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闌比瞿嘯爵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略低些,可不知為何,他盯著他的眼神就像是麵對著無理取鬧的不懂事孩童般,語調很是尋常:“瞿施主,你三陽平滿,輔骨捅天庭,是祖蔭豐厚,出將入相的命數,的確算是柳師妹的良配,但同樣,你顴骨高聳,說明你控製欲和占有欲也如同你性格般銳利難控,可能你自我也感知不到,就比如……現在。”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就是在說瞿嘯爵在做無用且虛構的猜測。


    但同樣是男人,他又怎麽可能不熟悉譚闌落在柳臻頏身上時的複雜眼神,就算努力壓製,故作平靜,也掩蓋不住眸底深處那抹情愫。


    如此想著,瞿嘯爵的眉目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淡漠深邃的瞳眸緊鎖在譚闌身上,停了幾秒,聲線優雅矜冷的輕笑了下:“譚師兄有些什麽心思,你知我知,師父自然也知,否則當初就不會勞煩你來給我和我未婚妻送訂婚禮物了。”


    畢竟,譚闌是整個觀中的總管事,平日裏大小事務都是他來負責的,可謂是分身乏術。


    話音落,譚闌的瞳孔驟縮了下,瞿嘯爵也仿若未聞般,嗓音有著層低沉輕薄的嘲弄:“我聽我未婚妻說,譚師兄比她年長些,養在師父膝下的時間也要比她還長些,你覺得師父在清楚你心思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強行趕我未婚妻下山尋我呢?譚師兄?”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含在口中的輕描淡寫。


    筆挺的西裝褲在月色下更襯得瞿嘯爵身形頎長,單手插在褲袋中,明明是一副貴公子的姿態,卻平白給人一種寡淡的壓製。


    譚闌手中轉著念珠的動作停了下,又隨即恢複:“瞿施主說笑了,師父的安排不是我等能夠隨意插手的。”


    譚闌對於話題的閃避,瞿嘯爵絲毫不介意:“譚師兄說的是,所以……到底是師父請我過來,還是你請我過來?”


    “自然是師父。”


    偏眸看去,師父的廂房的確沒有熄燈。


    “好。”


    鋥亮的皮鞋踏在枯草地上,瞿嘯爵慢慢朝前方踱步,唇上勾著從容:“那譚師兄接著引我往前走吧。”


    “瞿施主請。”


    譚闌按照往日裏的習慣,將瞿嘯爵引到師父的廂房門口便轉身離開。


    待瞿嘯爵推門進入的時候,就看見師父正坐在房間正中央的雕花木椅中,就如同香房的柳臻頏般,邊撚念珠邊念經,身邊還放著隻香爐,燃著不知名的香料,在安靜的房間裏,氤氳輕嫋著青白煙霧。


    瞿嘯爵並未貿然打擾他,也沒有隨意坐,而是知禮數的候在一旁,在腦中細細捋著柴政抄送過來的文件,良久才聽到有人喚他:“瞿施主。”


    “師父。”


    念珠還在指尖被不斷撥動著,師父眯起渾濁卻依舊犀利的眸打量著他,看起來溫和彬彬,但骨子中的倨傲不遜也絲毫不加掩飾,尤其是理所當然喚自己“師父”的模樣。


    撥動念珠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加快,師父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個小木盒放在桌子上,朝著瞿嘯爵的方向推了推:“這裏麵的東西是給你準備的。”


    瞿嘯爵也沒問裏麵是什麽,隻是接過來,舉手投足瞧著溫文爾雅:“謝謝師父。”


    “你不看看裏麵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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