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商渡沒有帶著白茜柚回度假別墅,而是回了學校附近的家。


    這裏每周都有人打掃,隨時都可以住。


    一切都還是走之前的模樣。


    白茜柚回到家收拾好自己,躺在沙發上跟苗梨聊天,“姐姐喜歡阿灼嗎?”


    “我不知道。”苗梨垂眸打字,臉上有些熱,但眼裏卻很迷茫。


    她是真的不知道。


    什麽是喜歡?


    住在落後的地方,喜歡啊愛情啊這種詞根本無法宣之於口,年輕人結婚,就是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罷了,差不多都能過得下去。


    苗梨從沒有想過她會喜歡誰,以前頂多想一想要是能找一個踏實的男人結婚,婆家不會太挑刺,這輩子也就不錯了。


    可沒想到,她會從大山裏走出來,會來到京海這樣繁華富庶的都市,會考上頂好的大學,見識過豪門權貴。


    這一切,都是秦灼帶給她的。


    和秦灼,在她眼裏,和秦灼的關係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秦灼依舊是她偷偷照顧的弟弟。


    她依舊不懂愛情。


    她隻懂普通的生活過日子。


    白茜柚想了想,“那你覺得跟阿灼結婚過日子合適嗎?”


    苗梨認認真真地想,“嗯,合適。”


    她和秦灼從小一塊長大,長大後又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她了解秦灼,縱觀她的一生,也應該找不出比秦灼更好的結婚對象。


    “那不就行啦,阿灼肯定喜歡你的,若是你以後要結婚,阿灼又那麽合適,選他不就好啦。”白茜柚手指甲有些長了,按在屏幕上噠噠噠的響。


    商渡聽見,忙完了家務,過來幫她剪指甲。


    女孩小手軟綿綿的,沒有什麽繭子,因為養得仔細,手紋都少,肌膚光滑細膩,商渡鬆鬆地握著,沒忍住,逐一把玩她的手指頭。


    白茜柚被他撩得輕哼了聲,又抽了抽,“我還要打字呢。”


    商渡裝沒聽見,托起她的手細細密密地吻,舌尖偶爾蹭過指縫,女孩手指就會下意識蜷縮一下,而後由被舔吻過的地方,竄起一陣熱。


    白茜柚顧不上打字了,手機從沙發上掉下去,她紅著臉抗議,“你,你要剪指甲就好好剪啊。”


    商渡抬眸看她,眸色深得厲害,而後又抱起她去浴室,坐在洗手台上給她洗幹淨手開始剪,慢悠悠地歎了口氣,“茜茜的手長得真好看。”


    白茜柚剛想得意地哼一聲,就聽他幽怨地接著歎氣,“怎麽就沒輕沒重,讓我疼的時候多於爽的時候呢。”


    “你說什……你!”白茜柚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說了幾個字一下回神,紅暈登時蔓延開,梗著脖子給自己申辯,“我拿畫筆那是經年累月,我拿你那個才,才幾回啊!”


    商渡笑了,把女孩的手扣在自己腰帶上,傾身去吻他,“嗯,怪我的,茜茜以後就拿這個罰我吧,好不好?”


    “你確定那是懲罰嗎?”白茜柚睨他一眼,手卻不自覺地解他褲子。


    哎呀,肌肉記憶,習慣了習慣了。


    誰家好人天天想著解老公褲腰帶啊。


    她不是好人。


    “茜茜試試不就知道了,等會我哭出來,好不好?”商渡低聲哄著她,眼裏藏著欲望的暗流。


    白茜柚怎麽舍得他哭。


    但白茜柚很喜歡看他哭。


    片刻後,商渡像是從自虐裏得到kuai感一樣喘了口氣,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眼眶紅著,鳳眸裏噙著一點水光,像是下山的狐狸精,輕輕吻著白茜柚的唇和臉,“……差點痛到以為要壞掉了。”


    白茜柚無辜又無措,“你,你自己主動要求的。”


    商渡眨了眨眼,語氣輕柔曖昧,“一起洗澡嗎?”


    “我洗過了,但是,你幫我洗手。”女孩轉開臉嘟噥著。


    商渡又仔仔細細給她洗了一遍手,抹上護手霜,抱她下來,輕輕拍了下,“去吧。”


    白茜柚覺得他今晚怪怪的,也許,是因為兩人沒有好好談一談。


    這段時間發生那麽多事,記憶混亂,跑路,被抓回來,視頻,舊物……也不是商渡哭一下,或者她哄哄他就能捋清楚混過去的。


    拿起手機,看見苗梨剛才的回信,她說她要想一想,叮囑白茜柚好好休息。


    白茜柚又問了下白琛和林秘書各自到家沒有,讓兩人少加點班,然後就收起手機,靜靜地等商渡出來。


    往常商渡洗澡不會那麽久,起碼知道她在等著的時候不會洗那麽久。


    但,可能是剛才實在疼了,商渡在裏麵好好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才裹著一身氤氳熱氣出來。


    或許是意識到什麽,商渡罕見的有兩分猶豫,在浴室外間吹好頭發,又給白茜柚倒了杯水,這才沒有理由耽擱,走到床邊坐下。


    女孩腳腕上還戴著腳鏈,隻是出門時鈴鐺會拆掉,在家裏,興致上來了,鈴鐺會掛上。


    “……你去國外還順利嗎?白閆明家裏人有沒有為難你?”白茜柚主動問。


    商渡搖搖頭,“很順利,他們不敢對我做什麽。”


    “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做了很多惡毒的事,”白茜柚把人拉近一點,摟住他親昵,“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爸爸媽媽?”


    商渡微怔。


    他父母……沒有墓園,因為沒有屍身骨灰,甚至連個衣冠塚也不曾安排。


    他害怕,也自責,近鄉情怯,他小時候沒能力祭奠父母,長大後有能力,卻始終不敢觸碰心裏那塊悲傷隱忍,隻等著大仇得報的那一天,才敢告慰父母。


    爸媽要是知道他在白家當養子,會生氣的吧。


    商渡父母的牌位,還是成卓立的,聶香死了之後,商渡將牌位還給了成卓,又謝他多年祭奠。


    白茜柚看他愣怔,又軟聲問了一遍,商渡回過神,想吻她,被白茜柚蹭了蹭躲開,“你總不會不想我見吧?”


    “當然不是!”商渡急聲否認,閉了閉眼睛,低聲解釋,“我父母沒有墓園,無處祭拜。”


    “巧啦,我爸媽也沒有,所以,你要不要挑一個風水寶地,我帶你去見他們?”女孩俏皮地眨眨眼,乖巧又貼心地哄他。


    商渡怔怔地望住她,垂頭和她抵在一起,語氣低微下去,“茜茜,如果你哪天要離開,把我一起帶走,好不好,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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