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賊喊捉賊!”事關聲譽,王福來怒了,指著他大罵:“每一次的采買我都給你開了收據,你可都是核實過的”


    “我采買的就是香豬肉,你用普通豬肉糊弄我。”管事咬定是王福來的錯。


    林臻沒想到這管事證據都已經擺在麵前還能如此狡猾嘴硬。


    “既是如此,那邊報官吧。”林臻冷下了臉,“這賬本有誤的也不僅僅是這香豬肉,所有蔬菜的采買價格都比集市的價格要高,我朝律法規定,侵占主家的財產超過十兩杖責三十;超過五十兩流放邊疆;超過一百兩判處死刑。”


    “我大致算了一下,這裏麵的差額可是超過了一百兩了。”


    這話一出,場上人嘩然大怒。


    對著管事大罵:“天打雷劈的玩意,貪了當家一百多兩還要把我們的工錢也吞了,當真是缺德,當心生孩子沒屁眼。”


    “這虧心事幹多了也不怕鬼敲門。”


    “把我們的工錢還回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其他人隨即應和,廳堂上響當著眾人討薪的口號。


    林臻抬手讓他們冷靜,“你們放心,工錢我會給你們結算的,當務之急是讓管事把私吞的銀兩吐出來。”


    管事梗著脖子,依舊嘴硬,“我說了我沒有私吞就是沒有私吞。”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官府的棍子硬。”林臻說:“雪梅,去報官!”


    雪梅領命出去。


    虞都府的捕快來得很快,看到捕快的那瞬間,管事對著林臻大罵:“你報官鬧大就不怕壞了漱玉館的名聲?這可是你阿娘親手建立起來的。”


    “那就和你無關了!”林臻覺得好笑,現在搬出她娘親,是想她念舊情嗎?


    可是對這種狼子野心、貪得無厭的人還有什麽必要念舊情呢。


    虞都府府令謝九懷,在位五載,鐵麵無私,虞都城內大大小小的案件都要經他之手。


    見到林臻的第一眼,謝九懷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不過隻是頷首問號,之後開始進入審案流程。


    林臻將事情簡單陳述,交上搜集而來的蔬果市價,還有王福來作證,指控徐侑任職漱玉館管事期間,中飽私囊侵吞財產。”


    “犯人徐侑,你可有什麽需要反駁?”


    徐侑激動喊著:“我沒有,都是王福來欺騙了我,將那普通豬肉當做香豬肉賣給了我。”


    王福拿出徐侑親自簽字的收據,解釋,“小人跟漱玉館已經合作了六年,這六年都是徐侑在負責采買,他不可能認不出香豬肉和普通豬肉的區別,一切都不過是徐侑在信口雌黃。”


    “我沒有,都是你們做局陷害我!”


    徐侑儼然是無賴,證據擺在了麵前也不肯承認。


    兩人開始互罵祖宗十八代。


    “安靜!”驚堂木一拍,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謝九懷對著徐侑發怒;“你說王福來欺騙了你,難道市集上所有的攤販都欺騙了你,你是不是都把我們當傻子!”


    扔下一板子,怒聲說:“既然嘴巴如此硬,那就先杖責三十再審!”


    兩個行刑的捕快將行刑木拿了上來,粗大的一根,三十棍下去不得皮開肉綻。


    徐侑慌了,“我認罪——”


    可是已經遲了,兩個捕快直接將布條塞入他的嘴巴,然後拖了下去。


    好一會,再次拖回來,身下一片血汙,


    “徐侑,你可願意交代了?”


    “我說……”徐侑氣息奄奄,不敢再隱瞞,“是柳夫人交代我如此幹的,我隻拿了五十兩,其他的銀兩都被柳夫人拿走了。”


    林臻質問:“你們這些年是不是都通過這些手段將漱玉館的盈利的銀子變成自己私庫的銀子。”


    徐侑已經徹底被打服,哭喊著:“都是柳夫人交代我幹的,她讓我做兩本賬,一本真的一本假的,假的用來應付林小姐。”


    好她個柳如嫿!


    雖已知道幕後之人,可是謝九懷卻為難了。


    林凜到底是丞相,官職比他高,他的麵子還是需要顧慮一二的。


    “林小姐,既是你們的家事,不如你們私下商量處理。”謝九懷說。


    林臻心知肚明謝九懷處理不了,無意為難,拱手道謝:“今日麻煩謝大人了。”


    謝九懷擺手讓她們離開。


    從虞都府出來後,林臻直奔回府。


    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下人們都不敢上前觸黴頭,躲著她走。


    “柳如嫿在哪裏?”林臻拉住其中一個婢女。


    婢女聲音亂了,慌忙回:“在……在望鶴亭。”


    走近望鶴亭之時,遠遠看到亭子裏除了柳如嫿、林清婉還坐著陌生男人和陌生女人,而林清婉坐在那陌生男人身邊,兩人低頭在談笑著什麽。


    不知道談論到什麽話題,林清婉佯羞去捶那陌生男人。


    這是在相看?


    林臻剛踏入亭子,柳如嫿便發現,立刻站了出來,厲聲罵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伸出手便要將她推出去。


    陌生男人被柳如嫿的聲音吸引,抬眼看了過來,看到林臻的瞬間,眼神閃過驚豔。


    眼前女子長著鵝蛋小臉,五官精致,雙臉緊繃,因為生氣而蹙起了的眉頭,中和了悲天憫人的神聖感,仿若仙子沾染上了感情落入凡塵。


    “這位姑娘是——”陌生男子突兀出聲。


    林臻沒給他眼神,對著柳如嫿說:“我有事問你,你是想在這裏談,還是想去其他地方。”


    “你沒看到有客人在嗎?非得現在來找我。”


    柳如嫿氣得臉都歪了,好不容易拖媒人給女兒相看了一個家世和外貌都不錯的男子,這林臻非得橫插一腳,怕不是故意的。


    “關我什麽事。”林臻輕飄飄說著:“你若是覺得在這裏說可以,我就在這裏說了。”


    柳如嫿哪敢讓她在這裏多待,再待下去,那許知遠的眼珠都要放在她身上了。


    那她女兒的婚姻還有戲嗎?


    “去大廳。”柳如嫿咬牙。


    林臻轉頭就走,絲毫不理會後麵幾個作何感想。


    柳如嫿回頭尷笑,對著林清婉說:“清婉,你招待一下許世子和王姨,阿娘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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