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月聽後十分高興。


    \"這麽說來,我的頭疼病還有治愈的希望?\"


    \"當然可以。我正好隨身帶著針灸針,大娘,如果有時間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為您施針。\"


    \"當然有時間啦!我哪會沒空?隻要你有空,我就隨時都有空。\"


    \"那行,我去取針具。\"


    許楠楠走到屋外,從車上放著的包袱裏——實際上是她的儲物空間裏取出針灸針、酒精以及消毒棉。


    返回房間後,她一邊為針具消毒,一邊叮囑梅疏月:\"大娘,請盡量放鬆,閉上眼睛,做幾次深呼吸。\"


    \"好的好的。\"


    梅疏月立刻按照許楠楠的要求,閉眼開始深呼吸。


    江婷在一旁想要幫忙,於是詢問許楠楠:\"楠楠姐,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不用了,隻要大娘能配合我的治療就行。\"


    江川站在旁邊也插不上手,便對許楠楠提議:\"許知青,中午就在這兒吃飯吧,我去殺雞。\"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離開了,以至於許楠楠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他就已經消失不見。


    \"殺雞?\"


    許楠楠覺得江川有些太過隆重了,她剛才看了一眼雞圈,裏麵隻有三隻雞,全是用來下蛋的,江川竟然說殺就殺。


    梅疏月暗暗感歎自己的兒子真是懂事,不用她提醒就知道怎麽做。


    \"小許同誌,既然你能幫我治病,我們殺一隻雞又算得了什麽呢?再說了,這雞也是我們自己吃的。\"


    許楠楠麵對梅疏月直率的話語一時語塞,但實際上,若不是為了她,江川大概率不會動手殺雞,畢竟那些可都是產蛋的母雞。


    江淮也跟著出去了:\"我去幫大哥拔毛,不對,我是去幫大哥拔毛,要是他的毛被拔光了,他會 我。\"


    江婷詢問許楠楠:“楠楠姐,要不要去你們知青點通知負責人一聲?”


    “好,你幫我告訴盧知青,就說今天中午我不在知青點吃飯。”


    “好的。”江婷隨即離開了。


    出門前,她順手從廚房碗櫃裏取出一把幹野山菌泡了起來。


    許楠楠為梅疏月紮完針後,屋內突然彌漫出一種獨特的清香,令人感到清新舒暢。


    “大娘,您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好聞的味道?”


    梅疏月指向牆邊掛著的幾個精致香包:“這些都是香包散發出來的香味。”


    走近一聞,果然更加濃鬱,許楠楠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大娘,這味道真好聞!”


    “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一些。”


    “您親手做的?”梅疏月似乎懂得調香,果然,她接著說道:“我們家祖輩經營香料生意,每代人都會調香,不過現在禁止私人經商,我就隻在家裏使用了。”


    許楠楠拿起一個香包靠近鼻尖,雖然距離很近,但香包散發的氣味並不刺鼻,依舊令人愉悅。


    難怪江家院子裏種滿各種花草,原來那些花是用來製作這些香包的原料。


    香包有多種香味,許楠楠並未貪心,指著其中一個桂花香的說:“大娘,能把這個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你喜歡就帶走吧。”


    “謝謝大娘。”


    許楠楠將香包收進口袋中。


    此時,梅疏月頭上的針暫時無法取出,她站在門口觀看江川和江淮殺雞。


    她又注意到牆角的小雞窩,裏麵隻剩下兩隻較小的雞,江川剛宰殺的正是最大的那隻。


    一個小時後,許楠楠幫梅疏月取下所有針,並讓她躺在炕上休息。這時,江川那邊也差不多燉好了一鍋雞肉。


    江婷和江淮留在廚房忙碌,江川則在院子清理垃圾。


    許楠楠走出房間,走向江川。


    “江川同誌,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麽?”


    “是我。”他下意識望向楠楠,目光停留在她白淨秀麗的臉龐上,不敢稍作偏移。收回視線後,他說:“剛才無意間冒犯了你,很抱歉。”


    “冒犯我?”她略一思索,看著江川泛紅的耳根,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今日,牛發狂之際,她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而他隨即將她抱離了車輛。或許是碰觸到了她的某處,他便感到歉意。


    若非江川及時出手,她或許已落入吳誌國的不良企圖中。相較之下,她信任江川品行端正,因此並未介意他的碰觸;而吳誌國則不然,他是個十足的惡棍。


    “原來是為這事,你當時是在救我,不必道歉。”廚房傳來江婷的呼喚,“楠楠姐,快來嚐嚐燉雞的味道如何。”


    “好的。”許楠楠走進廚房,江川依舊佇立原地出神。


    野雞燉菜已成,配料有野生蘑菇和木耳,江婷還做了涼拌黃瓜,主食則是玉米麵饅頭。


    用餐結束後,許楠楠遞給江川一張藥方:“照此抓藥即可,上麵寫著煎煮方法。”


    “謝謝,許同誌。”


    “別客氣,你對我的家人這麽好,我也該對你母親盡一份心。”


    她去取包裹準備離開,他走近說:“我陪你過去吧。”


    許楠楠未加推辭,提著包裹步行確實不如坐牛車愜意。


    她上了牛車,他也隨後坐上,趕著牛離開江家,往知青點方向而去。


    硯舟 他們剛走出江家不久,迎麵走來一名少女,名叫張曉燕,是梅老爺子一位友人的孫女。


    張曉燕看見江川帶著一位陌生卻極美的年輕女子,心中疑惑女子身份,妒火中燒,暗自祈禱許楠楠與江川之間不要有任何瓜葛。


    畢竟,江川屬於她。


    梅老爺子過去是地主,即便家道中落後,仍私下藏了不少珍寶。


    當年,他爺爺希望父親能娶梅疏月,誰知半路殺出個江大河,將人帶走。江大河失蹤近二十年,梅疏月也未曾改嫁。


    後來,江川漸漸長大,爺爺便想把梅疏月許配給他,可還未開口,江川又消失了。


    這四年間,她本可以與江淮訂婚,但因她不僅看重江家的財富,更傾心於江川本人。江淮各方麵都比不上江川,她一直等待他的歸來,如今江川終於回來了,他們準備下個月向江家提親,誰知卻殺出了程咬金。


    那個女孩比她漂亮許多,江川哥哥可別被她迷住了。


    恰巧江淮在門口見到她,問:“曉燕姐,您來有什麽事?”


    張曉燕走近問道:“我剛才看見江川哥哥帶著個女孩,那是誰?”


    “是個新來的知青,昨天剛到。”


    “剛來的知青,怎麽會這麽快就和江家人熟悉了?”


    “我媽頭疼病犯了,她懂醫術,來幫我媽看病,中午留下來吃飯,飯後我哥送她回知青點。”


    張曉燕聽完江淮的解釋,略感安心。


    幸好江川和那女孩沒什麽牽扯,將來做了江家兒媳,江家的財富仍是她的。


    至於眼前這位二弟……


    她瞥了江淮一眼,想著辦法讓他一輩子單身,這樣就不用分財產了。


    “梅姨怎麽樣了?我去看看她。”


    然而到了江家院子,先做的卻是跑到菜地摘西紅柿、黃瓜吃。


    江淮見狀無言,每次來都要順帶拿些東西。


    張曉燕一邊吃著西紅柿,一邊進屋去看梅疏月。


    江川把許楠楠送到知青點,幫她把包裹取下來。


    許楠楠接過包裹,朝他笑了笑:“江川同誌,再見!”


    江川被女孩甜美的笑容怔住,點頭:“再見!”


    許楠楠走進知青點,還沒進宿舍門,就聽見裏麵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看她多會討人喜歡,才來一天就跑到別人家吃飯去了。不過就是靠著一張會迷惑人的臉罷了,今天去這家,明天說不定就換另一家。”


    許楠楠聽出了是餘青青的聲音,二話不說走進屋內,直接給了餘青青一巴掌。


    餘青青沒料到許楠楠會突然回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捂著臉惡狠狠地看著她。


    “許楠楠,你怎麽又打我?”


    “你活該,說話這麽難聽,我幫你改改。”


    “我又沒提到你,我有說你名字嗎?”


    “嗬,你不提我名字我也知道你在說我。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聽不出來,就你覺得聰明嗎?”


    周圍的人都在旁觀,餘青青想到村支書和大隊長,相信他們會教訓許楠楠,許楠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許楠楠,你等著,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那就走著瞧吧。”


    杏花灣大隊


    張露露、劉小芳和胡圓圓回村,在路上遇見了大隊長張偉民,張露露急忙上前拍馬屁。


    “大隊長,我們今天遇到件有趣的事,跟您說說,是關於咱們大隊和清平灣大隊的。”


    張偉民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笑道:“什麽事啊,這些年清平灣大隊鬧了不少笑話。”


    張露露說:“今天我們見到清平灣大隊的新知青,有個叫許楠楠的說她們大隊的糧食產量明年要超過咱們大隊,這可笑不可笑?哈哈,笑死我了。”


    劉小芳和胡圓圓也跟著笑了起來。


    接著,張偉民也覺得這是個大笑話,哈哈大笑。


    “他們大隊想超過咱們大隊?還是個新來的女知青說的。城裏來的姑娘懂種地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就當個笑話聽聽算了,別當真。”


    “對對,我們沒當真,就是過來跟您分享這個笑話。”


    張偉民微微眯著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隻要清平灣的當家人依舊是沈家的,他們大隊就別想翻身。”


    清平灣大隊


    下午,女知青宿舍隻剩下三位新來的知青。


    餘青青臉頰仍隱隱作痛,生怕再招惹許楠楠。


    直到傍晚老知青下班後,縣城供銷社的人才開著車送來她購置的家具,拖拉機後麵還跟著幾個圍觀大立櫃的村民。


    “咦,這是哪家買的大立櫃,真漂亮、氣派。”


    “是不是誰家準備娶媳婦兒買的?”


    “為啥不去村裏打製,非要跑到供銷社買?這不是多花錢嗎?”


    “誰知道呢,走吧,一起看看去。”


    村民們一直跟隨到知青點,見拖拉機停在門口,才得知這些家具是知青所購。


    餘青青聽見拖拉機聲便急忙出門迎接,看到車上擺放的木箱木架,尤其是那個高大的穿衣鏡大立櫃,以及周圍村民羨慕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在其他知青麵前很有麵子,原本因被打而煩悶的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村民得知是她買的家具,有人上前稱讚。


    “喲,小知青,一下子買這麽好的家具,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餘青青擺出一副豪氣的樣子:“其實沒花多少,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到底是城裏的千金大 ,說話就是不一樣。”一位大娘酸溜溜地說道,但餘青青並未察覺話中的諷刺,依然得意洋洋,趾高氣昂。


    知青點的門又矮又窄,拖拉機無法駛入,送貨人隻能將家具從車上搬下來。


    本來供銷社的工作人員打算直接將家具抬進女知青宿舍,但餘青青事先未整理出放置家具的空間,於是先讓工作人員將家具放在院子裏,許多好奇的村民也隨之進入。


    嶄新的大立櫃,尤其是帶有鏡子的設計,在破舊的知青點顯得格外醒目。


    餘青青盯著那個讓她格外驕傲的大立櫃,對著櫃上的鏡子左照右照,滿麵春風。


    在知青點裏,她是唯一一位擁有如此大立櫃的人,其他知青投來的羨慕目光讓她倍感滿足。


    等供銷社的工作人員一走,就有村民圍過來站在鏡子前自顧自地照起來。有人覺得好看,照完後還舍不得離開,一直賴在鏡子前,被旁人推搡著才挪開,甚至差點把大立櫃擠倒。


    餘青青在女知青宿舍整理了半天,才清出地方擺放家具。出來後發現還有村民在她的大立櫃前照鏡子,於是想讓他們幫忙搬家具。“你們既然用了我的鏡子,就幫個忙把東西搬進來吧。”話音剛落,立櫃前頓時空無一人,大家像是按下了加速鍵般瞬間消失不見。餘青青氣得直罵:“以後誰也不準碰我的鏡子。”


    她計劃將所有家具搬進屋裏,小件可以讓女知青幫忙,但那大立櫃,女知青們根本搬不動。無奈之下,她隻好找男知青幫忙。吳誌國因屁股疼躺在炕上動不了,傅牧川和陳大陸也沒主動幫忙,最後她找到了佟慶民和馮誌偉,給他們每人幾塊水果糖,請求他們幫忙搬運家具。


    佟慶民和馮誌偉倒是很爽快地接過糖果,答應幫忙。他們先將木箱子、木架和臉盆架搬進屋裏,最後輪到大立櫃。但這立櫃實在太大,宿舍門隻有八十厘米寬,一米八高,門口一側一米多的地方便是大土炕。佟慶民和馮誌偉使盡全力也沒法將帶鏡的大立櫃搬進宿舍,也不敢太過粗暴操作,最終隻得作罷。


    “餘知青,這櫃子太大,宿舍裏放不下,隻能放到外麵了。”佟慶民說道。


    “什麽?放在外麵?”餘青青頓時急了,“這麽好的立櫃,要是放在院子裏,風吹日曬雨淋的怎麽辦?”


    佟慶民和馮誌偉強忍笑意,其他女知青也忍俊不禁,而餘青青則一臉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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