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山上鬆,皎皎月影掛寒冬。


    綽綽險峰藏根係,翠翠蒼柏盛清風。


    瀟瀟足底浮雲鬧,瑟瑟凝霜端正直。


    歲歲鬆柏常相簇,年年芳香花不同。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再次勾起了赤鬆子久遠的痛苦回憶。


    無數千秋以前,赤鬆子剛剛孕育而出,伴隨赤鬆子一起孕育的還有一棵寒柏樹。


    寒柏高雅,赤鬆偉岸,二者君子之交平淡如水,終日飲風餐陽,撫琴高歌,瀑布寒潭為其伴奏,高山流水引為知音。


    平靜安詳,共賞華光。狂風暴雨,互為遮擋。雖無纏綿悱惻之情,卻有萬轉千回之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來而不往,形影相寧。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一日不見,如隔三世。


    然而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幸福的生活總會被意外打破,一日清晨涼風依舊,萬裏祥雲卻被遮住。


    一頭凶獸闖入了這座世外桃源,一時之間,群山為之震顫,流水為之膽寒,草木喪去生機,生靈逃之夭夭。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赤鬆與寒柏沒有退讓,迎風而長,將凶獸束縛於山穀,赤鬆華蓋化作滿天針雨襲向凶獸,寒柏根係化作道道長龍對其絞殺。


    然而對於強大的凶獸而言如水中撈月般盡是徒勞,鬆針未落下已化作腐朽煙灰,根係近身便已荒蕪。


    那凶獸隻是一聲輕吼,大片鬆針柏葉隨風零落,一爪之間,二人已如風燭殘年,滾滾綠汁血灑。


    眼看不是對手,兩人有隕落之象,赤鬆子和寒柏同時迎向凶獸,對著彼此大聲喊到:


    “寒柏快走,我來困住這頭凶獸。”“赤鬆子快逃,惡獸由我來攔住。”


    兩人又一次被巨獸擊飛,傷口之處滋滋作響,生機在快速流失。


    寒柏見狀,沒有給赤鬆子反應的時間,麵色一肅擋在赤鬆子身前,毅然決然的調動全身法力,引爆伴生靈寶歲寒珠。


    上品先天靈寶威力非同小可,在寒柏傾盡所有的引爆下,寒氣化作冰牆,將赤鬆子隔絕在外,連那凶威濤濤的巨獸也被這股寒流凍住了身形。


    “不!寒柏不要啊!”,赤鬆子看著眼前場景,淒厲的對著寒柏哭吼道。


    看著凶獸慢慢掙脫身上的冰晶,寒柏回頭對著赤鬆子淒然一笑。


    “赤鬆子,你我相交無數載,你若垂憐我,就不要讓我的死毫無意義,趁我還能堅持住,快逃吧,好好活著,帶著我那份一起好好活著吧。”


    “不要啊!寒柏你我自出世起就相互依存,你怎忍心棄我而去啊,今日自當與你生死與共!”


    凶獸掙紮越烈,寒柏嘴角綠色的血液不停的溢出來,看著赤鬆子還在,寒柏不由大聲叱責。


    “快走,!快走!你若是我,又怎忍讓我不活,今你不逃,我縱死亦不瞑目矣!”


    麵對寒柏的叱責,看著寒柏滿目瘡痍的身體,赤鬆子全身顫抖,銀牙緊咬,痛苦的轉過身體,向著遠方跌跌撞撞的逃去。


    那道身影片刻之間已經佝僂滿背,仿佛不再是之前頂天立地的赤鬆,而像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赤鬆子在遠方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寒柏,似要將眼前的場景永遠的埋刻在心底。


    看著赤鬆子遠去的背影,寒柏長舒一口氣,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下,眼神向著赤鬆子離去的地方露出笑意,這個冬天出奇的讓人感覺到冷啊。


    “歲寒,然後知鬆柏而後凋也。”


    “地皇啊地皇,怎忍讓我的心再次創傷,寒柏有義,蒼鬆亦有情啊。”


    赤鬆子蒼老的麵容蘊含無盡的悲傷,佝僂的身形在慢慢的拔高,麵對窮奇的咄咄逼人之勢,赤鬆子燃燒底蘊,舍棄了一切,硬生生的在神王盡頭踏出了半步。


    赤鬆子全身豪光四起,半步皇者境威壓八方,手握伴生靈寶歲月刀,刀鋒直指身受重創的窮奇。


    “窮奇,與我一戰,萬載千秋之前,我卑微屈膝逃離生天,千秋萬載之後,當用你命來祭我心流觴之血。”


    泰山上眾神看著一步步走向窮奇的赤鬆子,洞天真君將洞天之力匯聚在赤鬆子身上,自己則直麵剩餘的凶獸王者。


    赤鬆子身上的法則神威,隨著腳步逐步攀升,歲月刀上四季輪轉,唯有鬆柏萬古長青。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赤鬆子,那種視自己於無物藐視,讓窮奇大怒。


    “皇者之威不可辱,赤鬆子,我必斷你根係,絕你苗裔,以泄我滔滔怒火。”


    說罷,窮奇拖著殘軀向赤鬆子襲去,雙翼冒黑煙,獠牙燃火焰,利爪凶殘似刀劍。


    窮奇者,尤善其速,上天遁地,視若無物。


    未給赤鬆子反應,片刻之間攻擊已經從四麵八方閃現,赤鬆子見狀隻能收攏華蓋,華蓋上亮起五色神光,將窮奇的攻擊轉移到自身鬆針上,將鬆針化作滿天星雨反攻向窮奇。


    窮奇雖快,卻也難逃這鋪天蓋地的攻勢,身上被插滿了鬆針,窮奇見狀振動雙翼,黑色的煙霧籠罩整個戰場,此煙能遮擋神目,能蠶食神念,人要落入其中,化作無頭蒼蠅。


    赤鬆子一下子陷入被動,身體已經數次被窮奇劃傷,五色神光雖然玄妙無比,此時卻也無用武之地。


    在赤鬆子運轉華蓋時,窮奇趁機釋放獠牙中的凶煞之火,使赤鬆子頂上華蓋上的鬆針化作片片焦黃。


    赤鬆子閉上雙眼,收攏神念,屏蔽掉五官,將全部感覺集中在身體上,在窮奇又一次割傷身體的時候,手中歲月刀神光綻放,赤鬆子身邊的時間被歲月之力放慢,赤鬆子感受到窮奇的位置,無數根係從大地中射出,纏繞窮奇四肢,頂上枝杈迎風而長,將窮奇雙翼牢牢束縛。


    手中歲月刀砍在窮奇身上,道道刀光與血光交相輝映,窮奇吃痛發出陣陣哀嚎,山嶽般的大口發瘋似的在赤鬆子身上撕咬。


    就這樣你一刀我一口的,誰都無法停下來,停下來便意味著一人的死亡。


    本來以窮奇強大的肉身之力,赤鬆子未必能與之抗衡,然而在地皇搏命的攻擊下,已是苟延殘喘的狀態,全身骨肉塌陷,現在又被赤鬆子不斷的攻擊受傷的地方,不由雪上加霜,難以自持。


    “赤鬆子,我縱死亦是皇者,皇者入殯豈能無藏,你便陪我一起上路吧,我非死於你手,實喪嶽鑒也。”


    窮奇感覺到身體越發虛弱,眼看掙脫不了束縛,索性激起凶念,將全部凶煞怨力匯聚在口中獠牙上,竟是要一口將赤鬆子咬成兩半。


    赤鬆子看到窮奇搏命一擊,燃盡所有法則神力,歲月刀上四季扭曲,鬆柏枯萎,片片黃葉凋零,刀被染成黑色割裂時間,向窮奇身上插去。


    煙霧散盡,裏麵的場景映入眾神眼簾,隻見赤鬆子被撕成三斷,褪盡神光。


    窮奇倒地不起,身上還插著那把歲月刀,刀上的歲月之力磨滅了窮奇最後的生機。


    “檮杌啊,檮杌,不要走的那麽快,窮奇來也。”


    窮奇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一時之間,眾神齊暗,凶獸悲鳴。


    “赤鬆子無憾矣,地皇可安其心也。”


    “寒柏啊,寒柏,為了我這遊蕩的幽靈,讓你久侯了,昔我來思,今我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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