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牧川這樣拒絕後,林如煙腦海中迅速浮現出白楊曾經說過的話,她發現自己的失落感似乎減輕了許多。她什麽也沒再說,隻喚上餘青青一同離開了知青點。


    兩人乘坐牛車抵達縣城,徑直前往知青辦。


    餘青青未能見到上次的副主任,便向其他工作人員打聽關於舉報許楠楠的事情,可對方並不知情,於是二人稍作等待。等到副主任到來,他告知餘青青,由於安市檔案室發生火災,許多檔案已被焚毀,他無法查到方念初和許鶴軒下放的相關記錄。


    事實上,隻要深入調查並積極聯絡安市方麵,這件事完全可以查明,但安市與當地關係疏遠,誰會浪費資源去追查這種無足輕重的問題呢?再加上本地知青辦事務繁雜,自然不願深究。


    “檔案沒了,就真的查不到了嗎?”餘青青半信半疑。


    知青辦副主任冷冷地說:“如果你不信,大可親自試試。”


    最終,餘青青和林如煙未能如願以償,帶著遺憾返回大隊。


    “如煙,這次她算是僥幸逃脫了,咱們接下來怎麽對付她?”


    “青青,你一向機智,難道還不清楚對付她的辦法?想想她現在從事的工作,要想整倒她,不一定非得直接針對她,可以從她身邊的人或相關事物入手。”


    餘青青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離開知青辦後,林如煙還要去郵局購買報紙。她在櫃台櫥窗隨手拿起一份《東南日報》,翻開查看刊登白楊文章的版麵,驚喜地發現白楊又有新作發表。她對工作人員說想再買一份。


    工作人員笑著建議道:“如果你喜歡這份報紙,不如訂閱一套吧,按月或按季寄送,既省事又能直接送到家,豈不是更方便?”


    林如煙聽明白了道理,便花三元訂閱了《東南日報》。


    許楠楠因過於疲憊,直到下午才醒。


    她打算建個麵包窯,既能為父母做食物,也能寄給遠方親友。


    由於缺乏建築經驗,她再次求助於江川。


    出發前,她從空間取出鍋碗瓢盆,對外稱是早上去縣城購置的。


    江家人偶爾會來,隻要對他們解釋清楚即可。


    她喚來江川,江川依言迅速建成了規範的麵包窯,令她十分滿意。


    她稱讚江川技藝高超,確實實至名歸。


    麵包窯完成後,稍作烘烤便可投入使用。


    她立刻製作了麵包,留下一部分,其餘交給江川帶給江家其他人。


    當晚,她又著手製作其他點心:綠豆糕、紅豆糕、花生酥。


    空間中的豆餅已發酵,刷掉表麵幹菌絲後開始晾曬。


    次日上班時,她與狗蛋兒一同放羊,途中看到秦香蓮和秦玉萍正在挑豬糞。


    兩人同姓秦,也是隊裏僅有的挑糞者,堪稱獨特。


    秦玉萍瞥見她,秦香蓮則微笑打招呼:“許知青,來放羊啦。”


    投桃報李,許楠楠亦笑著回應。


    許楠楠依然與狗蛋兒同行放羊,無論途中還是草地,除狗蛋兒外,團子一隻狗足以完成所有任務。


    借助團子引導,她又挖出兩株數十年參齡的人參。


    夜晚,將晾幹的豆餅放入水中加鹽,按空間時間流速,約兩天可釀成大醬。


    兩天後,大醬發酵完成,先前投入的辣椒籽早已長出辣椒苗並結出果實。


    許楠楠摘取辣椒製成六份辣椒醬,三份寄出,餘下自留一份,贈江家一份,另送一份至牛棚。


    許楠楠計劃次日前往郵局寄送包裹,同時給幾位朋友寄去親筆信,傳遞她的問候。


    她點亮煤油燈,直到深夜才完成三封信,然後安心入睡。


    翌日清晨,吃過早飯後,她再次向大隊長請假,帶上精心準備的蘑菇幹、自製點心以及辣椒醬和肉脯,分裝成三份,啟程前往縣城郵局。


    到達郵局後,她逐一將包裹寄往不同地址。


    工作人員注意到她一次性寄出三個包裹,想起幾天前她曾領取過稿費,便認出她是清平灣大隊的許楠楠。確認身份後,工作人員告知她:“同誌,這裏有您的收款單,請順路取走,省得我們再派人送。”


    許楠楠得知投稿文章被刊發,隨即憑取款單在另一窗口取出三十元現金及兩張布票。這筆收入雖不及莫無畏多,但她已十分知足。並非每個人都能擁有如莫無畏般的天賦,他是天生的文學創作者,而她無法企及。


    她將莫無畏的稿件隨信件一同寄出。


    返回村裏後,許楠楠從空間取出點心與一瓶辣椒醬送往江家。


    江家人品嚐後,無不讚歎她的巧手。江川更覺自卑,擔心許楠楠因自身技藝增長而厭棄他。


    午後,許楠楠照常放羊,但這次讓瓜蛋兒留在家中休息,由她獨自照看。實際上,她更多是將牧羊責任托付給了團子。


    餘青青未能在別處為難許楠楠,便意圖從羊群下手。


    恰巧今日隻有許楠楠一人放羊,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數日前,一隻懷孕母羊剛產下三隻羔羊,若能偷走其中一隻或兩隻,大隊長定會責備許楠楠失職。


    當天,她去田間勞作時特意繞道羊圈,看見許楠楠牽著狗趕著羊離開。


    她悄悄尾隨其後,見許楠楠將羊群趕到一片草地吃草。


    這片草地離她上班的地方很近,她向小隊長謊稱腹痛請假,隨後返回,打算趁機偷羊。


    半小時後,她請完假回到原地,發現許楠楠和羊群依然在那裏。


    許楠楠不願久守羊群,讓團子照看,自己則四處閑逛。


    團子此刻看起來像隻一兩個月大的小狗,小小的身形混在白羊之間,僅露出一個黑點,餘青青根本沒把它放在眼裏。


    餘青青等許楠楠走遠,才準備動手偷羊。


    但觀察片刻後,她發現即便許楠楠不在,羊群依舊安靜地吃草,毫無逃逸跡象。


    她疑惑,這些羊為何這般溫順?難道已被許楠楠馴服?


    然而,這正合她意,她下手時羊群不會驚慌逃竄。


    她鎖定三隻剛出生的小羊,悄然靠近。


    團子雖注意到她的舉動,卻隻輕輕瞥了一眼,隨即裝作未察覺,躺在地上翻滾玩耍。


    餘青青完全無視它的存在,迅速接近小羊。


    羊兒本能畏懼人類,老羊見到餘青青靠近,既想躲避又想保護幼崽,進退兩難,周圍的羊早已四散開來。


    餘青青抓起兩隻小羊,抱在懷中匆匆離去。


    團子立刻告知許楠楠:“楠楠,她抱走小羊了,快回來!”


    正在不遠處吹風的許楠楠聽聞消息,立即趕來。


    當初驅趕羊群時,她們就發現餘青青鬼鬼祟祟,許楠楠故意避開,讓團子獨自看守,一是想探查餘青青意圖,二是以防萬一,餘青青若有所行動,在場有她,或許會有所顧忌。


    團子指明餘青青離開的方向,她即刻追趕,很快找到餘青青的行蹤。


    餘青青並未將小羊帶往知青點或村莊,而是往山裏跑去。


    餘青青顯然不是打算把羊帶到山裏烤了吃。今天瓜蛋兒不在,她獨自放羊,少了一隻羊都是自己的責任。


    餘青青與她素有嫌隙,很可能想將小羊丟進山裏,再誣陷她丟失了羊。既然餘青青要陷害她,那她索性揭露餘青青偷羊的事實。


    不遠處田間勞作的人聽見了她的呼喊,她急忙大聲喊道:“快來人,餘青青偷羊了!大家跟我一起抓她!”


    餘青青正抱著小羊往山裏走,慶幸小羊羔安靜聽話,沒想到很快就被發現。她聽出是許楠楠的聲音,回頭果然看到許楠楠帶著人趕來了。


    不隻是許楠楠,地裏幹活的人都被“有人偷羊”的喊聲吸引,有的好奇湊熱鬧,大部分則因羊是集體財產,與大家相關,決不能坐視不理。有人放下農具,加入追趕隊伍。


    許楠楠指明方向:“她往那邊跑了,我們快追!”眾人一邊呼喊餘青青停下,一邊迅速追趕。


    餘青青見後麵追的人不少,原本想把小羊推下山崖,讓許楠楠背負更大罪責。但如今有人追來,若真這麽做,自己也會陷入麻煩。思索片刻,她決定停止逃跑,等幾人靠近再解釋。


    許楠楠和村民趕到後,許楠楠質問:“餘青青,你趁我不在偷羊,趕緊把羊還回來!”說著接過小羊,它依舊溫順。


    許楠楠歎了口氣,有時自家牲畜太聽話反易遭人算計。餘青青辯解:“我沒偷羊,你們誤會了,我隻是想帶小羊去吃更嫩的草。”


    她的話差點讓許楠楠忍俊不禁,“餘青青,你以為現在撒謊還有意義嗎?你這麽‘善良’,想帶小羊去吃青草?可既然如此,為何當時偷偷摸摸地抱走小羊,連句話都不跟我打聲招呼?這就好比偷錢時被人當場抓住,你還說是去幫忙花錢,你覺得我會信嗎!”


    她轉向那些村民問道:“你們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腦子有問題的人或許會信,但我們可不傻。”


    “她用這種理由敷衍咱們,真是愚蠢至極。”


    “沒錯,就是愚蠢。”


    “既然她做了壞事,那就帶她去找大隊長處理吧。”


    “走吧,一起去大隊部。”


    幾個村民押著餘青青離開了,許楠楠抱著兩隻小羊羔返回了原地。


    團子將羊群照看得很好,許楠楠離開這段時間,羊群依然待在原地吃草,而團子始終守在一旁。


    “團子,有人來過這兒嗎?”


    “有,不過他是幫忙看羊的,事情一完他就走了。”


    許楠楠依舊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好人居多,大多數村民都很樸實,壞人隻是一小部分。


    “團子,你再幫我看顧一下羊群,我去看看大隊長如何處置餘青青。”


    許楠楠前往大隊部途中,在一片田地邊遇到了大隊長,還有正被訓斥的餘青青和幾個押送她的村民。


    當許楠楠走近時,餘青青仍在用笨拙的借口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偷羊,我隻是想帶小羊去更好的地方吃草。”


    那幾個村民低聲議論:“你覺得大隊長真的會上當嗎?”


    大隊長見到許楠楠後,詢問她是如何發現餘青青偷羊的。


    即便她對許楠楠十分信賴,但為了讓大家心服口服,還是得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


    許楠楠說道:“我隻離開了一小會兒,羊就不見了。我急忙追趕,就看見餘青青抱著羊往山裏跑。未經允許擅自帶走羊,這難道不是偷嗎?”


    大隊長說道:“餘青青,你偷拿集體財產,罪責不小,罰你三百個工分。你也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挑糞,不過他們挑豬糞,你得從每戶人家的廁所裏掏糞,再挑到地裏。”


    餘青青一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剛想作嘔,卻發現一旦開始就止不住了。


    有人打趣道:“餘知青,你吐個不停,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別胡說,我才沒懷孕呢,光是想到那些糞水就要吐了。”


    她是 之身,自然不可能懷孕,心裏想著自己是女兒身,便刻意忽視了玉米地裏的那場噩夢。可她連續幾分鍾都在幹嘔,許楠楠觀察她的臉色,發現確實不對勁——臉色發黃,有懷孕的跡象。


    許楠楠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診脈。


    “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別緊張,我懷疑你可能得了很嚴重的病,讓我給你把把脈,看看是不是。”


    餘青青本不信,但聽到可能是嚴重疾病,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許楠楠趁機診出她的確有了喜脈,轉身對大隊長說:“隊長,我診過她的脈,她確實懷孕了。”


    “懷孕了?不可能!”大隊長震驚了。


    若是在他們的大隊出現一個未婚先孕的女知青,後果不堪設想。按照規定,隻有持有結婚證的女性才能去醫院墮胎,否則會被革委會通報批評,甚至影響整個大隊。若她私自打胎,又可能危及生命。


    “餘青青,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沒有懷孕,嘔……嘔……”


    “你懷了就是懷了,一直嘔吐,許知青也診斷過,這事兒跑不了。哦對,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在玉米地時,被糟蹋了。那男人是誰?說出來,嫁給他就行。”一位婦女為餘青青出主意。


    餘青青愣住,隨後滿心驚恐,臉色瞬間蒼白。她無助地看著周圍的人,他們目光中滿是憎恨與輕蔑,仿佛她是個罪人。


    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懷孕了。十九歲的她本該享受最好的青春,卻發現自己意外懷孕,而孩子的父親竟不知是誰。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她痛苦地搖頭,忽然盯著許楠楠問,“你是故意診斷錯的吧?你一直針對我,所以故意害我,還陷害大隊長。我沒懷孕,絕不可能。”


    許楠楠平靜道:“我沒必要騙你。想想看,大隊長都讓你去挑大糞了,若真懷孕,他會允許孕婦做這種活嗎?”


    餘青青聽後覺得有理。若真是孕婦,至少能免去繁重的勞作。


    但她仍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


    “餘青青,想想上次月經是什麽時候?要是超過一個月沒來,基本可以確定懷孕了。”


    餘青青迅速回憶,一算之下,果然超過了一個月。“大概快四十天了。”


    “你現在應該明白到底有沒有懷孕了吧。”


    餘青青額頭冒汗,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大隊長也擦了擦額頭,“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那時餘青青在玉米地遇襲,沈孟安剛被抓走,他當時還不是大隊長。


    等他升任大隊長後,村裏的事務占用了他大部分精力,加之無人提及此事,也就漸漸被他拋諸腦後。


    如今事情敗露,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他對餘青青說道:“你的狀況,若去縣醫院墮胎,會被送往農場。若不去縣醫院,你打算怎麽辦?這非常危險。”


    餘青青自然不願保留這個生父不明的孩子,對他來說,這是她的恥辱,人生的阻礙。她想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但她又害怕風險,不敢自行操作。


    於是,她將目光轉向許楠楠:“你懂醫術,應該也懂墮胎的事。”


    許楠楠搖頭拒絕:“不,你錯了,我不會幫人墮胎。”


    她從未為任何人墮過胎,即便有過,也不會為餘青青這麽做。這種人她惹不起,萬一出事,她承擔不起責任。換了別人找她幫忙,她同樣擔不起後果。


    大隊長忽然想起有人提議:“要不這樣,你可以在這大隊找個對象結婚。隻要結了婚,想墮胎就可以去縣醫院,不想墮胎的話,就說孩子是對方的。放心,我們絕不會泄露此事,也不議論你。”


    大隊長看著這幾個人,他們連忙保證:


    “我們絕不傳播消息,也不多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小姐重生之空間打臉權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瓜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瓜跳並收藏大小姐重生之空間打臉權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