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山獅’的人。”


    李成看著眼前突然冒出身穿灰袍人頓時警惕起來。


    黑色的音符隨著李成張嘴說出晦澀的音節在屋內蕩漾。


    餘年則是站起身來,數根靈性壓縮而成,肉眼不可見的針在周身懸浮。


    這是哪來的?


    餘年皺起眉頭,目光緊緊注視著這位不速之客。


    就在他們討論要如何擺脫追殺時,這名被灰色帽兜遮住臉龐的人不請自來。


    直接出現在了房間中,很突兀,沒有任何預兆。


    餘年蔓延出去作為警戒的靈性並沒有任何反饋


    這是傳送?雖然靈覺沒有告訴他會發生危險,可麵對突然出現之人,誰能保持淡定?


    灰袍人麵對蓄勢待發的倆人微微欠身,像是在行禮。


    有些空靈的女聲從灰袍中傳出。


    她的語言聽起來有些古怪之感,不是餘年接觸過的任何一個語種體係。


    “奏響亡者樂曲之人,我奉主的神諭前來迎接你回歸主的懷抱。”


    餘年發現自己居然聽懂了,腦子裏好像有翻譯器似的,直接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李成聞言皺起了眉頭,可依舊戒備著眼前的灰袍。


    “你是誰?”


    他開口說出了與來人一模一樣的語言。


    餘年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蒙圈,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語言?還有為什麽李成也會說?


    “雅菲·德·多貝爾。你可以稱我為聖女。


    奉主的神諭而來。”


    少女摘下了帽兜,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如瀑般滑落,淡藍色的瞳孔閃著絲絲灰芒。


    金發碧眼高鼻梁,是外國人?


    不過,眼前的少女從外貌來看,並不大,似乎也才十八。


    李成默默的收起了超凡能力,那些黑色的音符迅速衝回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你要帶我去哪?”


    “回歸主的懷抱。”


    你是複讀機嗎?餘年聽著少女又一次重複剛剛的話,麵露古怪。


    見李成收起了黑色音符,餘年也撤掉了靈性,隻留下了一根懸浮在他腦後仍在旋轉的靈針。


    他搞不清楚眼前的少女想幹什麽。


    看起來跟個邪教徒似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漠而淡然。


    她隻是瞥了餘年一眼就不再理會,似乎篤定了餘年不可能聽得懂索拉求斯語。


    這是主為祂的子民所創造的語言,沒有被主賜福的人怎麽可能聽得懂?


    要是餘年知道少女是怎麽想的,他還真想得意洋洋的說,我真聽得懂。


    但就像是在宿舍裏,舍友打電話講家鄉話自以為是加密通話,實際上你真能聽懂的那種感覺。


    就不告訴你我聽得懂,看看你們能講些什麽。


    有點惡趣味了,不過你也沒問我能不能聽懂不是?


    餘年自顧自的想著。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要帶上他。”


    李成偏頭示意,雅菲要帶上餘年一起走。


    淡黃色的眉頭皺起,雅菲又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餘年。


    隨後搖了搖頭。


    “他並非受到賜福之人,身上還冒出了強烈的瀆神氣息。


    帶走他隻會讓他死去。”


    見到雅菲終於露出生動的表情,餘年才有些放下心來,雖然話聽起來不是很好,但至少看起來還是通人性的。


    不過瀆神氣息是什麽?餘年麵上沒露出表情,心中卻是思緒翻飛。


    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瀆神了?


    難不成我還是個瀆神者?雖然不懂是什麽,但是聽起來還是挺帥的。


    李成低下了頭。


    離開了這裏我就能躲開“山獅”的追殺,可餘年該怎麽辦?


    就算他們兩個算不上朋友,可餘年至少救了他一命。


    知恩圖報也是李成的底線之一。


    可他好像忘記了餘年不是第9街區的人。


    “你不必擔心,我會殺了他,帶有瀆神氣息的人,從來是我們的敵人。”


    雅菲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語氣淡漠,像是在決定一隻小狗的生死。


    李成抬起頭,眉毛皺起,瀆神?什麽意思?


    餘年褻瀆了那位賜予他能力的存在嗎?


    李成沒由來的感覺到了憤怒,這種憤怒在叫他親手殺死站在他身後的青年。


    餘年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聽到含有瀆神意味的單詞時,他就感覺有些不妙了。


    不會被宰了祭旗吧?


    而現在靈覺告訴他有危險,危險並非來自那個金發少女,而是來自身前的少年。


    餘年後退一步,攥緊手中的吊墜。


    這玩意有沒有空間係的能力啊,要是真有代價是什麽?


    餘年可不覺得自己這個三腳貓功夫能對付兩位超凡。


    現在好像就連空氣都僵住了,


    李成身上還穿著餘年的黑色風衣。


    手中在袖中攥緊了拳頭,這種憤怒的情緒他好像根本就控製不住。


    如同潮水般幾乎要衝垮他的理智,想讓他直接奏起樂章殺死那個救過他的青年。


    李成的身軀微微顫抖。


    如果說情感也是人類的武器之一,那麽在李成的眼中。


    情感會是人類的第一序列武器。


    有了情感才是人,有了情感才能讓一個人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


    比如說當你貪生怕死時,想起自己身後站著自己手無寸鐵的家人,你隻會勇敢的站出來不是嗎?不過可惜的是,李成在當年並沒有站出來,而是縮在了櫃子裏瑟瑟發抖。


    餘年攥緊吊墜,周身的靈性翻湧匯聚,他也做好了準備,並且目光緊緊盯著那個少女。


    而金發少女則是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緊緊盯著身軀顫抖的李成。


    隨後瞥了餘年一眼,又回過頭用一種饒有趣味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李成。


    時間似乎在這裏靜止了。


    房間內的三個人都沒開口出聲,像是三座栩栩如生的蠟像站在原地。


    過了多長時間?幾分鍾還是幾個小時?


    除了在等下課鈴響起的時候,餘年從未感覺時間如此之慢,像是粘稠的水滴。


    直到靈覺帶來的危險預警結束了,餘年才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至少是不需要對李成動手了。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不能殺了他。”


    李成的聲音沙啞,同時還帶著微微的顫音。


    雅菲抱起雙手,眼神閃動,像是在考慮些什麽。


    隨後勾起嘴角,笑得很是清純。


    至少在餘年眼中是這樣的,雖然很清純,但餘年卻隻想在這裏殺了這個少女。


    這算不上靈覺也算不上直覺,而是好像燃起了一起怪異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告訴他,眼前之人,必須死。


    雅菲扭頭看向身體有些緊繃的青年,淡藍色的眼眸中灰芒一閃而過,放下了抱著的雙手,隨後點點頭。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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