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太熱情了,估計是被孩子碰傷給嚇著了,著急上火的憋了一肚子氣還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找哪都沒用。


    他就一個體戶,手裏確實算是有倆糟錢兒,但是有啥用呢?自己認識的公職人員就片警,最大幹部居委會主任。


    就不用說他根本就不知道去找誰。


    然後張鐵軍就在這個時候歘的出現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孩子皮肉傷沒啥事兒,區長還親自過來看望並賠償。


    於是這哥們的情緒就抑製不住了,非要拉著張鐵軍去喝一頓。


    “不是,你別這麽的我害怕。”


    張鐵軍笑著著擋開孩子爸的手:“第一我從來也不喝酒,這個還是免了,要不然你就是恩將仇報。


    第二是孩子這邊還沒完呢,你不陪著?你是打算把孩子自己放這兒?”


    “哦對,看我這腦袋。我馬上給她媽打電話。”


    “停。我說哥們你是不是要瘋啊?冷靜點來,深呼吸……冷靜,冷靜。現在這個時間我感覺你還是先別嚇唬她媽媽了,你說呢?


    你現在要陪著孩子別讓她害怕,聽大夫和護士的把孩子安頓好,聽清楚沒?其他的咱們以後再說。嗷。”


    王區長和副院長走過來:“鐵軍,都安排好了,費用也交了。這位同誌,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麽事情你隨時打給我。”


    王區長遞了一張私人名片給孩子爸爸。


    “謝謝謝謝,實在是太感謝了,剛才那會兒我也是氣著了,差點沒嚇死。”孩子爸接過名片連連鞠躬。


    張鐵軍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就是老百姓的悲哀了,遇到事兒有氣有火也隻能吼幾句,一點招都沒有,連個發聲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就這,在得到公平的對待以後他還感覺自己有錯。


    我們的老百姓啊,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又聽話又懂事兒,不管怎麽壓榨收割都一樣的熱愛這個國家。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得回去了,我還有報告得趕。”張鐵軍和王區長握了握手就打算回去了。


    “別呀,哥們,你好歹給我個機會。”


    “鐵軍比較忙,你還是不要影響他了,有話和我說吧。”王區長笑嗬嗬的攔了一下,把孩子爸拽到一邊去了。


    張鐵軍擺擺手走了,琢磨著今天這個報告怎麽寫。


    對,別看是臨時遇到的事情,但是他參與了也是要寫報告的,包括處理意見和說過的話。


    “這哥們太夠意思了,我怎麽也得感謝感謝他。”


    看著張鐵軍走了,孩子爸嘟囔了一句:“那個,王區長,您能給我個聯係方式不?他的。”


    王區長抽了抽嘴角,在孩子爸肩膀上拍了一下:“這個真不行,我沒有那個資格。走吧,去看看孩子。你也是個心大的。”


    孩子在病房裏,點滴已經紮上了,有個小護士在那陪著低聲細語的說話。


    “院長。”小護士看到副院著陪著人進來,急忙站起來招呼。


    “爸爸。”小丫頭也看到爸爸了,頓時可憐巴巴的,就跟剛才和小護士說話的那個不是她似的。


    “孩子沒什麽問題吧?”副院長問了一聲。


    “沒事兒,”小護士搖搖頭,看了一眼點滴:“這個是消炎鎮痛的,剛開始會有點輕微腫。”


    “你也去忙吧,別再耽誤你的工作。”王區長伸手和副院長握了一下:“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應該的。行,那你們慢慢聊,我就回去了。那個,有什麽事要及時向我匯報。”他指了指小護士。


    小護士趕忙答應一聲。


    估計這也是她能和副院長唯一的一次說得上話的機會了,這個安排大概率也就是裝裝樣子。


    等副院長走了,孩子爸過去看了看孩子:“疼不疼?”


    “有一點點疼。”


    “好好躺著別亂動,明天就不疼了。”


    “嗯。……那我能吃個冰激淩不?”


    孩子爸臉上頓時一黑:“那你得問媽媽,等會兒她下班就來了。”


    “你放心吧爸爸,”小姑娘伸手在孩子爸手上拍了拍:“我和我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的,不是你沒保護好我。”


    “以後還亂跑不了?”


    “不了。”


    咳。王區長清了清嗓子:“那個,小同誌,小朋友,這邊安排好了你們就放心在這治療,我就回去了,我那邊還有工作。”


    “我姓萬,我姓萬,叫我小萬就行。那啥,王區長我送送你,今天真是太感謝了。”


    “也是我們工作沒做好,讓你們受委屈了。小朋友,好好養傷。”


    “爺爺再見。”小姑娘到是不怯場,衝王區長擺了擺手。


    孩子爸把王區送出來:“那啥,王區長,真不能給我個那哥們的聯係方式啊?剛才著急忙慌的忘要了,我咋也得感謝感謝人家呀。”


    “這個真不行。”王區長看了看孩子爸:“而且我也沒有他私人的電話,你還是好好陪孩子吧,有什麽事情就打給我。”


    “他是幹什麽的呀?在哪上班?”


    “他……當兵的,在軍部,總政,他級別有點高,很忙,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你運氣好。”


    ……


    很忙的張鐵軍同誌直接回了家,進了門急火火的去找自己的小棉襖去了。


    “爸爸。”妞妞看到爸爸高興的跑過來。


    “在玩什麽呢?”張鐵軍把女兒抱起來親了親,心裏這才感覺踏實了,琢磨著得讓我把家裏到處都檢查一遍,可別有什麽安全隱患。


    “你這是幹什麽呢?”張媽被張鐵軍給弄懵了,這家夥急匆匆的進來就找孩子。


    “回來的時候在車公莊天橋那塊兒,”張鐵軍把事情給張媽講了一下:“特麽的我越想越怕,感覺就像咱家孩子給撞了似的。”


    “不罵銀。”妞妞伸手去捂張鐵軍的嘴:“不係好孩子。”


    “好,不罵。我沒罵。”


    “罵也,你說,特麽的。”


    “是挺遭心的,這破事兒,那當爸媽的得多心疼啊,無妄之災你說說,這個得管管,那公共設施怎麽成了暗器了呢?”


    張媽也是感覺身受,抽著臉埋怨:“現在這人哪,就特,就沒有個能負責的,什麽玩藝兒。咱不學你爸。”


    “我學了。”妞妞呲著小白牙笑起來。


    “我爸呢?”張鐵軍這才想起來自家老爸。


    “在後院兒,他還能幹啥?閑不住唄,說幫你姥把地收拾收拾,都好幾十年也沒幹過農活了,也不知道他能收拾個啥。”


    “哪有,我記著我上學咱家還種地呢。”


    “你也跟著去過是不?”張媽給張鐵軍整理了一下衣襟:“那不也是好幾十年了呀,那都是八三年以前的事兒了。”


    那個時候是老張家最困難的時候,張爸張媽整天拚了命的想掙錢還債,又養豬又養雞的,還開了不少地種菜,就尋思能省點菜錢。


    主要是那時候吧,張媽以為自己活不長了,就想著趁著自己還在能多掙一點是一點兒,怕她走了張爸帶著孩子日子沒法過。


    那個時候的夫妻呀,真的是勁往一處使,精神是連在一起的,什麽都是為了這個家。


    所以那個時候的家庭也是最穩定的,雖然窮了點,物資少了點兒,但是有奔頭,幸福感特別強。


    後來條件好了,物資也是要啥有啥了,但是好像,人都有點不會活了。


    其實八三年那個時候,張媽一個月就能掙三四百塊錢了,一個月相當於張爸上半年班,在當時那個時候可以說掙的不是一般的多。


    就算那樣,兩口子平時過日子也是算來算去仔仔細細的,什麽也舍不得,最多也就是買肉能比一般人家次數多了點兒。


    肉買回來張媽和張爸也沒吃上幾口,都是緊著孩子,總是變著法子想讓孩子吃好點穿暖點。


    話說那個時候張鐵軍和張鐵兵都還小,都還不大懂事兒,有肉那是真吃啊。


    張鐵軍還要強一點兒,偶爾還知道給張媽夾一塊,張鐵兵那是悶著頭隻管啃,吃的嘎嘎香。


    八三年秋天老張家分到房子上了樓,從那以後才不種地了。想種也沒有地方了。


    這一晃十幾年時間過去,早已經物是人非,這十幾年間的變化比前麵四十年加起來都要大。不是老張家變化,是整個社會都在飛速的變化。


    最多也就是老張家變的有點猛。


    “我記著上樓以後沒地種了,我爸還在他們班組弄木箱子養菜來著。”


    “可不嘛,”張媽就笑:“你記性真好。你爸可愛弄那些東西了,那前薑和韭黃蒜苗啥的可貴了,你爸就自己生,還養的挺好的。”


    “誰呀?”小妞妞聽了半天也沒大聽懂,著急了:“說誰呀?”


    “說你爺爺唄,你爺爺可厲害了,啥都會。”張鐵軍親了親女兒:“走,找爺爺去。你今天怎麽沒和哥哥弟弟玩呢?”


    “我,我陪奶奶呢唄,你傻呀?都不在家。”


    “我琢磨著勾幾雙拖鞋,她就稀罕上了,可愛看了。”張媽捏了捏孫女的臉蛋兒:“將來長大也能是個手巧的。”


    “那不挺好,你這一身技藝也算有人繼承了。”


    “還是算了吧,過去幹活是因為沒辦法,等她們長大了就好好享福,還想著幹什麽活?什麽都有賣的。”


    張媽是個妥妥的多麵手,家裏活什麽都會,而且隻要是會的都能做的特別好,在沒幹個體戶之前就靠著裁縫勾織繡這些也能掙到錢。


    那時候家裏總是堆著不少布料,都是左鄰右舍送過來加工的,做一套毛料三塊錢,一條布拉吉一塊五,在那會兒屬於是挺貴的手工了。


    一到冬天老張家總是一屋子的大媽大嬸大姐大嫂,都是過來想跟張媽學勾織刺繡手藝的,張媽也不藏私,想學就教,人緣特別好。


    “我感覺這個你可說錯了,不管條件怎麽樣,該會的還是應該學一學,會幾樣手藝又不壓人。”


    “到時候看吧,她要是真想學我就教教,估計夠嗆。”


    娘仨出來去了後院兒,來到老太太的菜地這邊兒。


    老太太現在確實比以前精神了,腰杆瞅著都直了不少,她在那指揮,張爸和黃大姐幹,在清園子。


    “留了這麽多種啊?”張鐵軍過去看了看。


    所有的菜基本上我們吃的都是還沒長熟的,長熟就不能吃了,但是留種的話就必須得要長熟,完了還要洗種,有點麻煩,也是個手藝活。


    黃瓜成熟了真的是黃的,焦黃,但是味道就會變得特別酸,洗了種的果肉基本上都是用來喂豬,不過也有人就好這一口,去了皮做湯。


    那皮是真不能吃,咬不動。


    茄子辣椒這些都是差不多,種子熟了就不能吃了。


    “不多,一洗就少了。”老太太摸了摸妞妞的小臉兒:“就讓你爸抱啊?自己下來走走。”


    “爸爸樂意抱我。”小丫頭在那得意。


    樂樂和豆豆湊過來仰著小臉眼巴巴,都想讓爸爸抱抱。


    張爸就笑:“這家夥,多幾個是熱鬧,就是抱不過來,這一個一個都這麽招人稀罕。”


    “王姐呢?”張鐵軍沒看到王姐。


    “去廚房了,你爸說想喝黃瓜種熬湯,你說說他,是不是好日子過膩了?那破玩藝兒一輩子不吃我都不想。”


    “還破玩藝兒,原來那時候不是好東西呀?”張爸不愛聽這話:“酸吧出溜的,都不用放醋。”


    張媽撇了撇嘴:“就你拿它們當好東西,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老黃瓜青杮子,你說你喜歡的那個玩藝兒。”


    張爸就笑:“那原來你也沒少吃啊,不也吃的挺香的?”


    張鐵軍蹲下來把樂樂和豆豆攬到懷裏,這麽假裝抱著,也把小哥倆高興的夠嗆,美滋滋兒。


    大狗也過來湊熱鬧,把個大腦袋往張鐵軍臉上貼,一下子就把張鐵軍給拱了個屁股墩兒,大家夥都笑起來。


    張鐵軍也沒起,直接就坐在那了,把孩子往腿上一擺,這下三個娃娃都能坐得下了。


    “你也不嫌埋汰。”張媽就皺鼻子。


    “那棵還都要拔了呀?”張鐵軍看著菜地裏問。


    “不拔,等開春雪化了再弄,就是把果子摘淨把葉子這些攏一攏把架子拆了。現在也不用燒火了,拔它幹啥?開年燒了養地。”


    三個孩子也不管大人都在說些個啥,在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擠眉弄眼的。


    小孩子就得紮堆,兄弟姐妹多點還是有好處的,省著孤孤單單性格都要受影響,吃飯都不香。


    ……


    一輛掛著遼v00011的大奧迪開進本市市委院兒。


    自從九五年公安部公布‘o’為公安係統專用牌照以後,各個省市也都先後設立了自己的專用牌照。


    v就是遼東的專用車牌,也叫特權車牌,是專門提供給省委省府使用的一個號段。


    然後下麵各地市就開始有學有樣,紛紛開始使用自己的專用牌照,比如本市就是遼e?v,表示這是市委市府的公務用車。


    當然了,要使用這種專用車牌還得看級別,也不是誰想用都可以用的。


    那級別不夠的人還想牛逼點兒怎麽辦呢?


    好辦,用公安專用牌唄,九十年代後期各種o牌那是相當的泛濫,反正五個數能排出來十萬個牌,怎麽用都夠。


    後來不止是政府官員,做生意的開公司的都會想方設法的去弄個o牌回來用,提高身價。


    “周主任。”


    李書記和鄭市長帶著市裏的頭頭腦腦在樓下迎接,聲勢到不浩大,但是態度擺出來了。


    沒錯,是鄭市長。吳市長已經去了省裏擔任省長助理,負責工業改革這一塊的工作,老鄭頂了上來,現在是代市長。


    “李書記,鄭市長。”周可人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過來握手:“麻煩你們了。”


    “可別這麽說,周主任下來指導工作我們是一百個歡迎的,請。”


    “都是自己人,這麽客氣就生分了。”鄭市長笑嗬嗬的在一邊溜縫。


    “我這回回來可是帶著任務的,”周可人笑著往裏走:“到時候你們可別挑我理。其實我不想回咱們這,是張書記要求的,要怪你們就怪他去。”


    “其實我感覺張書記這個決定是對我們的照顧,好歹周主任也是家鄉人嘛。”李書記笑著說:“不管怎麽樣,家醜應該是捂得住的。”


    周可人是回來工作的。


    遼東省委成立了一個督察辦公室,張書記擔任主任,周可人被任命為副主任,負責具體工作。


    這個督察辦公室是由省委,省紀委,組織部,宣傳部各單位人員構成,主要就是抓政風建設,督察全省的行政辦公風氣和人員結構問題。


    這事兒還真就和張鐵軍沒有啥直接關係。


    他在一份農業農村工作的報告裏麵提了一嘴目前鄉鎮編製臃腫人員冗餘卻嚴重缺少做實際工作的人員這麽一個現象。


    還舉了幾個實際例子,其中兩例在遼東。沒辦法,這邊他熟啊。


    一個鎮上下一千多號人發工資,等到做事的時候卻無人可用,就那麽三五個人完全支應不開。


    而且這樣的鄉鎮還有個奇怪的地方在於,越是低級人員越是臨時編製職工越牛逼,誰也不敢管不敢問,也指派不動。


    一個鎮在職員工一大半都是關係戶,隻拿工資不幹活那種,平時連人影都見不到。


    都特麽不是鎮長的爸媽姐弟就是鎮委書記的老丈人丈母娘大姨子小舅子。


    在和張鐵軍確認了真實性以後,老幾個都懵了,火冒三丈,桌子差點給拍散架嘍,這特麽是要幹什麽?


    於是遼東就接到了要求,要求限期徹底清理,整治,並形成詳細的報告。


    就這麽的,這個辦公室就成立了,所有副主任都要蹲點兒,周可人就被指派到了本市。她負責本市和丹東,大連。


    本市和大連跟張鐵軍的關係都比較深,交給別人怕出什麽羅亂。丹東就是順帶的,它正好夾在本市和大連中間嘛,


    於是周可人就這麽衣錦還鄉了。


    從去到省裏,她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以官方名義回來。主要是她以前的工作和地方上都沒啥關係。


    “吃飯就算了,咱們都不是外人,”


    在接待室聊了一會兒,周可人拒絕了接風宴:“我也好幾年沒回來了,正好趁著這兩天走走親戚串串門兒,禮拜一開始工作。”


    “行,這頭我們讓紀委那邊做好準備。”確實,大家都不是外人,也就不用那麽客氣。


    其實咱們在九零年就設立了專門的糾風辦,正部級單位,主任由監察部部長擔任,在省市區縣各級單位也成立了相應的部門。


    不過怎麽說呢?咱先不說這個糾風辦,就是這個監察部估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甚至沒聽說過。


    這麽大一個部怎麽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呢?


    主要是九三年它被和紀委合並了,施行的是一班人馬兩塊牌子。其實換一種說法就是名義上存在,實際上呃……


    而且它執行的是自己管自己的工作方式,也就是說……比如你,你被領導任命負責監督管理他,你就說你管不管吧。


    一八年監察這一塊才重新獨立出來,成立了國家監察委員會。然後你看看一八年以後那些事兒,是不是效率就嘎嘎的上來了?


    至於糾風辦,在下麵都去搞糾正行業不正之風去了,忙的很,沒啥時間。你說他做錯了?還真沒有,但是肯定是沒幹啥正事兒。


    “還是要注意一下保密工作,”周可人看了看李書記:“要不然我也不太好說話。”


    “放心吧,咱們肯定不給鐵軍添麻煩,該怎麽來怎麽來,就做這個典型。”鄭市長一擺手做了個承諾。


    有張鐵軍在,他們這些人不怕成為典型,怕的是耽誤事情影響工作正常展開。


    而且機構臃腫沒人做事這個情況也不是隻有本市存在,全國都一樣,敢於當這個典型積極配合工作弄不好還是一筆功勞。


    人家心裏都算的清清楚楚的。


    兩個人把周可人又送出來,這會兒跟著周可人下來的小組成員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招待所住下,吃喝拉撒都是市裏管著。


    周可人去一所看了一圈兒,囑咐了一下大家注意紀律。


    一所就是第一招待所,就是火車站對麵的那個迎賓館,張鐵軍買了人家一樓半層樓那個。


    到九六年這會兒,招待所的時代已經可以說是完全過去了,招待所實際上已經成為了一個曆史名詞。


    雖然還存在,但是意思已經完全不同了。


    從這個時候開始,公務招待工作已經全麵進入了酒店時代,各地政府有錢的自己蓋大酒店,沒錢的就和大酒店簽定定點合同。


    其實本市這會兒也有自己的定點接待酒店,就是環球酒店,不過被周可人拒絕了,太高調了。


    陪著她的是兩個女安保員。


    現在就算是在沈陽,她上下班也都是由安保員開車護衛,已經全麵禁止她自己開車了,出門那就更不用說。


    畢竟已經懷了幾個月,都已經有點顯懷了。


    做為一個大齡產婦,她現在是絕對的重點保護對象,萬一發生點意外啥的誰也承受不了。


    從賓館出來周可人坐著車去了商場,給小黃和於家娟兩個打了個電話。


    “黃姐,我回來了,你在哪?”


    “我在單位唄,你啥前回來的?”


    “我剛到,去市裏站了一腳。那我來單位找你,我給於家娟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


    “行,那我等你。”


    於家娟也在本市。


    禮拜五了,她得回來盡老婆的責任當炮靶,一般來說隻要沒有什麽事兒她都是禮拜五和禮拜六在家,禮拜天下午回沈陽去。


    “娟兒,有空沒?”


    “沒事兒,有事兒啊姐?”三個人是小黃最大,周可人居中,於家娟最小,她比周可人還要小四歲。


    小黃比她整整大了九歲,都能叫姨了。


    “那你來黃姐這,咱們仨吃個飯。”


    “你回來啦?”


    “嗯,回來有點工作,我特意挑的禮拜五就尋思咱們聚聚,也有段時間沒見麵了。”


    “行,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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