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段村長身上裹著刺繡著蛇紋的黑色長袍,手裏拿著那柄蛇頭杖,正在沉悶悶的鼓聲下,身體時而扭曲舞動,時而麵向蛇柱狂野的揮舞著手臂,像是在做著某種神秘的祭祀禱告。


    我由於好奇,所以就躲在樹幹後麵多看了一會兒。


    不過多時,幾個光著膀子的漢子牽著一頭牛和一頭黑豬,以及一隻羊上了祭台,後麵還跟著一個漢子手裏端著托盤。


    由於距離太遠,我隻隱約看到托盤裏擺放了一個粗陶碗。


    等牛羊和黑豬被牽到祭台,段村長禱告的舞步停下,轉身將手中的蛇頭杖放在托盤上,接著拿起了托盤裏的一支犛牛尾製成的刷子,往粗陶碗裏沾了沾,轉身朝著牛羊走了過去,在牛羊以及黑豬的臉上重重一抹,畫了一個血淋淋的紅色‘x’!


    這竟然跟畫在我們臉上的一模一樣!


    我都還沒來得及驚訝,祭台上的鼓聲驟然變得急促起來,段村長又從托盤上拿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剔骨刀!


    那剔骨刀造型彎曲如蛇,估摸著有一尺多長,在篝火的映照下透著寒光。


    在急促的鼓聲之下,段村長拿著蛇形剔骨刀,直接就捅進了牛的喉嚨裏,接著手法極其詭異的一剜,還都沒等我看清具體的細節,甚至好像就連牛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碩大的牛頭就直接被割了下來,應聲砸落在地上,鮮血如泉湧般噴濺在旁邊的蛇柱上!


    隨著被割掉的牛頭在祭台上滾落,鼓聲也越發的癲狂,圍繞在祭台下麵的村民開始跺腳呐喊,整個祭台仿佛都陷入了神秘的祭祀狂歡,開始將神秘的祭祀氣氛推向了高潮。


    而我卻看著被割掉的牛頭,還有牛頭臉上畫的那個‘x’,心跳幾乎要撞破胸膛,仿佛看到的那顆畫上‘x’又被割掉的牛頭,就是自己的頭,下意識的渾身打了個冷顫,菊花一緊,尿了一手!


    先標記再割頭?


    雖然我不懂他們的祭祀文化,但這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段村長以‘特殊的客人’在我們臉上畫了‘x’,這肯定是把我們也當成待宰的牛羊了。


    緊接著段村長又如法炮製,用那把極其鋒利的蛇形剔骨刀,一捅一剜,幹淨利落的割掉了黑豬和羊的頭顱,整個祭台被噴濺的到處都是殷紅的鮮血,尤其是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照下,猶如一個修羅場。


    雖然這些都是畜生的鮮血,但是看著那幾顆被割掉的頭顱上畫著大大的‘x’,我卻忍不住被帶入了其中,隻感覺詭異恐怖的瘮人,頭皮發炸,不知不覺中冷汗已經濕透了後背。


    突然,段村長猛地抬頭,蛇紋麵具下藏著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朝我這邊望過來。


    我也不確定段村長有沒有看到我,趕緊一縮腦袋把身子嚴嚴實實的藏在了樹幹後麵,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再喘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重新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


    等再遠遠的看向祭台的時候,牛羊以及黑豬的軀體都被抬下去了,就隻剩下了被三塊紅色的粗麻布蓋上的三顆牛羊和黑豬的頭顱。


    為了避免被發現,我也不敢再看下去了,趕緊采了一棵白毒傘返回了屋裏。


    回到屋裏後,我腦子裏不斷縈繞著剛才在祭台上看到的場景,再看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二叔,和二叔臉上被畫的那個‘x’,內心就越發的浮躁不安,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的腦袋也會被那把鋒利的蛇形剔骨刀幹淨利落的割下來。


    就在這種極度的惴惴不安中,我一直扛著這種心理壓力,直到差不多天亮,才把二叔給叫了起來。


    二叔揉了揉困倦的眼皮,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棵白毒傘,不用問都知道,我夜裏還是把白毒傘給采回來了。


    關於這點,二叔沒有任何意外,因為他知道我的性格,一旦是在心裏定下目標,那肯定會想盡辦法完成。


    隻是二叔看我的臉色很難看,還以為我采白毒傘的時候,被發現了。


    我搖了搖頭,把夜裏看到的那場神秘的祭祀,從頭到尾全都跟二叔說了一遍,包括所有的細節!


    當聽完我說的這些後,二叔立馬就沒了半丁點的困意,並且陰沉的臉色極其難看!


    “叔,你知道他們夜裏的那場祭祀是什麽意思嗎?”


    二叔懂得比較多,我想他應該可能會知道一點。


    二叔咬牙說道:“他們夜裏殺豬宰羊,是在提前準備第二天祭祀慶典所需的貢品!”


    “至於在牛羊的貢品臉上畫x,是在做標記,也叫祭印,或者牲印!”


    “先畫祭印,然後再宰殺,這是人與神之間溝通的契約,表明這些貢品是獻祭給神明的,讓神明簽收!”


    嘶……


    當我聽到這兒,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就如二叔這麽說,那麽我們臉上被畫的這個‘x’就是祭印!


    段村長口中的所謂的‘特殊的客人’,其實最開始就把我們當成了牲口,要把我們三個當成他們苦紮紮節祭祀慶典的貢品,獻祭給他們信奉的神明!


    想想也是,把土夫子的腦袋當成貢品獻祭給信奉的神明,這確實要比那些牛羊牲口更有‘儀式感’……


    這可真是夠諷刺的,我們是來尋找南詔遺寶的,混進科考隊千裏迢迢到這裏,卻被他們畫上祭印,成了祭祀神明的貢品!


    “操他媽的……”


    我在嘴裏惡罵著,再看著臉上被畫的這個祭印,如同是被下了一道閻王令,又看著二叔提議道:“咱們把白毒傘的劑量加大點……隨便放倒一個人,借這個機會回縣城,就算他們想留下我們,肯定也不敢明目張膽來硬的!”


    現如今也就隻能用這種苦肉計了。


    不管苦肉計用在誰身上,隻要是苦肉計就行……


    可二叔卻表情陰沉不定的轉悠著眼珠子,像是在心裏想著什麽事兒。


    過了好久,二叔又看著我搖頭說道:“守兒,把白毒傘扔了,咱們不走了!”


    “既然他們想對我們下毒手,那咱們就跟他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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