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半,但是並不會感覺狹仄,空間還是有那麽大的。


    畢竟是想當年京城最尊貴的大公主府,那一個院子不說抵普通王府兩個大吧,也差不了許多,和親王府是一個規製。


    這個大部分人應該平時都不太注意,就是四合院的規製問題。


    像民宅的四合院,一個院子差不多在十一間到十五間房,也就是一進。


    官宅同樣也是四合院,但一進院子就有十七間到十九間房了,要寬大了不少,而王府一般是二十一到二十五間房。


    親王府規製最高,僅次於皇帝住的地方,一進院子是二十九間半。


    除了房子多少不一樣,房子的高矮,瓦的顏色,這都是不一樣的,有強製性的標準。


    一二進屬於普通民居,三四進屬於官宅,五六七進是官邸和王府。


    其實一二進的四合院差異不大,就是多了個夾院兒,在倒座房和院子中間加了一道垂花門,把倉庫牲口下人與主家隔開。


    三進院是在二進院的基礎上,在正房後麵加了個後罩房,也是個夾院兒,養些花花草草,一般是給女眷住的。


    四進就要大不少了,是在三進院的基礎上正兒八經的增加了一個院子,但一進和後罩還是和三進院相同。


    等到了五進六進七進,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了隻有倒座房夾道的一進和後夾院兒,所有的院落都是一般大的,大門也變成了居中而置。


    垂花門也就是二門沒有了,前三進走中門,後兩進走角門,最後一進一般來說依然會做成花園給女眷居住。


    而且到了官邸王府這個級別,就已經不是簡單的幾進院了,還有路,從三路到五路不等,王府還有專門的花園用地,一般在西側。


    這個路和民宅官宅的跨院是不一樣的,可以單獨開大門。邊門。


    房子多了,院子自然也就跟著大了,非常寬敞,大十字青磚天井,擺銅製太平缸。也就是門海。


    院子裏有假山花台老樹盤虯,有些是原來的老東西,有些是後來按照原來的風格加進來的,小橋流水亭台一樣不少。


    後麵兩進普通會員是進不來的,包括高級會員,是紅卡和紫卡會員的專用空間,俱樂部的行政辦公區也在這裏。


    實際上從俱樂部開業到現在,後麵院子基本上都成了內部高級員工聚會休閑的地方,下了班過來小聚一下放鬆放鬆。


    “搞的還是蠻不錯,”濤哥對古建築有一定的研究,也是比較喜歡,是個真內行,一路進來一直在打量觀察:“現在剩下來多少?”


    “勉強隻有三路,是從故宮那邊找老圖紙進行的翻修,有一定的改造。”


    “原來是五路,是吧?可惜了。”


    “原來到底是幾路現在也沒人能說得清楚了,原來他們自己就改過,民國的時候又改,現在拿到的圖紙上也不是最開始的版本。”


    “鐵軍說的對,”才讓部長點點頭:“這些老建築,尤其是大園子損毀的太厲害了,尤其是九零年以後。”


    九零年以後不少公家單位占用的大宅子裏都建起了紅磚筒子樓,也沒有什麽規劃,想到哪就弄到哪,改的亂七八糟。


    民宅大雜院雖然也是到處拆改加建但是損毀的沒有單位這麽嚴重,主體格局基本上都還在。


    “是你和賈部長說,讓他打孚王府的主意,是吧?”


    “他動手了嗎?”張鐵軍就笑:“我是感覺現在那地方有點可惜了,給敗的夠嗆,不如拿過來我給修修。


    您也知道我們現在缺地方啊,連辦公地址都沒給,這不正好是兩全其美嘛。”


    “鐵軍對這些老房子大院子特別有興趣兒,手底下有一個專門從事古建翻修的公司。”濤哥給才讓部長解釋了一下。


    “這是好事兒啊,”才讓部長說:“我感覺這一塊確實應該關注一下了,以前是沒有這個條件,現在也還來得及。


    東西城的老宅改造項目我去看過,我感覺非常好,即解決了人口密度過大和居住的問題又保護了咱們京城的特色風貌,值得推廣。”


    “其實到也不是不能蓋高樓搞現代化,”張鐵軍說:“主要還是一個規劃和計劃的問題,原來弄的太亂了,沒有整體思路。”


    “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濤哥點點頭:“從我們進京到現在一直存在,部門單位太多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


    “原來那個時候可以不提,當時的條件有限,但是現在如果還不能解決那就真是大問題了,這個實在是不應該。”


    “這個事情需要找相關單位過來協商一下。”


    “說到這個,我感覺現在的單位部門交叉有點多,有些是合理的,大部分都是不合理的曆史遺留,事情不起眼兒,但確實是大問題。”


    “這也是為了更好的管理,問題肯定會有,但不至於說成是大問題吧?”


    “看在哪一層,上麵無所謂,但在基層問題就比較大,簡單來說就是有好處搶著上,有麻煩都不想管,互相推諉。


    我覺得不管是哪個部門什麽單位,都應該慎重考慮基層的問題和現象,畢竟他們才是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的。”


    客人有膽子大的,推開窗子站在那看,隻要不從房間裏出來不大喊大叫也沒有人管他。


    順著石板路,來到中路最後麵一個院子。


    院子從中門進來沿著抄手遊廊向左右而分,左為麟德閣,右為延英閣,正麵以影壁替代了屏門。


    這樣配置的院子一共隻有六個,前麵六個雖然也分左右院但是中間並沒有隔牆,就是用假山石景隔開的。


    假山石景中間就是幾個人走過來的石板小路。


    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也就是更加隱私一些。


    張鐵軍把人帶進延英閣,也就是右手這邊的半個院兒。


    “弄的真不錯,這院子可不小,這是花了心思的。”濤哥拽著才讓部長從遊廊中間的石階下到天井裏,抬頭看向房子上麵。


    “這是一半吧?”才讓部長問。


    “是,整個有點太大了,就從中間隔了一下。”


    “來,給介紹一下。”


    張鐵軍就把張紅燕叫過來給幾個人介紹院子裏的功能。


    餐廳,臥室,茶室,書房,小廚房,健身房,浴室,按摩室,台球室,小會議室……聽的幾個人目瞪口呆,太奢侈了。


    “你這半個院子一次就服務一個顧客?”


    “是也不是,是一次服務一個紫卡會員,我們是會員製的。但是不限製紫卡會員帶人過來,一次可以接待十六個人。”


    張紅燕機靈的上前發卡,兩紫兩紅:“歡迎以後常來,工作累了來這放鬆放鬆和朋友聚聚還是蠻舒服的,廚師的手藝也包您滿意。”


    “你這個按摩?”濤哥看了看手裏設計精美的紫色卡片,看了看張鐵軍。


    “正宗中醫正骨傳人,也有盲人推拿技師,除了疼點別的毛病沒有。”張鐵軍呲了呲牙。推拿確實舒服也當事兒,就是真的疼啊。


    “這個盲人技師?”


    “對,就是當年那些人,我可是花了大力氣請過來的。”


    “好,這個值得表揚。”


    說到盲人推拿技師,就不得不說一下京城盲人學校,它的前身是瞽叟通文館,是一個叫穆·威廉的蘇格蘭人在一八七四年創辦的。


    這所學校可以說是中國盲人教育和中國盲文教育的發源地。


    這所學校不但教授盲文,進行持續十五年的文化教育,同時也開展職業技能教育,很早很早就有推拿課程了。


    所以盲人推拿可不是現在的事情,是有悠久曆史的,主要是盲人看不見,他的觸覺和嗅覺就變得特別發達,非常適合做這個。


    但這也並不是盲人推拿流行起來的主要原因。


    盲人推拿社會性職業化,形成一個行業,其實是六、七十年代的事情,是那個還不允許從商的年代。


    五十年代有一場正義的戰爭叫抗美援朝,說到這個就都明白了吧?


    當時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大多都是我們可敬可愛的英雄們,他們打敗了美國人,卻永遠的去了光明。


    說起來,到九十年代的時候,這些人的境遇並不好,很多地方已經關閉了推拿館,感覺養著一群盲人這錢花的不值。


    張鐵軍在商業廣場項目裏加上了一項,東方的每一座商業中心裏都建了這麽一個推拿中心,把這些英雄們又請了出來。


    到了這會兒,這些人有的已經去世了,健在的也大多是年老身衰被早年的傷痛重新折磨著,還有社會的嫌棄和對未來的迷茫。


    東方千萬百計的把他們找出來,有病的治病有傷的治傷,安排在推拿中心擔任師傅。他們做不了管理工作,但是帶徒弟沒問題。


    也有身體好的,那就做高級推拿師,把價格定高點兒,就是要人為的給他們打造頂級格調。


    “要不,咱們先吃飯?”張鐵軍看了看時間:“我餓了。”


    “好,那就先吃飯,看看這小子都準備了什麽好東西。”


    幾個人去了餐廳。在這裏吃飯不用點餐,隻要說一下忌口和喜好就行了,廚房那邊有專門的營養師給配餐。


    這就是逼格。


    不過這裏的營養師可不是外麵那些隻會這不讓吃那不讓吃一門給你搞水煮菜雞胸肉的偽劣品。


    俱樂部請過來的營養師都是從某些地方挖過來的,講究的是合理搭配營養均衡,會根據每個人的年紀和身體狀態進行配餐。


    都是有深厚的中醫基礎的人,中醫本來講究的就是以食代藥,以防代治,講究調理平衡,主要研究的其實就是吃。


    吃飯的過程就不細說了,反正大家都很滿意。


    吃過飯漱過口,讓秘書們自己去玩兒,三個人來到茶室聊天。這才是今天的目的。


    “我打算把孤兒撫養這一塊全麵接收過來,”


    茶剛泡上,張鐵軍就直入主題:“七十三家兒童福利院我全盤接過來,還有一千幾百家的福利機構現有的孩子,包括病殘兒。


    以後民政這邊的全部精力就放在孤寡老人和五保戶這一塊,咱們算是分工合作,不過你們還得負責轉收。”


    “這可不是小事兒,你確定嗎?”濤哥和才讓部長都嚴肅起來。


    “這話說的難免就有點瞧不起我了,”張鐵軍撇撇嘴:“現在我養的就比你們多好不?而且還在找,到年底估計還會增加不少。”


    濤哥和才讓部長對視了一眼,張鐵軍說:“我養有幾個好處,第一就是基金不缺錢,而且會一直不缺錢,這點支出不算負擔。


    第二就是我們有自己的學校,孩子們可以直接過渡,不用經曆任何的困難。


    第三是我們有自己的醫院,接下來會開設一個兒童專區,可以讓病殘兒接受最好的治療,不用考慮費用問題。


    還有第四,我們有自己的商業和工業體係,包括各種研究研發單位,我們有信心把孩子培養成材並找得到合適的工作崗位。


    其實這個也算是我們給自己培養人材,而且都是從小培養,一點長歪的機會都不存在。”


    “就是不怎麽好聽啊。”才讓部長心動了,但是比較糾結。這事兒有點好說不好聽。


    “不用公布,我們內部交接一下就行了,”張鐵軍擺擺手說:“以後你們把精力放到養老這一塊也是好事兒,這一塊的影響更大。”


    這話沒毛病,可能大多數人都不會怎麽關注孩子,但是對養老肯定還是關心的,因為和自身有關係。


    “人員呢?”才讓問長想了想問了一句。


    “原則上我不要,不過職工這一塊可以變通,管理崗就算了,按照我們的標準沒有幾個能合格,到我手裏不進去幾年都是運氣好。”


    “有這麽嚴重?”


    “我都是往輕了說的。


    其實我準備接手福利院就和這方麵有些關係,我媽是個挺厲害的人,有幾次硬是被這些人給氣哭了,回家就把我罵了一通。”


    “你說說。”


    “這個還用說呀?貪唄,物資,錢,各種費用。孩子又不知道知道了也沒辦法,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其實還是一般的,還有虐待和毆打現象,還有買賣交易,等等吧,說白了都是為了錢。”


    “這有點不像是你的性格呀。”濤哥笑著說了一句,他印像裏張鐵軍知道這些事情了那肯定會去查,會抓上一批。


    “抓不完,”張鐵軍攤了攤手:“不可能天天盯著這裏,所以不如幹脆就不給這個機會。我這邊不一樣,我們是私營機構。”


    “我覺得可以試試。”濤哥看了看才讓部長:“這樣有限的經費可以全部用到養老這一塊,也是好事兒。”


    對於龍鳳基金的財力還有做事情的態度他們都是清楚的,不存在任何懷疑。


    秦哥敲了敲門進來:“鐵軍,星期一那邊開庭,問你要不要去。”


    說的是上次打擊人口買賣行動的那些案犯,經過這段時間的疏理已經移交到法院了。


    “我就不去了,沒時間。”張鐵軍想了想說:“你幫我轉告一下,我的意見是量刑宜重,還有就是買賣同罪。


    咱們這方麵的法條現在很不全麵,量刑過輕,缺乏對買方的懲戒,這一次可以特事特辦,為以後相關案件樹一個模範。”


    秦哥點點頭出去了,濤哥眨著眼睛看了張鐵軍一會兒,說:“會不會過重了?”


    張鐵軍搖搖頭:“從法律這個角度來說,應該隻有兩個概念,犯罪和沒有犯罪,不應該存在彈性和人情味兒這種思維。


    這非常不利於法治化的建設。


    前麵我錄的那個節目中就有人問我,為什麽在交通事故處理中,沒有任何責任的司機需要對要負全部責任的行人進行賠償。


    我說這種行為本身就是違法,這就是部門違法的典型事件。


    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表麵看可能是人情味兒,但實際上是對違法行為的鼓勵和縱容,是對守法者最嚴重的傷害和打擊。


    法律麵前不應該出現什麽強勢群體和弱勢群體這樣的概念,這是在搞對立。犯法就是犯法,守法就是守法,這才是法治。


    這樣的問題咱們有很多,說都說不過來,尤其是單位違法的現象可以說比比皆是,所以我才說,法治這個東西,任重而道遠。”


    “那你說應該怎麽應對這個單位違法現象?”才讓部長問了一句。


    張鐵軍看了看他:“依法辦唄,該判就判,該撤就撤,不能因為他坐在某個位置上就能免掉懲罰大事化小。


    這種和稀泥才是對法治和公信力最大的破壞,但是沒人重視,大家都習慣了這種方式和思維。


    就比如現在很多城市都在搞的這個城市綜合治理,有的叫執法隊,這就是一種嚴重的違法現象,而且行為上更是達到了犯罪。”


    “有這麽嚴重?”


    “隻會比我說的要更嚴重,我可是親身經曆過的。”


    “城市管理確實是個大問題。”才讓部長吧嗒了幾下嘴,感覺這件事有點複雜,難辦。


    “現在走偏了,”張鐵軍掏出煙來發了一圈,幫他們點上,又去打開排風扇:“咱們其實就特別的走極端,不管什麽事情。


    就像這個衛生城市和文明城市的評比,我感覺已經不大正常了,已經變成為了實現而實現,完全不顧實際情況。


    關鍵是我們的評比單位也不看實際情況,完全就是一種形式上的走過程,最終還是要看關係,看公關力量,看好處。


    就像才讓部長你們部裏的那個縣級市的評比,現在也差不多是這麽個狀態,這有什麽意義呢?


    城市首先它是給人居住生活的,是需要滿足市民的各種需求和需要的,把這些全部放棄禁止掉去達到衛生和文明,這不奇怪嗎?


    用一種極其不文明的手段和方式創建的所謂文明城市,光榮點是在哪裏?偏偏這是成績。不奇怪嗎?”


    濤哥和才讓部長都沉默了,坐在那琢磨起來。


    “你說,我們的縣級市評比也是這樣?”過了一會兒,才讓部長問了一句。


    “昂,一模一樣,”張鐵軍是一點顧忌也沒有,啥都敢說:“我記著,您剛來的時候,批過泰興縣的報告,對吧?”


    才讓部長抬起頭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對,是我剛來那會兒處理的第一起縣升市,那個時候本來就少,所以記得清楚。”


    張鐵軍比了個四:“四年,他們從八八年申請到九二年批準,整整為這個事兒跑了四年,這還不算八八年以前做了多少工作。


    四年呐,花了多少錢?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最後,還是通過非正當手段,通過人脈關係才得到了這個名頭,這種有什麽意義呢?我想不明白。


    我隻想到四個字,勞民傷財。


    那咱們從九二年到現在,又是四年過去了,又有多少個縣在全力以赴的搞這件事情呢?


    明明前麵已經宣布停止的事情,為什麽後麵又會重新打開呢?縣改市到底能得到什麽?是促進發展還是礅實農業?


    最關鍵是,我們的這些評比也好,升級也罷,它沒有規矩呀,都是用錢買,用人情得,有這時間為什麽不能做點正事兒?


    其實根本就不用費這個勁兒,查查檔案看看都是誰的老家誰工作過的地方直接下個文就行了,還能省不少錢和時間。”


    “你小子,說話還是要注點意,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濤哥伸手哭笑不得的拍了張鐵軍一下:“亂講。”


    “我說的是實話好不?”


    “你對咱們這個縣改市有想法?”才讓部長笑嗬嗬的看著張鐵軍問。


    “昂,有啊,我就感覺沒這個必要,完全是隻會壞事沒有一點好處。”


    “你仔細說說。”


    “農民伯伯,農民老大哥,農民,鄉下人,農民工。這是四十年間我們對農民稱呼的變化,也代表著城裏人對農民態度的變化。


    從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城裏人開始瞧不起農村人,而且這種瞧不起越來越嚴重。


    我覺得,縣改市,本身就是一種加速城鄉對立的事情。


    我們是農業大國,農業是一國之本,這個是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得了的,沒有糧食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扯。


    但是現在,我感覺我們在拚了命的想拋棄農民,變著法的醜化矮化農民,這是正常的嗎?


    一邊吃著人家種的糧,一邊罵著人家的娘。


    這種對立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呢?偏偏我們還在努力推動著。


    現在的糧食體係,農業體係,用工體係,都在把農民往下麵踩,都在拚命壓榨,農民怎麽了?他們到底是犯了什麽天條?


    九四年了望雜誌提出來一個概念,留守兒童,你們知道這是個什麽意義嗎?我們在逼著農民離開土地,逼著他們家散親離。


    現在的糧食交易也是有極大的問題的,在極力的讓農民陷入貧窮,讓他們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這是為了什麽呢?


    而在這當中,我們的鄉鎮,我們的縣在做什麽?他們在大搞所謂工業,在爭著升級升官擴大編製,在衝城市化。


    甚至在糧食交易和農藥化肥交易當中,他們還充當著黑手和幕後的角色。


    真的,越調查心越寒,如果讓我來形容現在的農村農業,形容這些本來應該是農民的主心骨的人群,我隻能想到四個字。


    禍國殃民。


    越是達到縣改市標準的,越是發展的快的縣鄉,就肯定對農業禍害的越是嚴重。


    就好像在我的調查中所顯示的那些衛生城和文明城市,都沒有了人情味和煙火氣,已經變得特別 不適宜居住和生活。


    那,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要幹什麽呢?最終我們要實現的是什麽呢?”


    屋子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張鐵軍說的這些話衝擊性還是相當巨大的,也是引人深思的。


    “接著說,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一口氣說遠。”過了一會兒,濤哥衝張鐵軍擺了擺手,讓他繼續。


    “還說啥?”


    “說你想說的,不過就限於這個房間,出去就不要說了,形成報告交給我。”


    “這個話題就太大了,現在需要說的事情太多了點兒,這不是難為我嗎?”張鐵軍笑著打哈哈,這個氣氛有點嚴肅了,不能再說了。


    時間有的是,機會有的是,不急。


    “泰興這事兒你都知道什麽?你給我說說。”才讓部長看著張鐵軍:“這裏麵的事情我還真不是太清楚。”


    “我不信,”張鐵軍喝了口水:“當時是誰打的招呼寫的信您不知道?再說前麵崔部長就沒和您交接一下?”


    “怎麽回事兒?”濤哥問張鐵軍:“你說說,我也想聽聽。”


    張鐵軍就把當初泰興縣縣改市的過程說了一下,其實也不複雜,就是申請沒通過,然後開始發動人脈關係找人說情唄。


    而且這裏麵的關鍵人物,就是縣城一個減速機分廠的銷售科長,一個連股級都不是的小人物,誰能想得到?


    就這麽個銷售科長,二話不說帶著縣裏的領導就去武漢找他的朋友。是他出差駐外認識的一個朋友,比較談的來。


    這個人姓康,是泰州人,和泰興也算是半個老鄉……那個時候泰興還歸屬揚州,是九六年八月才劃歸泰州的。


    有句話說,任何人和任何人中間,隻需要通過六個人就能搭上關係。


    這句話在這裏就得到了體現。


    泰興縣找到減速機三分廠銷售科長,銷售科長到武漢軍區醫院找到康政委,康政委帶他們去京城找了陳老,當時的副委員長兼顧常委。


    陳老給崔部長寫了封信,這事兒就成了。


    之所以又從才讓部長這邊走了一道,是因為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崔部長走了,才讓部長來了,沒辦法又找陳老重新寫信。


    泰興也真是大手筆,半年當中近三十次進京的人情費公關費交通費差旅費各種開支禮物根本不設上限。


    然後九二年這不就升級了。


    “其實我現在就想知道,當時泰興這邊,給了康政委多少錢?”張鐵軍笑眯眯的搓了搓下巴。


    才讓部長舔了舔嘴唇,抿了抿嘴,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裏麵的人物和環節之所以張鐵軍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因為泰興那邊把這當成是一件特別驕傲的事情,詳詳細細的進行了記錄和報道。


    而且報道是有圖有真相,完全不容置疑。


    反正,泰興的李書記當年就去揚州擔任了副書記,人大副主任。


    而三廠肖副廠長,現在是企業家,個人有百分百控股的減速機廠重型機械公司等多家大型企業。


    說起來,都是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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