚱蜢” 狀結構正在自主複製,與現代抗極端環境作物的基因編輯位點完全重合。


    火山湖島的深夜,雷火書院的石燈仍在燃燒,燈光是用甜火餘燼混合椰油製成的,火焰呈現穩定的暖黃色。周益坐在晶燈旁,看著黎漢兒童圍著火堆聽阿椰講述燕紅葉的故事,元軍後代鐵木真正用廢火銃管製作星象儀,管內的甜火結晶隨著星圖旋轉。


    “周帥,” 阿椰遞來杯甜火茶,茶湯表麵漂著三角梅花瓣,“蘇博士說,現代孩子把咱們的火甲藤兵編成了動畫片,火銃在裏麵隻會種星星。”他望向晶燈,那裏正映著 2024 年的實驗室,蘇月團隊將火甲藤兵的導流結構植入消防服,救回的災民用黎語唱起改編的戰歌:“火銃開花,海天歸家……”


    書院的試驗田裏,雷生種下的抗災稻已抽穗,穗尖掛著的不是穀粒,而是微型火銃狀的熒光標記 —— 那是時空共振留下的印記。周益知道,文明的去時空化從來不是消除差異,而是讓每個時代的智慧在傳承中找到新的形態,就像晶燈的光,既能照亮 1286 年的書院課堂,也能穿越八百年,成為 2024 年消防服上的警示燈。


    現代聯合國會議廳,“雷火文明遺產” 申遺報告的首頁,印著雷火書院火山岩課本的拓片。當各國代表看見 “火器拆解第一課:如何讓膛線成為種子的螺旋階梯” 時,終於明白:真正的文明永續,始於將武器的圖紙,改寫成播種的指南,讓每個時代的孩子,都能在祖先的火銃裏,看見種子發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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