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思思。都謝了個遍了,怎麽不謝我?」


    剛踏入靈犀之門,腦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思思默默扶額,這家夥真幼稚。


    “是是,謝謝你呀火燎耶。”


    雖然心裏暗自腹誹,但這份感激卻是真心實意的。


    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恐怕這次真的要全軍覆沒。


    清冷的嗓音帶了幾分屬於少女的撒嬌意味,向來聒噪的火燎耶也突然噤了聲,不知是為什麽。


    沒等來下文,思思便加快腳步與夥伴們匯合。這次的地點在娃娃店外,望著熟悉的店麵,思思心頭湧起一陣酸楚。可惜沒有帶回店長姐姐和齊娜他們,現在頗有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覺。


    但,他們早晚會把夥伴們和店長帶回來,一定。


    “唔!”


    一聲悶哼打斷了思思的思緒,隻見舒言臉色煞白,被建鵬攙扶著的身子突然一僵,右手死死按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瞬間注意到舒言的不對勁。


    下一秒,他竟是當著眾人的麵,緩緩垂下手,整個人昏厥過去。


    “舒言!”


    醫院走廊裏,消毒水的氣味格外刺鼻。


    幾人在診室門口急得團團轉,舒言已經被帶進去許久了。


    王默呆坐在長椅上,雙手緊握成拳。


    “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舒言的父母,應該馬上就到了。”思思低聲說道。


    “言兒!”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對中年夫婦匆匆趕來。


    就在這時,醫生也推開門走了出來。


    “醫生!”女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醫生的手:“吾兒之疾若何?!”


    醫生驚訝的瞪大雙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在女人身邊還有一位‘翻譯’。


    “我妻子的意思是舒言的情況怎麽樣?”舒父攬住舒母,希望給她一些支撐:“怎麽會突然暈倒啊?”


    醫生理了理眼鏡,“他已經醒了,請放心。”


    王默忍不住歡呼:“太好了,舒言醒了!”


    緊張的氣氛剛揮散一些,醫生的後話就又將大家的心提起來。


    “但是,這孩子很奇怪。”


    醫生一手撫摸著下巴,皺著眉,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奇怪,什麽意思?”


    “他的體溫低於常人,心跳和血液流動速度也很緩慢。”醫生想到自己的猜測,有些不寒而栗:“簡直就像,剛解凍的人一樣。”


    對於醫生的不解,思思等人當然很清楚怎麽回事。


    幾人麵麵相覷,等待著醫生的判斷。


    “這種情況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我們還發現,他腦子的記憶中樞出現了老化的現象。”醫生繼續說道:“雖然很輕微,但是很奇怪。他明明小小年紀,怎麽腦子的這個部分會出現老人才有的現象?”


    “這是什麽意思!?”建鵬追問道。


    “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就會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老年癡呆。”


    “什麽!?”


    舒母如遭雷擊,無力的倒了下去,舒父連忙扶住她。


    “吾兒方年少...”舒母悲痛不已,“吾兒天資聰穎,豈遭此變故哉...”


    舒父將她扶到座椅坐下,忍著內心的痛苦問道:“醫生,這是怎麽造成的?”


    “目前我們還不清楚。”


    “主人,會不會是舒言倒流時間救我,”羅麗慌亂飛到王默耳邊輕聲道:“違背了時間的法則,這也是時間的懲罰嗎?”


    病房內,眾人已經收拾好心情,打算先瞞住舒言。


    黃昏的光線照進病房的落地窗,思思望著他的臉,淚水不自覺湧出。


    “怎麽哭了?”舒言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聲音溫柔得像拂過水麵的風。


    思思拂去眼淚,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擠出一個笑容:“舒言,你醒了。沒什麽,隻是有些擔心...”


    “我不是好好的?”舒言坐起身,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隨後勾起唇角:“大家不用擔心,如果有什麽,也是我自願承受的。”


    “別胡思亂想了,哥們你好著呢。”建鵬一個箭步,毫不客氣的將舒言的頭發揉亂:“醫生說了,你晚上就可以出院了,你的問題,他們也治不了。”


    “問題?”


    “啊沒有!”一下就被抓住錯處,建鵬無奈站直身子,懊惱的抓了抓後腦勺,他真是不會說話。


    “你安心就好,我們都會解決的。”思思連忙接過話頭。


    查房的護士敲了敲門:“小朋友們,你們該走了。”


    “好吧,那我們先回去了。”


    臨走前,思思突然轉身,緊緊抱住舒言。


    她將臉埋在他的肩頭,聲音悶悶的卻異常堅定:“舒言,我們會解決的,你一定不要亂想,知道嗎?”


    舒言怔了怔,緩緩回抱住她。這一刻,他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


    “嗯。”他輕聲應道。


    待到他們離開,舒言才將視線轉向茉莉。


    “告訴我吧,這次的時間懲罰是什麽。”


    他很平靜,一如當初一樣,平靜的接受自己的懲罰。


    “主人...”


    次日清晨,教室被王默的絕望呐喊充斥。


    “不要啊,為什麽要考試...”


    “經曆了這麽大劫難,就不能休息嗎...”


    思思無奈的輕笑幾下。


    剛進門的建鵬剛嚷著好困,一轉頭看到黑板上的字頓時清醒。


    考試倒計時。


    “重磅炸彈啊。”建鵬揉了揉眼睛:“這個時候覺得世界末日不用學習也蠻好的哈。”


    思思瞪了他一眼:“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啊。”


    “開玩笑開玩笑。”建鵬笑嘻嘻服軟,回到自己座位上。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王默翻開書本,打算進行一波知識汲取。


    思思好奇的瞅了一眼,上麵全是大大小小的塗鴉,可愛是挺可愛,就是不太有用。


    思思把自己的書本推到她麵前,“看我的吧,你的重點記不全。”


    “天啊!”王默捧著書本驚歎:“好幹淨,好整齊啊。”


    她揉了揉腦袋,不好意思道:“思思,我們聽的是一個課嗎...”


    正說笑著,舒言也走了進來。


    “舒言,你感覺怎麽樣?”


    “你們別擔心,我沒事。”舒言溫和笑了笑。


    思思低下頭,“我們一定會...”


    舒言打斷她的話:“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們再為我冒險。”


    “算了,大家打起精神來吧。”建鵬打起圓場。


    腳步聲清脆,文茜站在門口。


    對於文茜,眾人心情很複雜。


    要說她做的錯事,確實無法原諒。


    可是她也確實幫過忙。


    “教訓的話就不必說了,”文茜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甕聲甕氣:“不用同情我,就討厭我就是了。”


    “坦率一點吧。”


    一個腦瓜崩彈到文茜額頭,高泰明叼著一根棒棒糖,不知什麽時候來的。


    “我現在才明白,人是無法瀟灑的切斷和他人的聯係的。”他注視著思思,言語間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那份桀驁:“做錯了道歉就是了,不要自以為瀟灑的孤立自己。”


    “low爆了。”


    看到久違的高泰明,思思一下就想到了龐尊說的,治好了他的心髒。


    不管怎麽說,這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文茜握緊拳頭,對上思思的眼,突然大步走到她麵前,深深鞠躬:“對不起,大家。還有,王默,是我的錯。”


    思思沉默片刻,輕輕將王默推到文茜麵前。


    有些道歉,必須親口對正確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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